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郡,就这般被下了?”
荀信万万没有想到,伴随着自己将刘备的名义拿出来,居然还有着这样的好处。
如果早就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早早地便把刘备这杆大旗给举起来,甚至会举的十分之高,让人一眼就能看到的程度。
可他显然没有长前后眼。
也根本不知道,如今这一切的发生。
“正是如此。”
赵问感慨地点头道:“陈郡一带原本就是由乐进所管辖,此时他恰好出征在外,又刚好遇到了军师的谋划……外加当地百姓对于汉室的思念,所以这般局势也就出现了。”
他也感觉不可思议。
可就算再怎么觉得不可思议,事情终归都已经发生了。
他现在也没有什么时间再去感慨了。
因为,现如今的他,最关键的便是要将这些百姓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最起码来说,也要将陈郡这个战场给开辟出来。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虽然听起来,陈郡的将领都已经被那些低级军官给拿下了,但别忘了,这个年代人人都是有野心存在的。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晚了一步,这些人很可能就会直接割地自据,进而变成一方小诸侯。
类似的事情绝对会发生。
只是早晚而已。
赵问对此很是清楚,所以他在跟荀信讲述了情况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道:“不过此时想这些已经无用,若是有心,还请主簿能好生思索一番,我等到底该如何将陈郡一带纳入治下……”
“编户齐民?”
荀信抬起头说了四个字,但是在想了想后,他又摇头道:“我觉得应该换一种方式了。”
“换一种方式?”
赵问疑惑地看着荀信,眼神里不仅有疑惑,而且还有着深深地迷茫。
很显然,他根本就不知道荀信想要搞什么骚操作。
这其实也很正常。
因为对于许多的将军,或者说是统帅来说,拿下一个区域之后,第一件事往往都是要编户齐民。
这才是真正纳入治下的办法。
可现在荀信的模样,分明是不想这么做了。
那还能怎么做?
赵问不知道,所以他一时间便呆滞在了当场。
“说起来很简单。”
荀信笑了笑之后,开口道:“只要一封书信,这件事也就可以解决了。”
“一封书信?”
赵问恍然大悟道:“主簿莫非是想要求教荀先生?倒也确实如此,以荀先生之能,便是……”
他以为自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或者说,除了荀或之外,他暂时并没有想到其他人可以搞出骚操作。
陈逢?
距离太远了一点。
而且,现如今的陈逢,还在面对着曹操大军的主力,多少也有点远水解不了近渴的意思。
“不不不!”
不过还没等赵问继续说下去,荀信就打断了他,郑重地道:“我的意思是说,给军师发一封书信,让他拿一个主意。”
荀信其实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荀或。
可是在他刚刚想到荀或的时候,他的内心很快就变了想法。
因为荀或虽然厉害,可他现如今终归还是曹魏的一份子。
夸张一点来说,他曾经还是曹魏许多政令的直接谋划人。
这样的人,想出来的办法,真的能够贴合汉室吗?
万一不贴合,或者跟许多百姓、许多低级将领想的不同……
那可就有野心家开始站出来了。
他们说不定便能利用此次的机会正式地走到一个让人惊讶的地步。
成为诸侯什么的,甚至都只是小事。
所以,荀信觉得这件事只能求教陈逢。
因为只有陈逢,方才能够拿出一份刘备不可能会更改的政令。
更为关键的是,陈逢本来就是南方的政令谋划者。
如果让他来做的话,也许会做的比任何人都要更好。
而荀信为此所需要付出的,不外乎就只是一封书信罢了。
就算是不成,他也还能继续求教荀或。
毕竟,距离太近了。
就算是陈逢拿出来的办法并不是那么的好,他也有足够的时间找荀或求一份不错的办法出来。
这样的情况下,荀信当然会第一时间求到陈逢的头上了。
这不仅仅是为了现在,更是为了将来。
这些道理,赵问或许不知道,但荀信却是知道的。
因为他的能力虽然很是平庸,可他到底也是在荀家接受过许多教育的人才。
那些东西就算还没有融入到骨髓当中,让他可以做到信手拈来。
可他终归也有一些印象。
或者说,他的内心里对于一些事情的敏感度,终归是要高出赵问不止一筹的。
“连编户齐民都不想做了?”
“这形势该是恶劣到了什么地步?”
“还是说……”
“当地的百姓,就只是靠着一股理想的冲动,方才做出了这般足以让天下人侧目的大事?”
收到荀信书信的那一刻,陈逢有些茫然,但是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所在。
也因此,他在短短地时间过后,也就想到了一个极为不错的办法。
或者说,在后世的历史当中,一些比较不错的办法,几乎就在那里放着,就等着他去使用了。
只要他不是一个傻子,他就能随便地将其拿过来使用。
更为关键的是,那些办法几乎都有着成功的例子存在。
只要后面不出现太大的意外,那些办法便是足以长久存在下去的。
另外一边。
赵问又一次得到了荀信的呼唤。
此时的他,还有些着急,甚至已经到了根本遮掩不住的地步。
这一点,从他那焦急的表情上面,就已经可以看出来很多很多了。
“办法已经有了。”
荀信当然可以看得出赵问是多么的担心,所以他很快就将陈逢的书信拿了出来,笑着道:“军师给我们的办法,就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赵将军以为如何?”
“啊?”
“这就是军师的办法?”
赵问先是有些愕然,接着整个人都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精神瞬间开始焕发,脸上也开始出现了喜滋滋的表情。
“正是。”
荀信点头道:“只是不知,赵将军可有信心?”
“嗯?”
“让我去?”
赵问又是一愣,但很快就苦笑着作出了回答:“有倒是有,只是我不太确定,最终去了之后,到底能做到何种地步。”
“若是耽误了大事,我可承担不起。”
“放心吧。”
荀信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书信道:“这本就是军师的意思,赵将军不必这般谨小慎微。”
“就算是要谨小慎微,也该是琢磨该怎么去做,而不是琢磨该不该做。”
“军师属意我去?”
赵问再度一愣,恢复过来之后很快便点头道:“既然如此,在下当然愿意走上这么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