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件事是以后才要去做的,至于现在嘛……”
陈逢说到这里之后,便停了下来,不再继续说了。
糜竺对此只是稍稍愣了片刻,随即便连连点起了头:“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毕竟,刘备现在还活着呢。
而且以现如今小孩子的生存率来说……
这么说吧,当前的时代背景下,估计除了陈逢之外,压根也没几个人敢确定阿斗能顺利长大了。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也是基于这一铁一样的事实,陈逢方才敢把养老政直接拿了出来。
不然的话,再多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把养老政给拿出来……一来消耗太大,二来收入不足。
有这两点在,养老政最终只能导致一个结果,一个……灾难性的结果。
当然了,就现在而言,如果大汉不再继续开拓的话,养老政其实也不太可能顺利的发展下去。
甚至于就算是继续开拓了,养老政也最多只能持续个数百年。
但很显然的是,这数百年的时间对陈逢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走……
他选择相信后人的智慧。
……
建安十三年,十二月,中旬。
陈逢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阔别将近数月的西陵城。
他们的声势确实不够浩荡,但如今在西陵城中的各方人物,却都尽数到场了……便是重病躺在床上,已是不能走动的刘琦,也都派遣了使者迎接。
因此之故,陈逢等人几乎刚刚抵达西凌城外,整个西陵城便都轰动了起来。
而且,仅仅片刻之后,西陵城的城门口,也就出现了交通堵塞的情况。
如果非要形容这一幕的话,大概也就只有人山人海,摩肩擦踵这般的成语,方才可以形容了。
按照道理来说,陈逢本不会受到这般热情迎接的。
而似这般盛况空前的迎接场面,在如今的荆州而言,恐怕也就只有刘备可以享受了。
可问题在于,陈逢是赤壁之战的统帅,而他打败的刚好又是声势浩荡的曹操。
有着这一层光环在,他浑身上下自然就如同点了火把一般的开始放光了。
因此之故,城中不论该来的还是不该来的,自然都要来见上他陈逢一面了。
陈逢对此很是清楚。
而且他还知道,这一大场面,他恐怕是无论如何也都躲不过去的。
“此役之功,非我一人也。”所以在稍稍思索过后,他便满脸平静地迎向了众人。
“嗡——”
方才还哗然的全场,随着他这句话的出现,陡然之间便陷入了绝对的静默。
这一刻,不少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惑。
大多数人的脸上,则是写满了震惊。
他们明显不知道陈逢这么说的意思,但让他们出来反驳,那却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毕竟,以现在陈逢的名望而言,就算是随便说一句话,那也不是轻易可以反驳的。
这么说吧,现如今的陈逢,几可谓是专家当中的教授,教授当中的专家。
地位之高,足以让任何人闭上嘴。
因此之故,也就产生了如今这般静默的局面。
“若非玄德公信赖,我如何能在赤壁扬名?”
陈逢虽然有所准备,但在众人皆陷入静默的时候,也还是震惊了片刻,之后才按照心中所想,反问了一句。
众人更加沉默了。
当然,这一次的沉默,与刚才是有那么一点不同的。
因为刚才的沉默,那是真的全场都陷入了静默,彷佛一点声音都没有。
而这一次的沉默,却还是有那么一点声音的。
“玄德公英明!”
“我早知玄德公乃天命之人,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啊!”
“想当初我与玄德公初见,便是……”
比如这些马屁声,便是其中比较大的一点声音。
“……”
陈逢面对这些马屁声,稍微等了片刻,直到片刻之后,众人再度回归静默,他方才继续道:“若非将士用命,又岂能有我陈某人今天?!”
“所以,我陈某人之功,其一在玄德公,其二则在用命的将士!”
“相比于这两点来说,我陈某所做的事,不过是其中最微乎其微的一点。”
“既是微乎其微,又如何能称得上是功劳?”
说到这里,陈逢感觉时机也是差不多了,因此陡然提高声音道:“因此,诸位还是回去吧。”
他的话都说到这等地步了,在场众人自然是不会不给面子的。
虽然,他们内心里有着无数个疑问,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也还是老老实实地走了。
当然了,在走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忘记向陈逢拱手行礼。
“林某告辞。”
“焦某告退。”
……
一道道声音过去之后,众人也都散了个差不多。
“军师……”
也是直到此时,一旁早已忍不住的糜竺,方才看向陈逢问道:“为何要如此?”
他不是太理解,为什么陈逢会搞出这么一遭来。
而且在糜竺看来,陈逢的这一遭,并不算是太过高明……甚至于真要说起来的话,恐怕还只能算作是粗浅。
毕竟,陈逢这一遭过后,大家的内心里可就只剩下疑惑了。
“我就是要让他们疑惑!”
陈逢笑容满面地转向糜竺,眯着眼睛道:“若他们此时不迷惑,在此之后他们又怎么会努力配合于我呢?”
糜竺一脸迷茫,明显没听懂。
“股份制可是一个新东西啊,如果不让他们内心里多点忐忑,他们又怎会轻易配合?”
陈逢见此,却只是走过去拍了拍糜竺的肩膀,稍作解释过后,便不再多说了。
对于他来说,此时此刻后者能不能听懂,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就在人群逐渐散去的同时,他看到了两道身影。
环儿、欢儿。
她们此时正眼眸放光地看着陈逢。
如此一幕之下,陈逢自然不会再去给一个大老爷们解释某些问题了。
一句话,没兴趣。
“阿郎!”
“阿郎~”
环儿和欢儿看着走来的陈逢,各自欢喜,只是由于性格的不同,表现出来也是有所不同。
前者环儿,呼唤声中已是扑到了陈逢的怀里,死死抓住了他的后背。
后者欢儿,却是在揉搓着衣角,彷佛犯了错似的,一脸的不知所措。
“欢儿也来。”
陈逢抱着环儿的同时,一把便将欢儿也拉到了怀里,抱着片刻之后,才笑着对两人道。
“怎么了,阿郎这次不过出去数月而已,你们就这般想我了?这可不像是你们啊。”
是的,一直以来环儿跟欢儿都很是乖巧,也并不粘人。
这是因为时代在作祟。
毕竟,当前的时代不论再怎么说,都是一个封建时代,而在封建时代里,往往女性都是要承受寂寞的。
有些时候,她们甚至要承受数年的寂寞,方才能得到一点慰藉。
所以从这一点来说,早早接受过家族教导的环儿跟欢儿,绝不该是这般表现才是。
但她们却偏偏表现出了不该有的一点情愫。
“我……”欢儿刚说了一个字,便脸色通红地低下了头,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们想阿郎了!”
环儿却是胆子很大,一把抓住陈逢的胳膊道:“尤其是这一次,听说您在打仗的时候,我跟欢儿妹妹可担心了,尤其是她,当时更是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是吗?这么看来,下次我再出去的话,应该也要给你们送家书了。”
听着环儿的絮絮叨叨,陈逢内心突然变得一阵平静,语气当中也不由自主地就多了几分温柔。
当然,也还有几分认可。
这一天晚上,陈逢好好的陪伴了一番环儿跟欢儿……而且,由于前者耐不住,他还直接就把其给收了。
从这一点来说,他也算是完成了刘备的任务。
哪怕后者可能不是太认可,但在陈逢看来,自己已经完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此之故,还是因为终于有了家的感觉,他竟是有些迷醉的不愿出门了。
“我也要!”
不过在欢儿大着胆子说完这句话以后的第二天,陈逢就再也绷不住了。
他毕竟刚刚从战场下来,身体都没还有养好,实在是有点承受不住……我要还有,我也要。
因此到了第三天的清晨,陈逢便走出了家门,同时也十分正式地把股份制,给带到了当前的社会背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