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水淹青龙
天已经蒙蒙亮,瓢泼大雨一直下个不停,雨水夹杂着黄泥巴冲刷到地面,也冲刷到小李子已经湿透的身体。沱江、潇江、泯江、灵江、冷江的水好像从天上而来,波涛汹涌,狂泄直落统统汇入梭罗河中。
寺院前东门的长明灯也熄灭了,门前石臼里的水时不时一大片盛溢出来,雨水向围栏平台下的石阶梯奔泄而下,沱江河水发出隆隆响声。罗师傅叫徒儿们将小李子拉了回来。
换了衣服,小李子来到师傅住屋,跪倒在师傅跟前:“师傅,徒儿回来了”,“徒儿快起身”,师傅过来拉起来小李子。
“徒儿,还是一个人回来?”,师傅问到。
“徒儿将妻子留在青龙镇了”,小李子话没说完,突然想到自己的妻子还留在青龙镇,昨日又一夜的瓢泼大雨,梭罗河已经发大水了,会不会淹没了青龙镇,小李子又不免担心起来。“应该不会的,徒儿放心吧”,师傅看出了徒儿的心思,在极力安慰徒儿。
五岭山脉的江河溪水除三灵石西源流向通天河外,所有的江溪水都向梭罗河奔流而来。罗师傅一掐算,觉得不好,天干地支今年刚好一甲子,江河洪水又有可能要淹了青龙镇。
果不其然,青龙镇已经水漫街头了,上官秋梅子还来不及反应,黄色的洪水已经漫进来客栈屋里。客栈掌柜看是一个身着和服的东赢姑娘,又挺起个大肚子,跑是来不及了,只好带着上官秋梅子往房屋高处跑,上官秋梅子已无法收拾从东赢带回来的物品,只是奋不顾身拿起自己男人吩咐要好好保管的用绢布包裹着的一个陶罐。
陶罐里是小李子帮助亲友要从东赢带回来母国的鬼灵魂魄,上官秋梅子其实一点也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包裹还没有包扎严实就挎在肩上向楼亭走去,刚要跨越瓦檐,一不小心被瓦檐一挂就跌落亭台上给打烂了。
上官秋梅子想伸手去捡捞,突然一个趔趄差一点自己也掉落下去,还好客栈掌柜是一把就将上官秋梅子抓住,“姑娘的,一个破陶罐,不要也罢”,掌柜的说到。上官秋梅子是哇哇哇的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陶罐破碎后,一缕青烟透着多股灵光向天空飘散。刹那间海水倒灌,与汹涌澎湃的江水汇合挤压在一起,四面八方顺水而流下来的被洪水冲垮的屋舍木梁门板都聚集在街道青砖墙瓦檐中间,形成一个小岛。
一道长长的闪电,伴随着轰隆隆的炸雷声,一座蔓延巍峨的大山立刻横卧在青龙镇街的东北方向,随后一道圆弧形雨后彩虹横跨在天穹。
掌柜的即刻叫来客栈跑堂和店小二,要他们将木梁门板依四方形叠搭连接在青砖墙瓦檐上,众人即可以站在木板上了。掌柜的还是不放心,又急忙叫客栈跑堂将几块门板捆绑好,先将上官秋梅子护送上山后,再将其他男女众人分批护送上山。
转身望去,青龙镇完全浸泡在一片**大海之中,黄色的泥水夹杂着树木房舍木料,在江海混杂的洪水中起起沉沉,洪水不退,整个青龙镇都淹没在**洪水中,水面上只显露出街道两边高砌出来的青砖墙瓦檐,一眼望去,相连接着的青砖墙瓦檐就好像一条威武青龙蜿蜒一直伸向大海之中。
大雨稍有停顿,可沱江轰隆隆的水还是一个劲地奔向梭罗河,小李子想到自己的妻子还留在青龙镇,急得不行。
“师傅,我要去青龙镇”,小李子急急地跟师傅说到。
“徒儿呀,现在那里行啊”,师傅急切地答到,实际上师傅比小李子更急。
“天哪”,想到师爷刚走,一场大雨又将妻子困在青龙镇,生死不明,小李子是双手抱着头,双膝跪在雨水当中,仰天怒吼。
第四章青龙显圣
罗师傅渡船率徒弟来到青龙镇时,水已退却,可街道还是一片狼藉。
七月的天气,雨过天晴。
“秋梅子,秋梅子”,小李子沿街叫喊着,叫喊累了,索性将上身外套长袍和布鞋解下来挽挂在手上,罗师傅和其他徒弟们也搭不上话,只是帮忙在街铺打听:“有看见一位东赢来的姑娘吗?”。
原来,洪水多日没有退去,客栈掌柜的要店小二将浸泡在水中的木料门板打捞上来,为乡亲们在山腰搭建了临时窝棚,上官秋梅子也跟乡亲们一起暂住在窝棚里。
走完镇街,不见上官秋梅子,小李子真是急了,“秋梅子,秋梅子”,叫喊声更大了。
“师兄,看对面山腰下搭有窝棚,兄嫂可能有住在里面”,胡田淏眼尖抬头已看见了山腰下一小排窝棚。
“我们上去吧”,师傅发话了。
听见喊声,上官秋梅子从窝棚里出来,见到自己的丈夫从山脚下跑上来,立刻夺门而出,与丈夫小李子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生死相见,眼泪是夺眶而出。
相拥良久,师傅师弟们都不忍心打扰他们。
“师兄,有师傅在呢”,师弟成细牛撩了撩小李子的后背说到。
小李子推了推上官秋梅子,为她抹去了眼泪,转过身来介绍到:“这是师傅,这些是师弟”。“师父、师兄弟你们好”,上官秋梅子用稍带有东赢口音的汉文说到。“是秋梅子吧,一路辛苦了”,师傅也随便问候到。“兄嫂一路辛苦了”,师弟们异口同声地说到。
“李子,我一不小心将您从东赢带回来的陶罐给打碎了,对不起”,上官秋梅子说完伤心难过得转身抽泣起来,小李子明白了,先跟师傅说到:“那是为母国亲友带回来的鬼灵魂魄,他们想回到母国”,转而又跟上官秋梅子说到:“已经带回来了,就随他们去吧,这是天意,不能怪罪于你”。
罗师傅环视四周,稍有抬头,见一条青龙在山脊天际盘旋,时而游走于西面岭峰,时而飞越海边峰尾,时而又在岭峰脊背徘徊。罗师傅敢断定这就是青龙正神现身,赶忙吩咐众徒弟俯身下来鞠躬叩拜。
“徒儿们,这座山就是青龙正神的化身,此处就是山岭龙脉的核心所在,刚才看见有青龙盘旋,这里就是我们的又一处朝圣之地”。接着又跟小李子、上官秋梅子说到:“你们暂时先居住在此,待为师与当地土绅商议后再作打算”。
罗师傅换上道冠道袍带着成细牛、胡田淏两徒弟立刻下山去了。
街道两旁茶铺、酒馆、客栈各自的店小二、跑堂都在忙碌着打扫店铺及街前的淤泥。街道两旁都是一层砖木结构房舍或铺面,高不过十尺,街墙上到处是被水淹浸过的痕迹,只留下街墙上方的青砖墙瓦檐斑白如新。罗师傅沿街向店铺掌柜的打听镇街土绅居住的房舍。
寻找到镇街土绅房舍后,见有家人和侍从家奴在清洗打扫院落,罗师傅和徒儿敲门进来。“尊者,贫道有礼了”,罗师傅单手举胸前,鞠躬致礼。土绅见有道家法师进来,很是高兴,忙跟着回礼:“大师功德圆满”。
“贫道是沱江‘罗生院’罗富贵法师……”,罗师傅话没说完,土绅即竖起来大拇指:“德道大师,德道大师啊”。
罗师傅接着说到:“此次洪水猛灾全靠青龙山青龙正神庇佑,要不然将死伤无数,加之有刚从海外归来的神灵保佑,一路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那大师有何打算”,土绅有理解到罗师傅的用意,并继续说到:“大师有用得着敝人的事情请尽管开口”。
罗师傅本意是想让这位绅士出钱出力在青龙山新建神塔观庙,看土绅之十分开明,便转过话题说到:“贫道有意在青龙山顶建造神塔,在山腰下建造青龙纪念观庙,想请尊着主持”,“好说,好说,敝人会有银出银,有力出力的”,土绅实际上早前也有此意,便立刻爽快地答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