会议室内抽气声不止,张荣标摘下眼镜放在桌子上,他疲惫的揉了揉鼻梁。
他总算明白了一点,为什么他这个研究各城市人数分布特性的会被请到这里。
张荣标将桌上放置的眼镜重新戴起,不过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张荣标还在思索着,旁边就有一个性情直率的专家,拍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直接替他把话给挑明了。
“杨世经,你不会是找我这么一批人来耍的吧,这个活我可帮不了你,你如果说帮你看看小镇的城区规划,我老刘也经手过不少,帮你个忙道也无事。”
“你要是想搞一个城的交通线,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活。我就跟你直说,提建议可以,你要是敢不要脸让我们去全程给你规划的服服帖帖。”
“我可去你妈的!”
上个月剃了光头,头发刚长出来短短的一撮,满眼肥肉一看不像是个好人的刘健民不客气的说完。
满脸写着不乐意。
好好的参加一个交流会,老子是抱着互相进一步学习是态度来的,不是帮你完成项目的。
在座的专家也不都是混人,相反他们精明的很。
“是啊,杨世经,你要是把这个项目完成了,给我们讲解一下经验,我倒是乐意。”
“你这,屁都没搞,就一沓数据摆这,最近我带的那年轻人说的那就好,但凡一人捐一块钱,我就是亿万富翁。你这……是想众筹搞项目啊。”
杨世经看着下面专家骂骂咧咧的样子,赶紧摆手露出了苦笑。
“各位,还不至于。你们还不懂我的为人,我还没这么大的脸,这次。这不是那上头催得紧,但实在涉及的方面太宽太杂,我这不是头绪没有吗?”
“就指望着你们给我顺个头绪而已,你们只管提意见就行。”
听到杨世经诚恳的话语,坐着的骚动,稍稍缓了一些。
提个建议嘛,都是小事。
要是真动手操刀,那难度可是百倍提升。接这种活,你但凡不把价位给我谈清楚了,我一个字都不想看。
“行吧,杨世经你还等到什么?把规划图给摆出来,晚点我还得去席上吃一顿呢。”
刚才站起来发言的刘建民砸吧了一下嘴,勉强同意的点了点头。
站在台上的杨世经看着他这小暴脾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刘建民脾气是一点都没变啊。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是求人帮忙,这刘建民类似项目也做过不少,也称得上了一个实干家。
杨世经鼠标移动直接将一张图片放了出来。
形状像是蜘蛛网的地图将宁海市的地理状况展现的分明,不同颜色的方块,是宁海市政府对未来10年的城区规划。
地图上还带着不等的七种特殊标记,海拔、土地性质、人流集中指数……
一些研究铁路规划和公交运线的专家顿时眯起了眼睛。
他们的大脑几乎是迅速的开始运作,需要在已经存在的交运线上进行扩展或者删改。
无数杂乱的信息飘入脑海中迅速的重建,但是凭空想象对于他们还是有些困难,马上有人举手叫道。
“来几张纸,要大的!笔给我拿几种来,有不同颜色的吗?”
原先站岗一样的接待员瞬间出动了。
纸和笔这种小要求,那可太简单了。和隔壁会议室需求的钻机水泥砖石,轻松太多了。
李成名抱着五颜六色的彩笔,从左上角发到右下角,在每个专家面前放几支不同的。
刘建民翻着旁边厚厚一打的资料,看到一年轻小伙给他递的笔,道了一身谢,然后赶紧捏在手上。
抬头再次观察了一下大屏的规划图。然后火速低下头将轮廓给复刻下来。
只见他大手一挥,就在白纸上留下了一条直直的线条,那规整程度就像对着尺子画的。
一顿操作行云流水。
很快渤海市的大致形状就印刻在了白纸上。
李成名将手上的笔发空,返回原位的时候,侧头瞥了一眼。
刘建民这时已经画了不少,无数个线条交叉着,兀和四组成基本的轮廓。
只是这时他脸上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额头上垮下来的额头纹,三四层的叠在一起,右手虚虚的捏着笔,明显是遇到了难题。
“这要建桥啊……这路怎么调,这山沟沟的,贼鸡拉偏。”
刘建民烦躁的拿起笔在旁边的空白处滑下了乱糟糟的线条,这渤海市以海为称,属于内陆却横跨三大一小的河脉。
“你从这划到这不就行了?”
一道平静的声音在上方传来,紧接着一只修长的手伸出,轻轻的在图纸上点了两下。
刘建民眯起眼睛看着指出来的两点,一点点的灵光在脑子中炸开。
他赶紧拿起旁边的黑笔,将那两个点连接了起来,这么一连,西边的路线就成了。
刘建民带着些许的恍然大悟和惊叹,一边说着一边抬头。
“你这想法可以啊,你……”
话语一顿,狭小的过道中没有半点人影,干净的彷佛是他的错觉。
刘建民不由转过头问向坐在旁边的朋友。
“我前面的那人呢?”
朋友露出疑惑的神态,“你说钱留华?他不就坐在那吗。”
朋友顺便抬起手虚虚的指了一下前面坐着的老经济学家。
刘建民眉毛一皱,赶紧摆了摆手,“我说的不是他,是刚才站我前面说话的那个。”
“你刚才前面哪有人。”
刘建民听着朋友笃定的语气,他再次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刚画出来的线。
丝丝的凉气漫上全身,刘建民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没有人?
那他刚才看到的手和听到的是怎么回事?
草,还能是做梦不成?
刘建民声音有些发飘的问道。
“这块地以前没死过人吧。”
朋友奇怪的扭头看着他。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们国家哪片土地没死过人。没听过学校都是盖墓地上面的吗,阳气烈。”
说到这朋友轻咳了几声。
“现在讲的是科学,不要封建迷信。”
刘建民深吸了一口气,只感觉屋内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