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不光带来了脂烟还将枚朵和离儿一同喊了来,大家叽叽喳喳嘻笑着进了屋子,脂烟看见架子上的舞裙,惊喜的叫了一声,冲到衣架前,细细摸着衣服,扭头问道:“这是我的舞裙?都做好了?”
秦暖卿笑着点头,枚朵歪着头道:“这么漂亮的裙子,脂烟还不穿上来给我们瞧瞧?”
脂烟立即拿着裙子换上走了出来,离儿拍着手叫道:“好看,好看,脂烟姐姐好美!”
枚朵细细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咬着嘴唇说道:“卿儿的女工竟如此好,一点都不输给天朝最好的裁缝。”
脂烟原地转了个圈,轻薄的裙角乘风卷起复又落下,瘦瘦的腰身衬托得她曲线玲珑,秦暖卿特意把领口设计成抹胸荷叶边加荷叶袖,露出瘦削锁骨的同时掩盖了脂烟肩膀窄的微微缺憾。
看到脂烟穿上裙子效果这么好,秦暖卿高兴的摸摸鼻子道:“多亏了离儿拿来的图样啊,嘿嘿,就是从宫外最有名的裁缝那买来的,离儿,花了不少银子吧,从我们表演赚来的银子里拿。”
离儿两只眼睛全盯在舞裙上了,嘴里说着:“不碍事,有什么的”就想去摸裙子,谁知,手还没碰到裙子上,脂烟就打掉了她的手:“猴爪子,洗手没?别把裙子摸脏了。”
离儿委屈的伸出双手道:“我洗干净了,不信你瞧瞧。”
脂烟又在原地转了个圈,只顾自己高兴道:“那也会把裙子摸皱了。”
枚朵一把搂过撅着嘴生气的离儿,到一边坐着不再说话。
脂烟忽然神色黯淡了一下:“我本身皮肤不够白皙,原也不想选这种大红色,只是晚上夜色昏暗,别的颜色又不够抢眼。”
秦暖卿见枚朵别过头不说话,离儿还在生气,只好开口劝慰道:“脂烟,放心吧,中秋佳节又有哪个颜色比红色更适合呢?”
脂烟要的就是秦暖卿这句安慰的话,果然之前的担忧一扫而空,喃喃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枚朵听到她的这句话,哼了一声。
中秋佳节的前一天,太监宫女们忙得团团转:打扫宫殿,挂宫灯,宫里到处一派喜庆之色。
这一个月的日夜赶工,使秦暖卿倦怠的很,哈欠连天,宝儿伺候她早早的躺下休息。正睡的迷迷糊糊,忽听见谁慌慌张张闯进来了,她努力把眼睛睁了个小缝,看了半天才看清是脂烟披头散发抱着舞裙冲到床前前,后面站着一脸紧张的宝儿。
“出什么事了?脂烟,你披头散发的扮鬼吓唬我啊?告诉你,我胆子还是蛮大的。”秦暖卿懒洋洋的说道。
“卿儿!”脂烟一下扑到她怀里,秦暖卿感觉出她全身冰凉,“卿儿,完了,舞裙...舞裙被毁了。”说完全身的力气仿佛都用光了,一下子跪坐在地上。
秦暖卿大惊,一骨碌爬起,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下地和宝儿扶脂烟坐到床上,又叫宝儿端一杯热茶喂她喝下。
看她缓过神来,秦暖卿从地上拿起舞裙展开一看,心都凉了:舞裙的裙身被剪破了好几个大口子,裙摆都剪开了。要知道这种锦缎要的就是飘逸曲线流畅,如果缝补就会完全破坏衣服的线条美!这可怎么办。
秦暖卿转向脂烟问道:“脂烟,你将衣服拿回去以后可有仔细收好?可有展示给人看?”
脂烟脸色惨白回忆道:“我将衣服仔细检查收起来后不曾给外人展示过。”
秦暖卿又追问道:“这两日可有谁去过你的住处?”
脂烟蹙了下细细的眉毛道:“临逢节日,宫里进出的人多很杂。”
“络儿是否可靠?”秦暖卿第一个就想到脂烟的贴身宫女络儿。
脂烟咬下牙狠狠说道:“谅她没那个胆子。”她恨的咬牙切齿:“若不是我临睡前兴奋睡不着,起来又试穿舞裙,到了明日...一切都会毁了的,若让我抓到谁动的手脚,我非揭了她的皮!”
秦暖卿叹了口气:“现在顾不得说这些,明天就是中秋佳节,我看看能不能想法子补救,不能耽误你明日的演出啊。”
脂烟的眼睛亮了下,捉住她的手满心期待的问道:“真的能补救么?”
“我尽量...”秦暖卿对脂烟说道,裙子被剪成这样,要说一下子补救好,她可没有这个信心,不过,实在不忍心看到脂烟失望的样子,也只能这样安慰她。
“烟儿,你先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有重要的事,如果休息不好,你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即使舞裙补好了,舞蹈不出色也是没有用的。”秦暖卿劝道。
见脂烟不肯走,她揉揉额头只好说道:“你在我这休息,补好舞裙我叫你可好?”脂烟总算同意了。
她休息后,秦暖卿看着被剪坏的衣服,陷入苦思冥想:衣服被剪成这样,该怎么补救才好...要是能打补丁就好了。
忙到第二日清晨,秦暖卿终于补好舞裙,她伸伸僵硬的脊背,叫醒脂烟:“脂烟,醒醒啊,裙子该好了,你来试穿一下。”
脂烟马上从床上爬起来,只看了一下就尖叫起来:“卿儿!你把剪破的裙摆变成流苏了?”
秦暖卿笑眯眯的点点头:胸前剪破的大口子,让她捻成细细的细绳形状蜿蜒盘旋到裙摆,又捻了两条短短的细绳也跟到裙摆。
脂烟换上舞裙以后,跳了几个动作,裙身上的三根细绳仿佛精心设计,显得脂烟的身形更纤细,细细的流苏裙摆扑扑簌簌扫着地面。
脂烟高兴抱住她兴奋的说道:“卿儿,多亏了你...”
秦暖卿拍拍她的背:“快去准备下吧,让我也睡会,困死了。”脂烟忙应声出去,吩咐宝儿好生伺候着。脂烟一走,她便扑到床上,马上沉入梦境。
宝儿走到窗户前看了看天色已微黑,叹口气,走到床榻前,轻轻呼唤着秦暖卿:“主子,醒醒。”
秦暖卿被宝儿叫醒,听她说是再不去出赴宴,天就亮了,这才迷迷糊糊的爬起来,随便往脸上扑了些粉,只在发髻上别了一朵小小的白色宫花便想出门。
见宝儿挡住门口,秦暖卿惊讶的说道:“做什么?你疯了?你不是说快迟到了还拦住门做什么。”
宝儿道:“主子,今天是什么日子?您居然这样就想出门?您知道不知道其他各位主子都精心打扮啊,身上扑的香粉三里外都能闻见,你呢?”说完,就凑到她身上嗅来嗅去。
秦暖卿打了下她的头笑道:“我不擦香粉,还有,今晚上的主角不是我,我打扮给谁看,让开,真的迟到了!你这个苯丫头!”说完,拽开目瞪口呆的宝儿,向门外跑去。
秦暖卿边跑边听到后面宝儿大声吆喝,心想肯定是抓我回去打扮,才不呢,还要去看枚朵和脂烟的舞蹈呢,这样想着,越跑越快。
这时天色已黑头,月牙已慢慢升起,淡淡的银色的月光洒在一个奔跑的俏丽身影上,等等,这女子的衣服为何穿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