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的夜晚,骑着机车,载着一个刚认识的漂亮姑娘在这座繁华的城市兜风,想想就是一件极美妙的事情,可是这姑娘包里放着一根电击棍和一瓶强力防狼喷雾,这种美妙感就夹杂着些胆战心惊了。
我总担心她会从我身后突然杵我一电棍,或者把她的强力防狼喷雾对着我的脸喷一下,可是想到她也坐在这辆疾驰的机车上,我总算是放心了些,如果她脑子没问题的话,应该不会做出这种损人又不利己的蠢事的。
城市里的道路有些拥堵,我们走走停停,这风兜得实在是有些憋屈,车后座的女孩儿时不时的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叹息,我想她跟我一样,也受够了这个城市的压抑,恨透了这要死不死的交通,酒后总是容易冲动,我一拧油门,干脆将车骑上了非机动车道,这下子总算是通畅了些,即使仍然没有办法撒了欢跑,可至少能维持发动机的咆哮,用震撼的车声弥补速度的不足。
“去哪儿?”我稍稍侧首问她。
“随便,甩开这些烦人的高楼和破车就行!”
她的声音似乎充满了对这个城市的厌倦,我猜想她的心里这会儿一定很烦躁,迫切的需要找到一个口子释放……要不然她也不会很火爆的泼吧台那个男人一脸的酒水,也不会踹我的车,更不会跟我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出来飙车兜风。
我想,此刻的书包顶,一定很适合她。
我不禁加快速度在行人和电动车、自行车之间灵活穿梭,想要快点儿到达那个宁静的城市边缘,那儿没有耀眼的霓虹,那儿没有高耸的大厦,但那条老旧的省道不会像现在这样拥堵,那个不起眼的小山包可以让我们站在上面痛快的吼出自己的不快。
“坐好,带你去个好地方发泄一下!”我很得意的向她嘱咐了一句,因为我想,她肯定会喜欢那个地方的。
可这姑娘貌似会错了我的意,当即就掏出了包里的电击棍在我耳边劈里啪啦的摁响了一下:“你想什么呢?什么发泄?”
“发泄就是发泄咯!”我坏笑着故意逗她。
“你想带我去……开房?”
我听得心中一惊,重重的点了一脚刹车,回过头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女流氓!”
……
驶出城区,道路顿时变得了通畅起来,我陡然提升了车速,将内心的躁动用速度体现了出来,冷风嗖嗖的在我们耳边吹动,我却丝毫没有觉得冷,我想她应该也没觉得冷,因为此刻她正张开着双臂学鸟儿飞翔呢,貌似还很享受这危险的速度和狂躁的冷风。
终于到书包顶了,这儿还是像我来过的每个夜晚那么安静,当然,这种安静并不是指听觉上的安静,这儿是条老省道,虽然很多客车和私家车都放弃这条老路改走高速,可许多大货车还是喜欢从这儿过,声音燥着呢!
不过,这种单纯的噪声恰好衬出了这里的安宁,特别是站在书包顶上,将目光从这座繁华的城市懒腰掠过,看那星星点点的灯火,望那妖娆城市和漆黑天空的连接处,无论再烦躁的心绪都会很快平静下来,这也是我和刘山老喜欢在夜晚来这里坐坐的原因。
“就是这儿了!”我将车停在路边,拉着女孩儿往前小跑了几步,然后挥手指了指这座小山包的边缘对她说,“发泄去吧!”
“怎么发泄?”
女孩儿偏过头很迷惑的看了我一眼,却还是按照我的指向往山包边缘走去,她穿的高跟鞋,不大适合这种坑坑包包的路面,再加之酒精影响,她走得很不平稳,两手左左右右、高高低低一摆一摆的,像只小企鹅,不过好在总算还是安全走到了山包边缘,她就那样静静的站着,时而转转头换个角度,时而伸手撩撩耳际被冷风吹散的头发……我猛的发现,她这样一个暴脾气女人,此刻竟然还有些文艺范儿。
良久,她终于转过了头来,破天荒的温柔的冲我笑了笑:“谢谢你,这儿还真是个好地方,以前都没有发现还可以从这样的角度来看这座城市,静静的吹会儿风,心里好像舒服多了!”
“舒服多了?那就是舒服得还不够彻底嘛!”我大步冲她走了过去,跟她并肩站着,“我带你来这儿是叫你发泄的,你光傻站着干嘛?”
“怎么发泄?”她再次问了我这个问题。
“看我的!”我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学我,然后再往前走了两步,将自己置身于这个山包的最边缘,接着将两手罩在嘴边当喇叭用,使足了全身力气冲山包下的灯火辉煌大吼:“啊……我操!”
女孩儿被我这一声吼吓得脸色都变了,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两步,良久后才很不确定的问我:“这样……太粗鲁了吧?”
“反正我看你也不像什么小家碧玉,怕什么?”我退回来又将她拉到边缘,一个劲儿的怂恿:“试试吧,这样子吼出来心里就舒服了,虽然它不能帮你实质性的解决问题,可至少会让你得到那一刹那的痛苦,那感觉……就像把这操蛋的生活给干了一样!”
“真的?”
“骗你有钱花吗?横竖你一百块都不给我!”
女孩儿再次被我这个老梗逗得一笑,最终还是经不住我的鼓动,学着我的样子,将两只白皙娇嫩的手掌罩在嘴边,沉吟了一小会儿,然后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冲山包下吼了声:“啊……我操!”
她吼完之后就下意识的看向我,我摇了摇头:“声音不够大,情绪还有所保留,再来!”
“啊……我操!”
“不够,再来!”
“啊……我操!”
“啊……我操!”
“啊……我操!”
“……”
女孩儿最后根本不用我的敦促,像吼上瘾了似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粗鄙的话,声音一次比一次大,情绪也一次比一次到位,那个恨啊,就像山包下住的是她杀父仇人一样,我记不得她一共吼了几次,只是清楚的记得,她最后吼的那一次,破音了都!
我静静的看着她沉浸在前一刻的疯狂中,见她情绪稍稍平静了之后,这才开口问她:“爽了吗?”
“爽了!彻底爽了!”她甩甩头就走了回去,然后很不顾形象的就一股屁坐在了地上,“哎……要是这会儿有罐冰啤酒就更爽了!”
“你可别想差我去买,我不干!”我也走了回去,舒展的坐在了她身旁,试探着问,“话说……你今晚到底怎么了?失恋了?”
“滚开,你看我像失恋的人吗?”她很不客气的推了我一把,而后静静地望着山包下的城市,似乎并不像跟我过于深入的交谈。
她不想说,我也不便深问,毕竟我和她根本算不上朋友,甚至连相识都不算,于是只好沉默的跟她一起吹冷风、看夜空,这样坐着也没什么事儿,但却一点儿也不想离开,直至李十三打了个电话过来询问。
“喂,阳哥,没打扰你的好事吧?”李十三坏笑着问我,隔着电话我也能想象出他此刻那副贱贱的嘴脸。
“打扰你妹!”我骂完后问道,“你们还在*吗?要不要我回来?”
“我们也准备散了,你就不用再回来了吧!”李十三刚刚正经的说了一句话,立马又邪恶了起来,“今晚要是谁还敢耽误你,那真是缺了他妈的血德了,加油加油,你小子今晚要是干不了三次,别说我认识你!”
“我干你妹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旁边的姑娘,又赶紧冲电话解释道,“你别想多了,我这会儿就在书包顶上坐着吹冷风呢,你要不信可以过来看看,骗你是孙子!”
“这样啊?”李十三沉默了一小会儿又问,“我们不是看着你把那姑娘牵着出去的嘛,难道你放她走了?”
“对!放走了!”我斩钉截铁的回了句,然后果决的挂断了电话!
我猜想那姑娘肯定能根据我说的话而猜到我跟李十三的通话内容,于是在挂断电话之后,我就不由得偷偷的瞄着她,心里有些虚,她却是一脸的平静,仍然望着那山包下的灯火,良久后问了句:“你朋友肯定以为你把我带去开房了吧?”
“额……”我不料她会如此直白的问我,以至于被噎得半天开不了口,干脆把屎盆子全往李十三他们的脑袋上扣,“是!不过你不用理那群家伙,他们就是这样……社会风气嘛!”
“是啊,现在的社会风气不就是这样嘛!”她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头看着我,“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见到漂亮女人就管不住自己,就把什么家庭、责任、承诺、誓言全都给忘在裤裆里了?”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如果认同她的话,那岂不是给咱们全天下的男人扣屎盆子嘛,如果否认的话又会显得太虚伪,于是顾左右而言他:“看不出来你还挺愤青嘛?”
“少跟我扯开话题!”她板着脸就是一连串的质问,“今晚被我泼酒的男人是这样吗?你的朋友是这样吗?你又是这样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