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官令迷途

第二天一清早，胡氏衣达带了一名书童和一名侍从从酒馆隔壁的客栈里出来准备出发，左顾右盼不见昨日的壮汉瘦者两人出来，有些着急。

“老爷怎么咱们还是不走”，书童和侍从都不知道缘由，忙问到。

胡氏衣达回到：“等人呢，有两位大师要与我们一同前往，再等上一等”。

其实壮汉瘦者两人就是街头混混，专营偷蒙拐骗之勾当，壮汉姓涂，名古佸，短胡腮帮，跟着的这位窄脸瘦者与涂氏古仔是臭味相投，两人路上相遇就聚在一起了，近期来两人在其他州府之地混不下去了才来到了这里，昨晚就在街尾一小巷卷上草席破被宿了一宿，天亮起来一直在偷窥胡氏布杰一行行踪，看他们今天出发会是不会寻找他们，若找了他们表示昨天的胡乱编造起了作用。

看胡氏衣达一行在左顾右盼等人，估计就是在等他们了，壮汉令瘦者赶忙丢掉破衣烂衫收拾整理一下，“大老爷久等了，昨晚我们还在为州府老爷做了一场法事”，壮汉又在瞎编乱造。“大师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胡氏衣达恭维上去。

州府府衙之地距离苍梧山梁庄00里有余，五人结伴一同上路了。

三月清明时节，细雨纷纷，漫山遍野的野草花和山间蓼茅都在低头沉思哀鸣，土坡山丘坟墓处处竹插白色条幡，坟前多供奉有祭品，土坯上烧有纸钱蜡烛祭香的残留灰烬，山间行人渐少，都在赶回家祭拜祖先和祈求神灵保佑的路上，野岭山丘，空甸寂寞。

书童行走在前面，胡氏衣达紧跟其后，侍从一担行李木箱，其木箱内都是胡氏上任筹建乡里的银两，涂氏壮汉与瘦者跟在后面。涂氏壮汉眼睛时不时盯瞄木箱，在估算着木箱里有多少银两，一路行走，是一路查探其情况。

“大老爷此去赴任必受州府官老爷器重，应该拨下来诸多银两吧”，涂氏壮汉避开其他话题，直接就探查起了银两的情况。胡氏衣达并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问：“大师算到本人有一劫难，到底是何种劫难哪，要怎么样才能划解，还请大师明示”，涂氏壮汉接着话题就说开了：“大老爷家里是出才人，皆因是其祖坟安葬在“五岭”龙脉上了，您在宗族辈分中排位第九，本来是好事一桩，九九归一，三六九等人中是人上人之男龙女凤，可惜是您家有祖宗墓葬时一不小心触动了龙尾的灵气，故留下来一两段劫难，要么是破财消灾，要么可能招惹来杀身之祸”。

胡氏衣达先是心里一惊，有这些个劫难之事，若无法子划解自己今去赴任又有何用，心里又想，自己乡试、会试都中了头名，保不准殿试会中状元也说不定。想着想着又回过神来，若将赴任的银两给了大师，倘然自己赴任不成，也无法向州府交代，也就再无以后的殿试资格了，如何是好？胡氏衣达是左右为难，心神不定，一天的路上都是闷闷不乐，沉默难语。涂氏壮汉见胡氏衣达迟迟不见有回复，又一条毒计在心里戛然而生。

临近傍晚，天空提早转暗，伴有一些微风起雾，前面一里不到岭峰树影之下看见几排房屋，估计是一处小集镇。涂氏壮汉赶忙上前：“大老爷，前面有集镇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在此歇息明天再赶路不迟”，胡氏衣达心情本来不好，似乎也有些劳累，忙吩咐书童：“前面集镇找客栈住下来吧，明天再赶路不迟”，书童回到：“老爷，好咧”。

一行五人走进集镇，街道上人行稀少，街路潮湿泞泥，街灯已亮了起来，他们走到“富来客栈”前停了下来。

“书童，前去客栈问一问，看还有没有客房”，胡氏衣达吩咐到。

“好咧，老爷”，书童一路小跑，进了客栈大门。不一会，书童出来了回复到：“老爷，还有客房，我们在这里住下吗？”，书童还问到。

涂氏壮汉赶忙走上前去，先进入客栈大门：“掌柜的，今天有官家客人来啰，请给上房好好招待”，店小二过来：“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胡氏衣达一行已进了客栈大门，回到：“小二的，我们是住店也吃饭，快给安排啰”。

胡氏衣达要了两间上房，一间自己及书童、侍从住，另一间给大师两位住。刚进来厢房，涂氏壮汉就进来了：“大老爷，今天赶路辛苦了，就在上房歇息用餐，这地方我熟悉，敝人去安排就是了”，涂氏壮汉为了达到目的也顾不了什么大师的面子了，急忙过来跟胡氏衣达套近乎。

胡氏衣达确实有些累了，书童打过来一盆热水给他洗把脸，侍从在整理房间。涂氏壮汉即飞快跑进厨房，吩咐小厨做了五六道菜，自己给端了上来。

第六章夜探宅院

夜幕降临，村口小溪的水在淅沥沥地流淌，“梁庄上亭”村牌坊也静静地伫立在村口，梁庄街村一遍漆黑，村民们早早进入了梦乡，天空乌云遮月，星光稀稀点点。

梁氏守廉四位侍从中两位已经出发前往沱江“罗生院”请梁大师和罗师傅，留下来的两位今夜化身武从侠客，身着夜行衣，头戴夜行帽，小心翼翼，穿过村街，走近“涂宅上亭”侧院围墙。“老四，翻墙进入后，你我一前一后，小心察看”，老三跟老四低声说道。

两位武从翻跳进入院内，感觉院内异常安静，只见后厢房里亮着油灯，时不时传出来几句说话声。

两人环视四周，院内开阔幽静，过墙边都种植有花草树木，典型的花园庭院。仔细看来，宅院占地万多丈方有余，厅堂房舍0余间，三进院落，高低错开，左右对称，大门进来立有照壁，庭院布有大堂、二堂、三堂结构，各堂院分属议事、会客、待客之用，堂院之间有廊道相通，后院是厢房，为眷属宅院，多间厢房旁边还有账房、库房和厨房。

慢慢靠近大堂前院，微弱月光照见大堂屋顶凶猛神兽雕塑，横端梁瓦冠如意花纹，大堂内粗柱四立，与横梁镶接处有花鸟彩绘，姿态各异，栩栩如生。

堂正面立有一墙转云潮水屏风，屏风下是木桌差台，桌子上放有圆筒令牌和惊堂木，桌子后是一把太师椅。

“呜啊呜啊，鬼呀”，十六七岁一大姑娘从西厢房跑了出来，嘴里不停地叫着：“鬼呀，鬼呀”，还不停地撕扯开自己的衣服，“妈呀，快来看哪，咱们弟弟回来了”，大姑娘一时指向东方，一时又指向西面，嘴里总是在念到有鬼来了家里，两位武从明白是遭遇到了涂氏家里的痴傻大女儿，在墙角躲避一阵子待涂氏家里的痴傻大女儿安静了下来，两位再开始慢慢接近窗口有油灯亮光的东厢房。

“我的妈呀，肯定是老爷的做了缺德事了，不得了了，要遭大难了”，涂氏正房太太在厢房里嚷嚷着：“我的大女儿痴傻了，儿子也淹死了，你们开心了，有你们两个废物，不下蛋的老母鸡，再给我们家老爷留下来哪怕是一儿半女也好，你们却个个不争气”，二姨太和三姨太分别站在一旁被正房太太训斥着，“老爷出去了，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以后谁要跟我作对，有你们好看的”。

看是几个女人在房屋里说话，两位武从又转向后院。

后院几间房屋都熄灯了，只有厨房还有几盏油灯亮光，厨房内五六个家奴边喝酒边丢石骰子找乐子，时不时也低声说着话。其中一人说：“老爷怕是走到头了，听外面人有说已经改朝换代了，难怪大伙都走了”，另一人接着说：“可惜我们那里都去不了，我们这些都是无家可归呀，过一天就算一天吧”，第三人接过话说：“老爷肯定是做了什么缺德事了，不然大女儿痴傻了，儿子又淹死了，是遭了报应了”。

两位武从想到，院内还真不多人，几个女人几个家奴，即使加上可能有几个在睡觉，也不过就十几来人，过一阵子要拿下他们，有我们两个就够了。

两位想再往后院看看，听梁庄老者说，“涂宅上亭”建后院是强占铲掉了梁庄的祖宗坟墓，但不知道是建了什么，后院高墙檐瓦，村里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察看，神秘得很。老三吩咐老四：“我们今晚就去一探究竟”。

东厢房右侧有一小门巷，轻轻撬开门闩，高大围墙里有一座小庙宇，庙宇门框上写有“土地神庙”几个字。

小庙宇里两盏麻油灯一闪一闪亮着，麻油灯后面端坐着一尊泥塑土地神，院西边新建有一座瓦檐木栏角亭，角亭墙内两边各植栽有一棵桂花树，老者所指的梁氏宗族祖坟就应该是压迫在角亭下面了。

“老四，我们回去了吧，老爷还在等着我们回话呢”，老三发话了。“好咧”老四低声应到。两人轻轻走向后院墙角，纵身一跃，夜行衣随风飘甩，两人刹那间消失在夜色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