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
夜幕下。
院落中。
‘这些人……’
‘这么卷的吗?’
陈逢望着不远处哪一座此时依然灯火通明,由刘表指定的暂时郡丞府,内心满是震惊。
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因为想要做一条咸鱼,稍稍地让出了一点权利。
然后,那群平均年龄在四十三四岁左右的郡丞辅官,居然就此全部变成了卷神。
‘眼下差不多都亥时过半了,他们居然还在卷……’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我不卷,有的是人替我卷?”
想到这里,陈逢内心忽然生出一阵疲倦。
‘算了,让他们卷去吧。’
他眨了眨眼,伸了个懒腰,正想转身回去睡觉,却又勐地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便停下了脚步。
‘这些人在替我卷的时候,虽然分担了我的权利,但他们好像还承担了我要承担的政治风险?’
‘毕竟,他们当中年纪大的一些人,曾经都是任过县丞、长、尉、令的,人脉不能说极广,但也绝对不俗了。’
‘再结合当下时代尊师重道、尊老爱幼的良好传统……’
‘也就是说,现如今的荆州各县官吏,大概率都曾经跟他们打过交道,亦或是受到过教导?’
‘按照大县百吏、小县三四十吏的规则而言……’
‘这该是一份怎样可怕的人脉?’
‘现如今,就这么轻易地被我给拿到了?’
陈逢凝视着远处那座仍是灯火通明的暂时郡丞府,忽然便意识到,自己无意之下的行为,竟是意外的完成了一件政治大事。
‘不,倒也不能这么算,毕竟人心多变……但就算如此,只要这消息传出去之后,我的影响力大概也能在整个南郡铺开了。’
陈逢很清楚,那些人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便全部的倒过来。
可不管怎么说,他的影响力都将会因此在整个南郡壮大不少。
最起码,也不可能出现什么人心不定,地位不稳的情况发生了。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多数人也都知道自己会老,会死的事实。
他随随便便将权利分出去的行为,不论怎么看,都足以让很多人生出好感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为关键的是……
‘我记得我当初应该不是这么想的,但是在面板提升之后,我突然就觉得这么做才是最正确的了……这,难道就是90+的政治潜能吗?’
陈逢看了一眼个人数据面板,虽然明知道其他的数据想要提升,大概率也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但他却还是因此产生了头皮发麻的感觉。
刚刚破了90的政治数据,就能下意识地做出这种笼络人心、凝聚人望的事情。
如果这个突破是在个人魅力上呢?
到时会不会出现无数美女倒贴的局面?
如果是在统帅上呢?
届时会不会获得看一眼就能知道敌人虚实的潜意识?
另外还有智力跟武力,这两个要是提升到90+,又将会获得怎么样的能力?
‘突然感觉个人面板好恐怖,尤其是将数据提升到90+以上之后,大概率会生出能力的情况下……’
‘这么强悍的辅助功能,敌人到底该怎么挡?’
‘真替他们感到可惜……’
想到最后,陈逢突然便开始为以后的敌人默哀了。
遇到他这样的挂逼,对于其他人来说,真就是太不公平了。
不过,这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对他自己而言的话……
‘开挂一时爽,一直开挂一时爽!’
陈逢嘴角不由露出了笑容,心情爽利之下,随即便看向了身旁的侍女。
“阿郎您别这么看着我……”
环儿刚被目光扫到,忽然便感到浑身一震,不知不觉间内心里就生出了一丝恐惧。
“阿郎又不会害你!”
听到这话,陈逢不由得便翻了个白眼,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走,跟我进屋!”
“阿,阿郎这是要让环儿侍寝了吗?”
环儿双目放光道。
陈逢:“……”
“侍寝个鬼,待会儿给我好好按摩,否则……就让你看看我陈氏家法!”
看着环儿的模样,他不由得便吓唬了一番。
“好啊好啊。”
环儿一脸雀跃地连连点头,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犹豫道:“不是说只有陈氏族人才能体验陈氏家法吗?环儿一介奴仆,也,也可以吗?”
“……”
这下陈逢是真的无语了,只能不断地在心中暗叹封建礼教害死人。
……
翌日!
在环儿和欢儿的伺候下穿好衣服,略作洗漱之后,陈逢便一脸笑容地拍起了侧房的门:“陈叔,该上值了!”
“是阿郎吗?”
“是啊。”
“好,我知道了。”
陈闾的声音很快传了出来,不过比起往昔,却是多多少少的缺了一点中气十足。
‘没记错的话,陈叔昨天应该是子时(23:00-00:59 )过半才回来的,如今才刚辰时(07:00-08:59)二刻,算下来他最多只能睡五六个小时……’
听到声音,陈逢下意识地计算了一番后,内心便出现了一抹不忍:‘我这个家主,是不是有点太黑了?’
‘谁让他平日里那么卷的?既然喜欢,那就卷吧,且看他什么时候受不了!’
不过在稍稍想过之后,他内心里的那点不忍就又迅速地消失了。
毕竟,陈闾若是不能卷到无力再卷,他陈某人身边可就要继续跟着一个催命鬼了。
“陈叔你快点,别让其他人等急了。”
思索间,陈逢又对着屋子里喊了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
陈闾的这声回复,比起刚才又少了几分气力。
陈逢听到之后,不由得便笑了起来。
“陈叔啊,家里就只派了您一个人过来帮我,您老可得注意休息,别、太、劳、累、了……”
吃过早饭,陈逢跟陈闾走出大门的时候,突然便看到了后者的黑眼圈,不由得就笑着提醒了一句。
最后一句话,他甚至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其中的恶意,便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也都可以听得出来。
“阿郎,您这么做……”
陈闾倒是没有生气,只是皱着眉头就要讲道理。
“陈叔啊,您知不知道我在南郡是个什么地位?或者说,您觉得我在南郡有几分影响力?”
陈逢打断了陈闾,同时严肃地问了一番。
“……”
陈闾下意识地便思索起了,陈逢这番话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这么跟您说吧,我这个外来户啊,几乎一点影响力都没有,地位的话,就更是不用说了……但是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只要消息能传开,我在南郡的位置便彻底稳固了。”
“其他人就算想要动我,也得想想郡丞府属官培养的几百号吏员是个什么想法。”
“您,懂了吗?”
陈逢根本不给对方机会思考,直接便将昨夜想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阿郎竟是在布局吗?!”
陈闾听后都惊呆了,随即更是直接道歉:“是我思虑不周,还请阿郎……”
“知道就行了,没必要说的那么清楚。”
陈逢澹澹一笑,摆手制止了陈闾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