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烬,你到底要说什么?”许家成自然是听不懂他说话的背景,所以更加不知所云。
安燃也问:“所以他要那些人体组织到底干什么用呢?”
他抿了抿嘴:“看起来杂乱无章,不过我隐隐有种感觉,他要这些东西,并不是临时起意。这种感觉,说不清,但它一直在我脑子里。”
餐厅里沉默了一阵子。
安燃把捞上来的那只舞鞋放在了桌上。
“这鞋也有问题。这是普通的舞蹈鞋,并不是跳芭蕾的足尖鞋。趾尖的地方并会不常在地上摩擦。如果是正常的磨损,肯定是从接触脚趾的里面先破。”
陆烬点点头:“没错。所以,什么原因会导致这样的破损?”
他半眯着眸子,似乎是在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安燃蹙起眉头,微微摇头。
正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邵文婕风风火火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敲响了。
“伙伴们,吃得差不多了吧?那咱们下去帮新人挑写真照去啦!”
陆烬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安燃也把白粥喝完了。
其他两人,则是水米未进。
四个人在草地上的长桌旁集合了。
邵文婕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说:“那俩美女还没来,咱们先看看。”
说着,点开了一个文件夹。
两人的照片照得都不错,明艳动人,眉目传情。
然而当邵文婕点开最后那张两人的合影的时候,围着看的几人都惊愕不已。
只见照片上两个女人脚底下的草地里,竟然氤氲着一小片暗红色的血迹。如同万绿丛中一点红一般,刺目抢眼。
林励楠指着屏幕叫了起来:“怎么有血!”
随即又赶紧捂住了嘴。
而邵文婕却好像没听见也没看见一般,依旧笑呵呵地说:“哎呀美人就是美人,看看这效果!这还只是生图,后期做完以后啊,更漂亮!”
没有人接她的话,因为这时候大家的手机都响了起来。
【叮——触发支线任务:请查明照片中血迹的来源。】
这时候,楚夕月和沈云菲从不远处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
二人坐在桌子跟前,邵文婕热情地一边夸赞一边帮她们选照片。
陆烬凑到安燃耳边说:“那女人身上的檀香味道很重。”
他指的是楚夕月。
没错,这几次去她的房间,都能问道浓重的檀香味道。
但是安燃不知道陆烬话里的意思,难道他是在怀疑什么?
“走吧,咱们到储物间去检查一下。”
陆烬说着轻轻站了起来,拉上安燃一起朝主家的木屋走去。
“脚下有血,说明那个女鬼身上有伤。咱们可以先从婚纱礼服上入手查起。”陆烬跟安燃悄声说着,两人走进了储物间。
把四套礼服抱出来,一件一件在地上放平。这时候,许家成和林励楠也走了进来。
看来,他们只把金牌策划师邵文婕一个人留在那里为新人服务。
许家成看了看陆烬,说:“咱们开始吧!”
林励楠十分害怕,没有接收支线任务。
但是他也不敢一个人留在下面,就跟着许家成跑上来了。
所以他离得远远的,并不敢去触碰那几件婚纱礼服。
只有其他三人蹲了下来,把婚纱礼服依次掀开检查。
三件普通款式的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当他们把那件翠绿色鱼尾造型的礼服翻开之后,终于有了发现。
在礼服下半截的鱼尾部分,赫然出现了一块红褐色的血迹。
陆烬微微眯了眯眼睛。
许家成说:“这个位置,看起来是在膝盖的部位。所以说,女鬼应该是伤在膝盖。”
“那到底她俩哪个是啊?”一旁的林励楠一脸茫然地问了一句。
许家成摇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毕竟她俩都穿过这件衣服。不过……”
林励楠壮着胆子又问:“许医生,你说不过什么?”
许家成扶了扶眼镜,说:“呃,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沈云菲每天跳舞蹈,我觉得膝盖有伤的应该不是她吧!”
说着话,他看了看旁边的陆烬。
陆烬微微蹙眉,不置可否。
安燃点点头,想了想,又说:“但是我们每次只是看到沈云菲穿着舞蹈服,听到屋子里有音乐,谁也没有亲眼看到她跳舞是不是?”
陆烬啧了啧嘴,站起身来说:“线索太杂,还需要好好捋一捋。”
四个人人从储物间出来,往回走的时候,两个女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沈云菲屋子里照例响着音乐,楚夕月依旧坐在画凳上画她那副诡异的油画。
一阵浓重的檀香味道飘了过来。
这幅画作似乎快要完成了,画上那个古怪的女人形象越来越活灵活现。
而画面背景也更加乖张,在那一层厚重的暗红色之上,又绘上了丝丝缕缕杂乱的黄绿色。
背景中,还增添了些不知所云的骷髅、毒蛇和匕首之类的元素。
整张画看上去像极了恐怖电影的海报。
安燃看着画面背景里的那些图案,忽然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而楚夕月此时似乎也进入了一种癫狂的喜悦之中。
虽然背着身看不到脸,但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握着画笔的手快速而机械地在画纸上来回描摹。
陆烬在门口停了片刻,抿唇思考着什么。随即掏出手机打开相机,调好焦距,把那幅画拍了下来。
回到房间,他打开手机搜索引擎,把那张照片扫了一下。
安燃坐在他身旁,盯着屏幕。
果然,搜索引擎扫描了图片以后,立刻出现了一大堆相关的帖子。随便点一个进去,就看到了关于这幅画的相关内容。
原来,楚夕月画的这幅画确实不是原创。
它的原作者是岛国的一位女画家,画作的名字叫做《我已经不能当新娘了》。
整幅画诡谲惊悚,人物的眼睛、鼻子和脖子都极其夸张,背景更是大片压抑的暗红和黑绿交纵的色块。
这位女画家是一位精神分裂症患者,而这幅画据传是她在遭受到一次性侵以后,画下的自己内心的恐惧和怨恨。
关上手机屏幕,陆烬和安燃对视了一眼。
这幅画,无疑使整件诡异的事情变得柳暗花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