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孔明随我以来,殚精竭虑,片刻不敢休息,几个月下来后,总算是拿出了一份章程,偏偏……”
“哎!”
话说到最后,刘备一脸苦涩地叹了口气,无奈之意一览无余。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陈逢好奇道:“偏偏如何了?”
他实在想不出,诸葛亮出山之后能遇到什么意外。
毕竟,如果按照历史进展的话,此时的诸葛亮早就应该跟刘备达成了‘如鱼得水’的关系成就。
有刘备在背后撑着,想做什么事做不到啊?
怎么就出了意外?
没有道理啊。
“我也没说不是好事,可问题其实不在我这里……”
刘备满脸无奈地摇头感慨道:“问题在于,各军头对孔明的章程都很是不服,受这般压力引导,就连云长、翼德、叔至、元直四人也都只能被迫的……”
“哎!”
说到后来,他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息。
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却是已经表达了出来。
因为很明显,诸葛亮是想要改革。
但他的改革,却触动了军头们的利益。
当然了,这也是废话。
毕竟自古以来的改革者,不论是商鞅、李斯也好,亦或者是后来的晁错、桑弘羊、董仲舒也罢,就几乎没有不会触动既得利益者的。
于是乎,诸葛亮就面对了以上等人所要面对的局面。
当然,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话,或许刘备一个人顶在后面也就好了。
就如同历史上所发生的那样,扯出一句如鱼得水,瞬间什么反对的声音都没有了。
但问题在于,这个时空当中的刘备,比原本时空的刘备强了很多。
军头的力量,也变得更加强盛了许多。
因此之故,诸葛亮改制时所站出来的,自然也就不仅仅只有关羽和张飞了,同时还有了徐庶、陈到二人的加持。
这般情况下,刘备自然就不能跟历史上一样处理了。
毕竟,只有关张和几个军头的话,说一句原诸君勿复言,差不多也就可以了。
就算再有什么反对的声音,有着关张二人的鼎力支持,大部分的声音应该都可以压制下去了。
但当多了陈到与徐庶之后,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倒不是说这俩人没有关张那么忠诚,而是因为他们背后所呼喊的,大部分都是新近形成的军头。
简单来说,便是之前南阳派系出现时所一同形成的诸多军头。
这样的形势之下,刘备还能用一句话搪塞过去吗?
显然不能。
因为随着新军头的出现,刘备如今最主要的就是收慑人心,真要是跟历史上一样随便搪塞,说不得就会出现许多的意外。
简单来说,如今的局势之下,刘备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就会出现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的局面。
那时再想去稳定军心和局面,可就稍稍有些艰难了。
最起码,也要比历史上更加的困难。
当然了,以刘备的能力而言,他要想将这些声音压制下去,其实也不怎么难。
关键问题在于,这些人的背后,隐隐约约还有着陈逢的身影。
这也才是最让刘备难做的原因所在。
“怪不得原本的历史上,关张二人会因为刘备亲近诸葛亮而发牢骚,原来是因为后者要改革,而不是什么莫须有的基情作祟……”
陈逢第一时间显然没有get刘备的意思,反而兴趣盎然地回忆到了这一历史谜团。
“玄德公稍等!”
直到片刻过后,他才在后者怪异的目光下醒悟过来,随即便连忙拿起一张纸,一边写一遍道:“我这就写一封信,让他们都老实一点,不要鼓噪生事,一切都听玄德公的吩咐。”
有一说一,这封信陈逢还就真的非写不可。
如果他不写,那些人在之后便有一定的概率,以他的名号搞点事情出来。
而一旦到了那一步,不管陈逢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将会成为南阳派系的‘诸侯’。
关键在于,陈逢压根就没有这种野心。
当然,除此之外他还很清楚的知道,这些人就只会搞事而不能成事。
因而,他自然是要写一封信进行澄清了。
不然的话,他可就真的要被拖入泥沼了。
而一旦被拖入泥沼当中,且先不说朝九晚五这样的休闲生活,怕是就要一去不回头了。
就算陈逢真的有野心,他也不可能依靠这些人搞事啊。
真这么做了,他完全就是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了断头台上。
那时可就是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的凄惨未来了。
毕竟,刘备、刘表、蒯越、蔡冒、庞统、诸葛亮……等人的联合绞杀,可不是那么好挡的,就算是立了金身的野心家,恐怕也得落得个身死当场的结局。
陈逢可没那么傻。
更何况,他还没有什么金身,更不是什么野心家。
他就只是想要实现抱负而已。
而如果只是实现抱负的话,那么跟着刘备走,便已经是一个不算完美,但却绝对算是优秀的选择了。
“玄德公且拿好此信。”
“但凡之后还有不听话的,您直接处理了就好,完全不必顾虑南阳的众人。”
陈逢一边将信递给刘备,一边拍着胸膛保证道:“有我在一天,南阳派系便永远是玄德公的支持者!”
“好。”
刘备随手接过信,看也不看一眼的便转变了话题:“听说子吉很快便要履任南郡郡丞了?”
“应该差不多了。”
陈逢点点头,笑着道:“五官掾庞统、及其背后的势力,早已是看上了我这功曹的位置,偏又不好往下拉我,自然是只能把我往上面抬了。”
刘备点点头,严肃地问道:“可需要帮忙?”
“不用不用……”
陈逢哈哈一笑,完全不在意地摆手道:“让他们继续玩就是了,反正也没多长时间了,而在这段时间里,我怎么也是能撑住的。”
没多长时间了是什么意思,刘备当然懂。
因为这本是诸葛亮、陈逢给他预测好的。
而他,也对二人深信不疑。
所以刘备在之后也就没再多问了,只是随意地问了一些普通的问题。
随着天色渐渐变暗,到最后他不得不满脸不舍的离开了。
“听说子吉将仲邈派去了交州,可需要我加派护卫?”
走的时候,刘备又想到了霍峻的事,拉着陈逢重新进了屋,一脸严肃地问了起来。
“玄德公放心。”
陈逢摆摆手,很是自信道:“现在的我,对他们双方都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所以他们暂时还不会对我怎么样。”
“既是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
“但争斗有所损伤在所难免,所以子吉切记,一旦有需要之时,务必记得给我写信!”
“玄德公放心,真有需要了,我怎么都不会跟您客气的。”
刘备满脸严肃地交代过后,一直等到陈逢作出回应,这才依依不舍地走出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