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燃又迅速把床单盖好。
校医给四个学生检查之后,得出的结论是体虚中暑,给每个孩子喂了些藿香正气水。
她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就医登记册,翻到后面,在上面做了些记录。
这时候,一个女生哼哼了一声,眼皮微微动了动。
校医把登记册放在了床边,朝那个学生走了过去。看了看她,说道:“我去给你拿点水。”
说完,走出了屋子。
就在这时候,忽然之间,周围空间里传来了一阵浓重的血腥气味。
安燃一回头,这才发现,她旁边那张空着的床上,竟然有一股鲜血冒了出来。
付凯吓坏了,叫了一声:“卧槽,这、怎么了这是?”
那鲜血起先还只是从床单上冒出一小股。血量迅速扩大,越涌越多。
付凯吓得嚎叫了一声,拔腿就朝门口跑去。
他撞开门,一头冲了出去。
安燃刚要叫乔楠把学生抱起来赶紧离开,忽然发现,此刻自己面前床上躺着的学生,竟然不是刚刚她抱上去的自己班那个男生。
她记得,这个男生是付凯和包文斌班里那个男生。
安燃心里“咯噔”一下子。
再看看鲁强,他跟前床上的女生,竟然是陈志国班里的那个女生。
床上的病人怎么会无端被调换了?
这个诡异的变化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安燃脑子里电光石火,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这里的方位,好像是被镜像倒置了!
她朝本来是屋子最里面的墙看过去,果然,那里竟然出现了一扇门。
和刚才进来时候那扇门一模一样。
鲁强也发现了那扇门,叫起来:“刚才这里可没有门啊!”
这时候,屋子正中间那张床已经如同一个血池一般,带着腥臭味的血液从床上喷涌而出。
下一秒,床上的鲜血中出现了一个人形轮廓。慢慢充盈起来,越来越清晰。
紧接着,那血人从床上一跃而起,朝着距离最近的安燃和乔楠扑了过来。
安燃一伸手掏出了一张定鬼符,拍在了血人的脑袋上。
那东西顿时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了。
安燃喊起来:“带上学生,赶紧从这扇门出去。只有三十秒!”
她喊着,和乔楠一起把自己面前的那个男生抱了起来,飞快地朝多出来的那扇门跑去。
其他几个人见状,也赶紧把自己面前的学生抱起来,朝门口跑去。
当六个人从那扇门跑出去之后,果然到了外屋。
不过王主任和校医都不在了,外屋也是空无一人。
大家一鼓作气,一直跑到了外面的甬道上,才停下来。
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每个人都惊魂未定。
好在现在是正午,外面虽然看不到太阳,但是光线很明媚。
好歹能令人心里踏实一些。
鲁强看了看周围,知道付凯没有跑出来。
他叹了口气。
又看了看安燃,问道:“这到底什么情况啊?那屋子里为什么出现了两扇门?”
安燃看看自己和乔楠扶着的那个不认识的男生:“屋子里的布局被做了镜像调换,所以,最里面墙上的门才是真的门。”
“而看起来是我们之前进去的那扇门,不知道后面通往哪里!”
乔娜皱眉问道:“是不是就是关键词说的‘假作真时真亦假’?”
安燃点头:“所以如果走错了门,恐怕就危险了!”
此刻,从门里逃出来的付凯看着周围的环境,一下子懵了。
他刚才明明已经从里屋跑了出来,这里应该是校医室的外屋才对。
然而眼下他所在的地方,依旧是校医室的里间屋!
五张并排摆放的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单。
但是队友不见了,王主任和校医不见了,四个学生也都不见了。
只有中间那张床上,躺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
她背朝着他,蜷缩着身子,微微颤抖。
这时候,对面的门一开,校医一手拎着医药箱、一手拿着登记册走了进来。
“你哪里不舒服?”她问道。
女生转过脸,脸上满是泪水,说了声“肚子疼”。
付凯这才看到,床上躺着的,竟然是烧死鬼邱月!
他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转身想从身后的门里跑回去。
然而他一转身才发现,身后哪里还有什么门,分明是一面囫囵完整的墙壁!
付凯紧紧贴在墙上,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滚了下来。
他一声都不敢出,死死盯着病床上的邱月。
好在校医和邱月似乎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就见校医板着脸给邱月做着检查,眉头越皱越紧。
“你是怎么回事?你,流产了?”校医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邱月哭得更厉害了:“刚才在厕所里,我……”
校医的脸色有些难看:“我去通知你班主任!”
说完,急匆匆跑了出去。
这时候,床上的邱月缓缓扭过头,视线落在了付凯脸上。
付凯意识到,邱月发现他了。
邱月脸上悲痛的神色消失了,她的嘴角扬了扬,似乎是笑了,但是眼睛里却闪过了一道阴恻恻的凶光。
她慢慢坐起身,下了床,校服裤子和洁白的床单染上了一片殷红。
她一步一步、不疾不缓地朝付凯走过来。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手指在缓缓地做着抓挠的动作。
付凯吓得体如筛糠,他想跑,但是腿脚已经不听使唤了。
邱月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正好到他肚子的位置。
然后,她把手用力抓了下去……
安燃几个人站在外面的甬道上,深深地呼了几口气。
这时候乔楠才注意到,安燃手里拿着校医那本厚厚的记录册。
“你什么时候把这东西拿出来了?”乔楠问了一句。
安燃答道:“出来的时候顺手顺出来的!”
惊魂未定的谷丰年看了看她手里的厚册子,问道:“这东西有啥用啊?”
安燃抿了抿嘴唇:“我猜这里一定会有记录。”
鲁强点点头:“快看看!”
“记录?啥记录啊?”谷丰年又问道。
他刚才没有看到那张床的褥子上干涸的血迹,所以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安燃翻开登记册,从里面查找两年前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