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绕着这只罗汉床恋恋不舍的转悠了半天后才将目光移到其他地方。
然后,他继续咂舌。
没办法,金二这人是真够奢侈的,也会享受,最关键的是品位真不低,这房间里陈设的装饰品和实用器真的太好了,虽然不一定都是很贵重的那种,但品相是真都不错,搭配在一起显得很有格调的样子。
当然,最有价值的还是那张大罗汉床。
除去大罗汉床外,就数一对天青釉的六方大瓶最为引人注目了,一对大瓷瓶高有六十多公分,立在电视墙的两侧看起来不起眼,但又有一种让谁也不能忽视的气质,天蓝色的釉质看起来恬静又雅致,就像一对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那种清新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按照网络上俏皮的说法,那就是颜值高到能洗眼。
就连见惯了宝贝的他,也忍不住走过去仔细端详。
端详半天后才意识到这对宝贝的价值恐怕不会比那张大床低多少。
他估量了一下,这对天青釉的六方大瓶高度接近了七十公分,瓶体是六方体,口沿微微的向外撇了一点,颈部修长,肩部是几乎平折的,下溜的弧度很小,腹部内收至足部然后又向外撇去,撇的幅度同样不大,而低足自然也是六方体的。
这种六方体的瓶子并不是说就是那种方方正正的六方体,而是六道竖楞从瓶口一贯而下,正面看是直线,侧面看则跟瓶子的外形一样带着起伏婉转的曲线,只有瓶口和低足是标准的正六方体形状。
而这种造型相对而言是比较古朴的,有一些青铜器时代所特有的韵味,使得这瓶子的气质很是端庄,很是大方。同时呢,外撇但收敛的很紧的口沿,和同样外撇却幅度很小的低足,都让这个器型的瓶子显得非常内敛,就像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行走的时候上身似摆不摆,莲足似开未开,那种端庄中带着秀气和内敛的气质简直别提多动人了。
同时呢,自上而下的六道棱角又让这一对“大家闺秀”的气质中多了些硬朗的气息,很有一种柔中带刚的感觉,比单纯的柔弱的女孩子还要令人心动。
这样的造型,跟这晶莹淡雅、蔚蓝如天空一般的天蓝釉搭配在一起,就更显婉约和高贵。
当然,天蓝釉只是一种釉色而已,不是说所有的天蓝釉都很好,恰恰相反,不管什么釉质,在纯手工时代,每一件瓷器在烧制出来以后多多少少都会带着一丁点的瑕疵,百分百完美的釉质,几乎不存在。
这一对天蓝釉六方瓶的釉质自然也不能说是完美,可一眼看去却也找不出什么大的瑕疵,最起码在徐景行眼里是这样的,这釉质非常纯净,非常均匀,而且非常润,就是那种跟刷了油一样的润泽感,会让你情不自禁的想要抚摸一把。
不过这不是这对瓶子最珍贵的地方,这对瓶子最珍贵的地方还在于它们的尺寸。
在纯手工的时代里想要烧制出高度达七十公分的大瓶子,难度真的超出了常人的想象,更别说还得把釉质也烧的这么完美,为了烧成这么一对极品,那些匠人们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砸掉了多少废品才烧出这么一对来。
所以,这种上了年头的大瓶子是非常罕见地,品相这么好、尺寸这么大的瓶子完全可以说是千金难,单只的都少见,就更别说一对了,还是全都完好无损的一对,这要是搁在市场里,估计能被买家们抢疯。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只翻过来看了看,看到底足上的“大清乾隆年制”的六字篆书青花款后,一脸果然如此的点点头,在他的认知中,也就乾隆时期有这样的技术和财力才能烧制出这样的极品。
当然,他不是说其他时代就烧不出来,只是其他朝代限于工艺、财力以及社会环境等原因,很难烧出气质这么典雅这么高贵同时还这么完美的瓷器来,哪怕是康熙时期或者嘉庆时期都不行,那种风格和气质上的细微差别,估计也就他这种怪胎才能分辨出来。
另外不管是那张紫檀木的罗汉大床,还是这一对天青釉的六方瓶,里面都蕴含着浓郁的灵气,量也很搭,虽然物性不是很强,算不得什么宝贝,可里面的灵气对他而言也是一笔收获了。
不过最让他惊喜的是,这些东西太值钱了,等他拿出去卖掉,立刻能成为千万富翁,两千万富翁,甚至是半亿富翁。而这是他以前都想不敢想的事情,要知道他忙死忙活忙了这么多天,转到钱的还只有区区几百万而已,现在的存款都不超过两百万。
现在有机会让存款直接翻十倍,他能不惊喜吗?
不过就在他琢磨着等有了钱该怎么花的时候,林小雅面色沉静的上楼来了,然后一下子扑到那张罗汉大床上嚎啕大哭起来,并且越哭越凶,像是瘦了多大的委屈一样,连她的本相都跟着委委屈屈的掉眼泪了。
不但如此,这林小雅一边哭一边踉踉跄跄的满屋子转,看看这里摸摸那里,放佛回到了阔别许久的老家一般。
可是他看过林小雅的资料,她的家不在这里,她从出生到出事儿一直呆在全程,跟这个小山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这姑娘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
就在他准备组织语言安慰林小雅的时候,那姑娘却慢慢的停止了哭泣,转而开始小声的抽噎,一边抽噎还一遍低声问:“徐,徐大哥,可,可以把这里的东西都,都留给我吗?”
“啥?”听到那话,他都傻眼了。
这什么情况?摘桃子还是抢宝贝?这也太直截了当了吧?何况你就是想摘桃子抢宝贝,也不要这么直接好吧,多少给个理由啊,或者你的实力强大到了让我不敢反抗的地步。
可是不管怎么看,林小雅似乎都不具备这两个要素。
那么,林小雅到底是什么意思?
再联想到林小雅刚才那顿嚎啕大哭,他心里隐约有了那么点猜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