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谋官害命
轿夫抬着涂氏走过“梁庄上亭”村牌坊,向村前稻田这边走来,刚出村口还是艳阳高照,白云高飞,一过稻田忽然阴云飘过,天空转暗,几滴小雨打了下来,还未到村前田园小溪木架桥,涂氏只看见木桥前面一路排开族群鬼魂,个个披着散发,蓬头污面,眼睛里流出两条灰色血泪,张牙舞爪地向他们走来。
“轿夫,快停下来”,轿夫正急忙赶路,听涂氏这么一说,两个轿夫刚想停轿却不曾想一个趔趄,把涂氏从轿子里摔倒了出来,涂氏额头刚好磕在桥沿阶梯石头上,顿时磕出了鲜血。
瘦者谋差赶忙过来:“老爷,怎么样了”,涂氏右手捂着额头,鲜血从手指缝里流了出来,谋差发话了:“老爷,咱们还是回去吧,改日再去?”,“不行啊,今天必须要去,我算了时辰的”,其实涂氏也略懂生辰八字道法运程,就是学而不通,用也不精,否则那里还要请外面的江湖术士。“我们走路过桥吧”,涂氏走上桥去,鲜血掉落在桥面木板上。
有鲜血引路,鬼魂们散开了。
轿夫将轿子抬过木桥并放下来,等涂氏上轿,谋差过来说:“老爷,既然要去咱们上轿吧”。涂氏右手还是紧紧捂着额头,心里盘算着,真正是遇见鬼了,有鬼来索自己的命来了,自己原来做的缺德事,杀人丢尸、强铲祖坟、欺压百姓还真是要还的啊,想着想着,不由得心里打了一个冷颤。
那天遭遇胡氏衣达要赴梁庄做官,自己动了歪思邪念,先是想夺银两跑路,见胡氏犹豫不决,后才起杀人抛尸的恶毒主意。
涂氏将瘦者叫下楼来,“胡氏不肯将银两拿出来,有什么办法将他们一起给做了”,瘦者说:“早前我身上一直带有蒙汗药,可将蒙汗药放在他们的酒菜里,等他们麻痹倒地后我们再可做打算”,“那感情好,就这样吧”涂氏附和道。
涂氏跑入厨房跟小厨点了几道好菜,说要自己来取用,又命瘦者用木盘端至一墙角,将蒙汗药放入菜与酒中。“老爷,我们为您点了好酒好菜,你们一行人用餐吧,”,胡氏衣达见菜品很多,由于还是没有到任上,也顾不了主侍礼节,就好心邀两位大师和书童侍从一起过来用餐,这时瘦者忙过来说道:“大师的还有一些事情,路上还要做一场法事,你们先用吧”,说着就出去了。
胡氏衣达与书童侍从用餐后,个个轮流倒地。涂氏与瘦者推门进来后将门反锁,先打开木箱查看了里面的银两,再从胡氏衣达搜出了官令纸封,打开一看,又心生出一个鬼歪主意。“伙计,咱们动手吧”,涂氏与瘦者将胡氏衣达一行三人用绳子勒死,用布席包裹好趁夜色将尸首丢弃在客栈后面一处枯井中。
涂氏见封官令上写有“胡氏衣达”的姓名,想自己去赴任苦思冥想的是改不了名字,瘦者还真有些主意,他拿过来蜡烛点燃,将“胡氏衣达”四个书写小字烫灸成被烧过的样子,心里想这下就谁都可以赴任了。
“高明,就是高明,伙计我们一同去赴任吧”,涂氏一把拿过来封官令纸就立刻放入自己衣兜里,“伙计,我做里正,你做谋差”,瘦者自知争斗不过涂氏壮汉,心想自己只有先屈服暂且做个谋差吧,凡是以后再说。
涂氏趁着夜色两人偷偷出了客栈,走出集镇找到前往梁庄路途上一小村歇息且等天亮,天亮后给足银两请了一个村夫帮忙担挑木箱行李到达梁庄。
涂氏到达梁庄后,找到梁村里长,先通报说自己是州府嘉封的里正令官,再强行要求里长先借用村里宗族祠堂改建为里正官府,村里长开始也想巴结新官里正,涂氏一提出来村里长满口就答应了。
可涂氏那里是讲究信用之人,梁庄宗族祠堂暂借容易,要归还就难了,几个月后涂氏娶了老婆,几年后又有女有儿了,后来干脆就把梁氏宗祠改成了里正官府并挂上了“涂宅上亭”的牌匾。
涂氏逐年增加苛捐杂税,搜刮民脂民膏,欺行霸市,强娶两位姨太,后又强占梁氏祖坟,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应该是真有报应的呀。
涂氏坐在轿子上越想心里越慌,越慌心里越堵,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心想是听天由命吧,轿夫也是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前蹿后跳,前面的路程,朦胧阴沉,不知道那里才是尽头,颠簸摇晃中涂氏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第八章寻师觅伯
梁氏守廉令两位侍从去沱江“罗生院”请梁大师和罗师傅三天也该回来了,梁氏守廉吩咐在家里的司童和侍从准备好太师椅轿子,好抬接已经年迈的梁大师。
两位侍从不熟悉路程,先打听好了道途,轻装简从翻过一道山脊靠近冷江,在冷江边寻找到一处木桩泊头,泊头旁有两间草屋,江岸边停有一艘小木船,两人慢慢走近草屋。
四位侍从中这两位年龄稍大,他们已说好以后在衙役中分别称呼为大兄、老二、老三和老四。
“老二,推开草屋门,看里面有没有船夫”,大兄说到。“好咧”,老二几步上前,走到草屋门前敲了敲门喊到:“里面有人的没有?”,随后一位瘦弱上了些年纪的男人拉开门走了出来:“客官的有么子事情啰”,“您是这里的船夫吗?”,大兄问到。“是的,客官要用船吗?”,船夫回答到。“我们要租用您的船去沱江接两位师傅过来,有劳烦船夫您了”,大兄再次说到。
船夫收拾一下,拿上划桨关好门就出发了。大兄和老二登上木船,船夫解开拴船绳,先用船上的长竹竿撑走木船,木船随水流慢慢驶向江心。
船到江心,船夫改用木桨划船。
“客官是去‘罗生院’接梁大师和罗师傅两人吧,你们算是找对人了”,看两位没有说话,船夫拉开了话头。听船夫提到梁大师和罗师傅大兄来了兴致:“您老听说过两位大师,给我们说来听听”,大兄接过了话头。
船夫拉开了话匣子,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是了不得呢,几年前两位大师施道布法通灵硬是将好几百年前一桩寺院冤死的灵魂给解救出来转世投胎做人去了,以后这方天地就没有出现过冤魂野鬼了......”。
江水载着小木船顺势而流,木桨时不时划开水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船夫把自己听说来的故事慢慢地说来,大兄和老二都听得入了谜,心里都念到有这等神奇的通灵道法事情,还真是长见识了。
这方天地离“罗生院”比较远,但凡有邻村人家要请大师来做法事,都会请船夫从水路出发接他们过来,船夫听得多了也见得多了,所以有谁去接大师都会跟他们说道说道。
几日后,木船调转船头从梭罗河再次渡入冷江,木船上已经多了梁大师、罗师傅和一位年轻后生。他们接到了两位大师,年轻的后生是罗师傅的第二茬招收的徒弟,在所有徒弟中排行老三即三徒弟,三徒弟名叫成细牛。
到了冷江上游,船夫掌舵木船尽量靠近江岸走,逆水行舟,三徒弟帮忙用竹竿撑船,木船划开溪流河水,嗖嗖嗖地往上蹿。老远看去,江沿岸边有一行人在等他们了,梁氏守廉向这边招了招手,司童则是双手举过头顶跳了起来,还高声喊到:“这边呢,往这边呢”。
老三和老四准备好了太师椅轿子,等他们上船。
船到岸边,船夫先上岸拴住了木船,大兄和老二扶梁大师上船,梁氏守廉过来刚要说话,大兄先开口了:“老爷,这是您家里的亲伯伯呀”,梁氏守廉不敢相信,听父亲说爷爷安排伯伯去南方施道布法时,自己还是小孩,三十多年了,今天可真见着自己的亲伯伯了,梁氏守廉眼睛饱含着泪花,下意识揉了揉眼睛伸开双手过来就抱住了伯伯:“伯伯呀,总算是找着您了,爷爷前几年走了,父亲嘱咐我一定要寻找到您,所以我就跟当朝候王说我要去南方谋一份差事,不曾想这么快就找到您了,老天开眼,祖宗显灵呀”,梁氏守廉还是有些激动,双手久久不愿意分开。
“是我的好侄子呀,真是有出息了”,梁大师说着,忙推了推自己的侄儿,“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唯一的徒弟罗富贵,这是徒孙,也是罗师傅的三徒弟成细牛”。梁氏守廉忙过来要跟几位打招呼,罗师傅开口了:“今天真是艳阳高照,伯侄相逢了,可喜可贺”,说着上前一步抱拳:“梁兄弟好”,接着罗师傅的三徒弟成细牛也过来行礼:“梁叔叔好”。
各位都打了招呼,梁氏守廉让伯伯坐上太师椅轿子,双手紧紧拉着亲伯伯不放,吩咐侍从起轿,一路高兴,打道回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