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棚里很简单,一张桌子两把塑料椅子就是一张办公桌,红帽子坐下凝重的望着徐景行,“小伙子,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我这里虽然不是什么大工程,但停工一天,损失也是按照万来计算的,你耽误一天就要赔偿好几万,而且咱们是要签合同的,一旦出事儿,谁的责任谁负责,逃不掉的。”
意思就是让徐景行考虑清楚,别因为逞能而害人害己。
徐景行没有丝毫犹豫,“只要料子能供应的上,我保证准时完工。”
“好,这是合同,你看看吧,至于工钱,也在上边写着,这个没得商量,因为这不是我定的,是设计方给的建议,老板亲自拍的板子,”红帽子王工倒也坦诚。
徐景行拿到合同,先找工钱一栏,上边清清楚楚的写着“捌万圆整”四个汉字,还有“80000”这五个阿拉伯数字。
八万啊!
看到这个数字,他的心脏一阵狂跳,脸庞泛起阵阵激动的红潮,要是真能按时完工,跟目标五十万的差距一下子就能缩短五分之一。
他工作也好几年了,还没有哪一笔收入能有这么高呢。
不过他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合同还没签,他也没开始工作,这就是一个单纯的数字,并不能代表什么,还不到兴奋的时候。
冷静下来,认认真真的将合同中的各个条款仔细揣摩一遍,感觉没有什么文字陷阱后才郑重的签上自己的名字,摁上手印。
红帽子王工见状笑笑,“合同签了,那就开始干活儿吧,料都备齐了,就在大殿里,我们管一顿午饭,早晚自己负责,哦,还有,这个一周是从明天开始计算的,要是有什么事儿需要处理,今天还有时间。”
这个限期是从明天开始计算的?
徐景行一愣,随即狂喜,因为现在才上午十点钟,如果从明天才开始计算时间,就相当于多出了大半天的时间,这样一来,他就能稍微轻松一些。
当然,只是稍微轻松一些,八天时间完成这么大的工作量,依然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
不过再怎么艰巨都要迎难而上,这个时候容不得他有丝毫的退缩,退缩是会上瘾的,当退缩成为一种习惯以后,人也就废了。何况他已经签了合同,想退都无路可退。
跟这位王工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直接打车回到医院,他未来的七天时间里可能要一直呆在小青山了,必须把妹妹安顿好才能放心干活儿,至于怎么安顿,他还在考虑,最稳妥的方式自然是找一个护工。
不过当他看到没心没肺的童晓萌同学时,感觉免费的护工有了,因为这姑娘竟然学会照顾人了,把他妹妹照顾的相当妥帖。
唔,把童晓萌同学当丫鬟使,她爹妈不会找上门来吧?
徐景行自嘲一笑,然后招招手,把童晓萌喊到门外,问她这几天有什么打算。
这姑娘可不知道徐景行的打算,还以为徐景行想把她赶走了,顿时有些失落:“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啊?没有啊,”徐景行一头雾水,意识到这姑娘可能误会了什么,便不再卖关子,把自己要离开一个星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她可不可以帮忙照顾妹妹几天。
童晓萌一听徐景行不是赶她走,顿时眉开眼笑的使劲儿点头,“可以,当然可以,反正我也没地方去,嘻嘻,你不跟我要房租就感激不尽了呢。”
“太谢谢了,”徐景行也相当感激,有这姑娘陪着,自己妹妹的心情好了许多,这比吃什么药都好使。
“嘻嘻,要谢谢我,就送我一件小礼物吧,喊了你快一年的景行哥哥了,连一个棒棒糖都没送过我,”童晓萌眨眨眼撒娇道。
“好,你想要什么?”徐景行一拍胸口,豪气干云道,他虽然很缺钱,但完成小青山那个活儿以后就有八万块钱入账,不介意花几百块钱给童晓萌买件小礼物——这年头,请个贴心的护工可不止几百块钱。
“难怪景行哥哥你一直单身,哪有直接问女孩子想要什么的,送礼物要看女孩子的心思和你自己的心思,嘻嘻,自己琢磨吧,”童晓萌嘻嘻一笑,转身跑开。
徐景行被揭了老底,老脸一红,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被一个黄毛丫头教做人,这滋味可不怎么好受,可他还无法反驳,因为他确实是个陈年的单身狗,这么多年了,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更别说接吻什么的了。
不过他也就苦笑一声,随即把心思放在赚钱的事情上。这段时间,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赚钱,在妹妹痊愈之前,他不会考虑任何赚钱以外的大事。
若无其事回到病房,跟妹妹交代一番,塞给她五千块钱,然后到医院的缴费大厅把这些天赚的钱全部充值,免得用药的时候钱不够了。
跟着又找到正在查房的于涵青,等她查完房,把自己在小青山那边接了一个活儿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央求她帮忙照顾一下妹妹。
于涵青爽快的答应了,事实上这些天她一直很照顾徐景娜,末了想说什么,但迟疑一下没开口,只是嘱咐他别太拼命,累坏了身体不值当。她看到徐景行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疲惫的神情,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心疼也有同情,更多的却是敬佩甚至羡慕,敬佩徐景行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羡慕徐景娜有这样一个遮风挡雨的哥哥。
望着徐景行离开的背影,于涵青咬着嘴唇努力思索怎么样才能在不让徐景行觉得难堪的情况下帮助他一把。
徐景行可知道他心中的女神在想什么,离开医院回家把自己的刀具、木工蜡、砂纸等道具统统带上,直奔小青山而去。
到小青山的时候还不到十二点,活儿没干先蹭了一顿中午饭。工地的午餐肯定没自家做的那么精致,但胜在量足,而且大锅饭也别有一番香味,徐景行一口气吃了两人份的,而且一点没觉得撑,要不是被几个工人那奇怪的目光注视着,他还能再吃一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