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乔宅,管家老伯就对乔一鸣说,他老娘给他打了电话,要他今晚回去一躺。管家老伯在汇报的同进,还不时地用眼睛瞅着我,那样子仿佛在说:看吧,有你的好果子吃了。
我给他一个鬼脸,对乔一鸣说:“你去吧,不必管我啦。”
一个人上楼,时间还早,与儿子玩了会,教他看图讲故事,直到晚饭时间到了,我才在菲佣的通知下抱着儿子下楼吃饭。
饭厅就在客厅旁边,用数盆盆栽隔出一个独立宽敞的空间,高出客厅两个台阶,用橄榄绿的碎石地板铺成,长方型的桌子可以容纳十多个人同时吃饭,大大的落地窗,以清新的绿色窗帘隔着,偶尔挂起窗帘,可以看到外边大片的姹紫嫣红的花朵。此时正值深冬,花园里没什么花,唯有易种植的万年常青树和修剪齐整的绿化树代表着不畏霜寒的傲然风姿。
我原以为今晚就只我和儿子还有管家等人吃饭,不料乔一鸣居然在座。
“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从财经报中抬头,淡淡瞟我一眼:“这是我家。”
唉,问了个白痴问题。
“我的意思是你母亲不是让你回家一躺吗?”
他的目光一直在报纸上,“已经回来了。”
“---”再也找不到话题可说了,我把儿子放到身旁椅子上,保姆阿姨端了厨师特地给他做的营养宝宝餐,我接过,亲自喂。很庆幸这小子挺好养,什么都吃,满满一碗瘦肉青菜切成泥状再与鸡蛋混合煮的小米粥吃得格外欢,不一会儿就吃得精光。
只是这小子吃饱就开始作乱,趁我不注意拿了我的面前的杯子。杯子里盛了满满一杯温热的椰子汁,我怕他打倒,飞快地抢过杯子,哪知这小子动作忒快,另一手已扯过苏格兰红白格子桌布,当场来个掀桌子的砸场动作。
我满脑袋的黑线外加惊恐:“展程,你这臭小子。”
桌子上已摆放着热气腾腾的菜,我的餐前浓汤,乔一鸣的餐前红酒,顺着桌布而滑到地上,还有一部份汤菜因惯性原因全都酒在乔一鸣身上去。
乔一鸣目光凶狠地瞪过来,他脸上胸前醮上了汤汁,看上去挺搞笑。但我没胆子笑,我吓死了,生怕他把气发在展程身上,忙让保姆把展程带上楼。我则从闻声快步出来的管家手里抢过毛巾擦着他胸前被洒上的菜渍。
“对不起对不起,展程不懂事,你别生气,我代他向你赔罪。”
“你要代他赔罪?”
我呆呆地望着他,他薄唇微勾:“这可是你说的。”然后不等我反应,拉起我的手往楼上走去。
进了卧室,他把我丢到床上---此刻激情正在上演,儿童不宜!
今天的他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但在床上的动作还不算粗鲁,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内让我享受到了愉悦。
完事后,我趴在他怀中,平息激烈的心跳。
他早已摘了眼镜,半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此刻外边已是昏暗一片,室内黑乎乎的,只感觉他的呼吸呼在我脸上,痒痒的,却又有奇异的心安。
不可否认,这男人虽暴烈了点,喜怒无常了点,又爱发火了点,但并没有对我做出实质性的伤害,不幸中的大幸。
虽然他生起气来很恐怖,但大多时候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或许他认为与女人动粗是没品的行为,这也助长了我的作威作福。
就算明知他生气时不会动手打我,但他怒火勃发时,我仍是心惊胆战---该死的有贼无胆,唉!
看他肌肉放松,应该雨过天晴了。
就说这家伙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每当他气我恨我想杀我,但只要与我在床上滚了几大圈后,基本上就已气消。此刻应该也不例外---所以我才有胆子问他:“你妈叫你回去做什么?”
他掀了掀眼皮:“终于知道害怕了?”
我嘟唇,坚决不接受他的用辞,“我并没有怕她啊,我只是想知道,她找你说了些什么。”
“她说---你这个女人太凶悍了,目中无人,横行霸道,要我好好的管教管教你。”
我哼了哼,“哦,那你怎么说?”
我低沉的语气隐有笑意:“我同意了”
“那你要怎么管教我?”
他一个翻身,双唇被堵住,隐约从他口腔里挤出了几个字,“我这不是正在管教你吗?”
呃----如果是这种管教,那也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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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欢爱下来,先前的不快被抚平,与乔一鸣又开始了貌合神离的状态。
在亲自替他穿衣的时候,忽然发现他手背关节有瘀伤,“不会吧,你这么大的年纪还要与人打架?”多年的打驾经验告诉我,这些伤痕是打架得到的。
他目光深沉:“我这算是轻的了,说不定,乔一城伤得比我更重。”
我恍然大悟,责怪他:“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子打架,丢不丢人?”
“你不心疼?”
我翻翻白眼:“心疼什么?活该。”
“向以宁!”他忽然叫住我。
“干嘛?”我警惕起来,他的眼神太太太---不安了。
“以后离乔一城远一点。”
“---”怎么?怕我出墙?
不爽了,就算我没有贞洁观,但该有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嘛。
我说:“放心,就算我想爬墙也会等期满后再说,不会替你戴绿帽子的。”希望这样的回答能让他满意。
可惜这男人是很不好侍候的主,我的保证丝毫不管作用,反而神色还冷了下来,揪着我的头发,一脸狰狞的警告:“最好如此。要是让我逮到你与他私通,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我掰过他的脸,说:“乔一鸣,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样子像什么?”
他冷冷盯着我。
我一字一句地说:“像个没品没位的嫉夫!醒醒吧,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干嘛管那么宽?”
他神情不变,但头皮上的力道加重,我赶紧说:“我保证不会给你戴绿帽子,这总行了吧。”
他渐渐放松了力道,我赶紧逃开,理了理快脱离头皮的可怜头发,在心里咒骂着,王八蛋,变态狂,没女人要的衣冠禽兽---
“你说什么?”
“没,没,我是说,我肚子好饿,可不可以让我把肚子填饱?”
*
在第二天吃早餐时,我也学着乔一鸣拿了份报纸观看,只不过人家看得是国际要闻时事走向财经新闻,而我看得则是娱乐八卦。
娱乐新闻不外乎是明星们似是而非的私事,永远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观众们眼花缭乱,过足了眼瘾。正待翻篇,乔一鸣开口了:“下星期二陪我回家一躺。”
我足足呆愣了半秒钟确定我耳朵没有聋掉,也没有听错,才提出问题:“你你你要我回家?哪个家?你的家?去做什么?”
他警告地瞪我一眼:“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马上闭唇,乔一鸣的家?那会是什么样的地方?
我从管家和原丰嘴中得知,乔家一直都是黑道大户,上一代的龙门玄龙(首)领是乔一鸣的叔父,按规矩,如果乔家后继有人,每一任的玄龙(首)领只能从乔家挑出,而乔一鸣的叔父膝下无子,继承人只得从另外的宗亲里挑选。恰好乔一鸣在同一辈中是最优秀的,便被选上了。从六岁开始接受训练,一直到有能力接下大任为止。
乔一鸣之所以厉害,也与家学渊缘有关,他的父亲虽然没有首领那样地位崇高,但也是重量级人物,在整个乔家,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从事海上运输事业,在海内外都有资产实业,算得上是风云人物。而他的母亲也是千金小姐,这样的人家,又有黑道背景,显赫家世下,而我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情妇也敢踏入他家的大门,不怕被杀之而后快?
看到乔一鸣面无无情的脸,我喉间“可不可以不去”的请求被咽了下去,“请问,那天是什么日子啊?”
他瞟我一眼:“我妈的生日。”
我苦着脸,“你妈的生日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一个情妇不是吗?你要带女伴也得带---”在他凶光毕露的眸光下,我自动闭上嘴,心里却在哀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清朝顺治皇帝最宠爱的妃子董小宛之所以死得早,最重要的根本原因还不是被婆婆给逼死的。帝王家庭里,儿子喜欢的女人而母亲不喜欢,让其消失的办法就只有死路一条。
乔家是个标标准准的黑道世家,杀一个人,或是想让一个人消失,还那不容易?
想象着清宫里的宫廷大戏,深受皇帝宠爱的妃子战战兢兢地跪在太后脚下,太后威严地扫了一眼,杀气腾腾:“长得一脸狐媚相,也难怪把皇帝的心给迷住了,这样的狐媚子根本不利于江山社稷,来人啊,拉出去,赐死!以绝后窜。”
我可以想象那天去乔家,就算不被乔夫人当场格杀,也会被难堪到暴。
不行,不行,我得替自己找条后路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