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吵闹过后,尽管当天就和好了,但两个人依旧心生芥蒂,处于不冷不热的关系中。
同住一个屋檐下,和往常一样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饭。话题少了,多了些沉默,甜蜜少了,多了些平淡。
这几天,我都处在一个精神恍惚的状态。
我只手撑头,咬着笔头发呆,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
花花姐看着电脑上的新闻,啧啧嘴:“想不到啊,洛依居然母凭子贵,嫁给恒泰集团董事长温鹰,人家都老得可以当她爸了。”
佳怡姐表现得没有花花姐那般惊讶,似乎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可不是嘛,听说她以前还倒追过温摄影师呢。”
花花姐瞪大眼,八卦的问:“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佳怡姐偷偷看我和温以漠一眼,附在花花姐耳边小声说:“一个多月前我还看到过她来咱们杂志社找以漠呢。”
“哦,对,你这么我就想起来了。她为了嫁进豪门可谓是费尽心机啊!”花花姐明显的丝毫没有察觉温以漠已经变了神色,双眸里全是怒火。
佳怡姐轻瞥一眼电脑里洛依的照片,一脸的鄙夷,“娱乐圈里哪位明星不是这样呢?趁着自己红、年轻、漂亮赶紧傍上大款,嫁进豪门,从此享受荣华富贵。”
温以漠愤怒的拍下桌子,低吼:“够了!”
两人皆是一愣,吓得不敢说话,识趣的埋头继续工作。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温鹰和洛依的事却登上了各大新闻和杂志报刊,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论的话题。
现在又听到同事在旁边你一言我一句的议论,温以漠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他百般阻止,不停地羞辱洛依,还是没能让她滚出温家,离开温鹰。反倒让父子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
洛依也是使劲浑身解数才爬上温鹰的床,顺利怀孕,走进温家,并于月底完婚。
女人十月怀胎,三月显怀,虽然现只有一个月的身孕,但头三月是最容易滑胎的。温鹰老来得子,不能让这个孩子有任何闪失,所以才着急着把洛依娶进门,名正言顺的保护母子二人。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日历,七月18号,他们的婚礼在30号,算算日子仅有12天了……
“喂,辰逸,怎么了?有事吗?”我接到许辰逸的来电,心中忐忑不安,这件事引起了这么大的风波,他肯定是看到新闻了。
“我……决定回S城了。”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喜怒哀乐。
我顿时怔住,许辰逸要走了,回S城。
他在逃避。
也好,只要他开心就好,任他走吧。
但愿他能彻底放下对洛依的那份感情,可以笑着拥抱未来,等待新恋情的到来。
此刻,我是真的希望他爱上别的人,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我,因为他说过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爱情有保质期,无论曾经多相爱的两个人,总有一天会有人经不住寂寞和诱惑,导致爱情变质,就像我爸妈。
而友情却是地久天长的,我想我和许辰逸的关系还是保持现状吧,至少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不是吗?
“什么时候走?”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明天中午的飞机。”
“这么快?”
许辰逸故作轻松的说:“没办法啊,部队要我三天内回去报道。”
我诧异地问:“不是退伍了吗,怎么又去当兵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三言两语岔开话题。
“你和温以漠还好吧?”
我呆了一下,侧过头去,发现温以漠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原本想实话实说,可话到了嘴边还是改口了:“我们很好,你放心吧。”
我和温以漠闹不愉快,的确因他而起,但我不想让他为此感到内疚。
我笑着说:“明天,我去送你吧。”
“废话,哥要走了,你必须来送啊!”
我能想象到如果和许辰逸面对面说的话,他肯定会弹我脑袋一下。
我舒心一笑:“嗯,挂了,我上班呢。”
“好,再见。”
我撕下本子空白页上的一角,写道:辰逸明天回S城,我们去送送他?
把纸条折叠起来,趁大家不注意放到温以漠的桌上。
他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将纸条揉成团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淡淡的说:“你去吧,我没空。”
我低头不语。
在机场,我仰望着天空飞机飞过的痕迹,许辰逸走了。
“洛依结婚的时候,帮我和她说,我祝她幸福。”登机前他对我说。
眼看着他转身上了飞机,那场景恍如三年前……
同样的,他去S城,为了洛依。
第一次是为了他们的将来,第二次是他选择做一只鸵鸟,选择逃避现实。
很快到了月底,我去参加了洛依的婚礼,完成许辰逸临走前的嘱托。
我递给她一个盒子,“辰逸托我把这个交给你。”
洛依一怔,手微微颤抖着打开,里面是一件白色婚纱。
礼服上一张大红色纸条十分醒目。
-- 你结婚了,新郎却不是我。
洛依跌坐在沙发上,花容失色。素手紧紧抓着婚纱,眼泪顺着脸颊滑下,低落在纸条上。
泪水沾湿了黑色的钢笔字迹,晕出一朵朵黑梅花。
“他说,祝你幸福。”
“没有他,我如何幸福?”洛依闭上双眸,声音哽咽。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没能在一起。
是现实把洛依折磨成了一个物质的人。
最终走出这一步,想必内心是经过无数次痛苦的挣扎,才选择放弃爱情。
洛依伸手轻轻抚过礼服上面精巧的绣纹,“我不是那个适合他的人,未来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一定会有一个比我更值得他爱的人,我也祝他幸福。”
我含泪由衷地说:“会的,辰逸会幸福的。”
“你还爱他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
脑海中忽闪过温以漠的面孔,他看着我时深情的眼眸,上扬起的唇角。
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很满足。
轻声说:“我想……我也许不爱他了。”
刚走出举办婚礼的教堂,就接到江可欣的电话,要我过去陪她。
我隐隐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晨曦,我失恋了。她回来了,回来找他了。”
江可欣冷冷的笑着,声音里透着悲凉。眼眶泛红,这个高傲女王分明是有想大哭一场的情绪,却强忍着。
她曾说过,哭,是最没有用的。
哭,时光不会倒流。
哭,不能挽回已发生的。
哭,代表着懦弱。
当你哭了,只会让瞧不起你的人更鄙视你,让厌恶你的人快乐。
我心疼地抱住江可欣,说:“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永远。”
“晨曦,我是真的爱他,这次我是认真的……”江可欣低低的说,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她回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
齐晋东平时看起来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居然……
问世间情为何物?
真正体验过的人,才知道吧。
爱情,能让一个人死去活来,也能让你活着死去。
爱情爱情,爱对了人情人节每天都过,爱错了人却是在伤心绝望中煎熬。
我第一次看到江可欣如此伤心难过,我以为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以前我老说她的心是铁做的,没人能伤害到她半分。
我抹去江可欣的泪水,轻拍她的背脊,“难受就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吧,别忍着。”
“我是谁啊,我是江可欣,可没那么矫情。”任何时候她都是一副女王模样,外表坚不可摧,“有勇气面对失恋,才有脸面再爱一场。”
“是是是,我的江大小姐这么漂亮,以后的男朋友绝对不比齐晋东差。”
“哼,肯定的。”
我用手指理顺她的头发,不去多问事情的始末。
沉默是安慰她最好的良药。
我们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江可欣突然推了推我,问:“晨曦你睡了吗?”
“睡了。”
“胡说,你的眼睁得很大呢。”江可欣翻过身,用手枕着头,发现我正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发呆。“在想什么?”
“以漠,他在干嘛呢?我今晚没回家,他都忙得时间没有打电话问我……”也许还在生我的气吧。
江可欣恨铁不成钢的用力点点我脑袋,“你傻呀,他不打你,你就主动点啊。”
“我也想啊,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赶紧的打给他!”江可欣将我拉起来,把手机塞我手里。
我拨出熟记于心的号码,犹豫不决,迟迟不按下“拨通”键。
江可欣在一旁做出我再不打,她就提刀宰了我的架势,干脆抓住我的大拇指直接摁下去。
温以漠平淡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喂。”
“吃……吃饭了吗?”
“九点了。”
“哦,对,这个点肯定吃了。”我尴尬的笑笑。
我没说重点,江可欣快急疯了,小声提醒:“问他在干嘛啊,笨死了。”
我朝她翻了个白眼,“以漠,你在干嘛呢?”
“收拾屋子。”温以漠顿了顿,又说:“我搬回公寓了。”
“是吗?你早些睡吧。”不等他回答,我挂断电话。
江可欣看我脸色不对劲,紧蹙眉。“他怎么说?”
我耸耸肩,张开嘴巴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他从我家搬出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