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成子嘿嘿一阵怪笑:“小兄弟,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冥婚吗?今天是老谭头的老儿子娶媳妇的日子,当然是这时候办婚宴了!”
“冥……冥婚?”刘波听到这两个字头皮就麻了。
所谓冥婚也称为阴婚,就是为死了的人找配偶。有的少男少女在定婚后,未等迎娶过门就因故双亡。那时,老人们认为,如果不替他或者她完婚,他(她)们的鬼魂就会作怪,使家宅不安。因此,一定要为他(她)们举行一个冥婚仪式,最后将他(她)们埋在一起,成为夫妻,并骨合葬。也免得男、女两家的茔地里出现孤坟。
刘波虽然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冥婚这种事情,他也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参与过。
不过今天虽然赶上了,但是他却没有丝毫好奇心得到满足的意思。
冥婚,虽然大多指已经死亡的未婚双方相结合,但是也有给死者找活人配冥婚的。也就是说,老谭头老儿子的冥婚,最起码有一个死人。
要不是刘波感觉二成子几人把自己带到这里,现在转身逃跑不好意思,他肯定转身逃走了。
看着刘波变颜变色的,二成子哈哈一阵大笑:“小兄弟,你是不是害怕了?没想到你一个天天在外跑长途的,竟然胆子这么小!”
刘波的脸感觉有点发烧,不好意思地道:“我这是第一次遇到配冥婚的,心里有点儿不适应。”
二成子伸手在刘波的肩膀上拍了拍:“没事,没事!你没看到这里这么多人吗?这么多人给你壮胆,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今天这也是喜事,有什么可害怕的!”
话虽如此,刘波还是感觉不适应,便道:“大哥,你说我这一个陌生人,和这家人不认不识的,怎么好给他们添麻烦。你就告诉我,咱们这哪有电话,我打个电话就走!”
正说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从里面迎了过来,他用眼睛打量了一下刘波,脸上堆起了笑容:“哟,这是又来贵客了!二成子,你家亲戚?”
刘波赶紧解释:“大爷,我是一个开车的司机,今天车开到半路抛锚了,想找相关部门求援,可是咱这边手机没有信号,正好在路上碰到聂大爷和二成子哥他们,就跟他们过来了。”
老者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么回事啊!这位小兄弟,你看你的车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这里坏了,而且巧合的是我小儿子今天成婚,这说明啥啊,这就叫人不留客天留客,你和我儿子有缘啊!来来来,你是贵客,赶紧里面请!”
原来这个老者就是老谭头。
刘波听老谭头说自己和他儿子有缘,心里这个别扭,不过看老谭头一脸的热情,他也搞不清他这么说是故意的还是口误。
“聂大爷,我还是不打扰了……”刘波开口想要推辞。
老谭头沉下脸:“小兄弟,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啊!连杯水酒都不肯赏脸!”
在人家这一亩三分地,刘波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怎么敢做得罪人的事啊!他忙赔笑:“哪有啊,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们么?聂大爷,赶上你儿子的喜事,我也没什么准备,这一百块钱权当贺喜,您老别嫌少!”
说着,刘波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老谭头换上笑脸,把刘波拿钱的手给推了回来:“小兄弟来了就是给了我们天大的面子,那还能收钱啊!”
刘波又递回去:“怎么的也得让我意思意思!”
“真不用!”老谭头再次给推回来。
两个人推让了几回,刘波见老谭头真的不想收,于是客气了几句,把钱重新揣进了口袋。
老谭头又对刘波道:“我今天要招待的客人多,就不多陪你了,你们先吃着,要是有时间我再过来陪你喝酒。”
老谭头对刘波说完,又转头对二成子道:“二成子,正好那边还有一桌没动的,你们领着这位小兄弟在那坐。我跟你说啊,如果小兄弟今天没有招待好,我可要找你算账。”
二成子笑道:“这个就交到我们身上,我们保证让这位兄弟满意!”
刘波没办法,只好跟着二成子他们往院子里走,穿行在一张张饭桌之中,刘波感觉一阵阵刺骨的冷意扑倒自己的身上,他看着那些低头大吃大喝的客人,心里纳闷:这么冷的天,难道这些人不冷么?
穿过这些饭桌,刘波果然看到在最靠近正屋的地方,有一张摆满了酒菜的空桌子,二成子招呼刘波坐下之后,笑道:“就是这里了。这位兄弟,这么长时间了,还没问你该怎么称呼呢?”
刘波忙道:“我姓刘,名叫刘波。”
二成子道:“那我就叫你刘波兄弟吧,我在家行二,在村子里比我小的都喊我二哥,岁数大的就叫我二成子。你也喊我二成子就行了。来来来,快坐,这鬼天气太冷了,我给你满一杯酒暖合一下身子。”
刘波忙拒绝:“别别别,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司机,要是喝酒被交警部门抓到,又扣分又罚款的,伤不起!”
二成子没管那事儿,依然抄起一个酒坛子,拍开封着坛口的封泥,扯掉油布,把一杯白酒倒满,放到了刘波的面前,嘴里说道:“刘波兄弟,你别以为我不懂这方面的事,我当然知道你是司机喝不了酒,可是你想一下,你那车不是已经坏了么?难道还能接着开啊!”
刘波愣了一下,没等他说话,二成子接着道:“你都开不了车了,还怕什么交警啊?再说了,就这屁地方,交警有病啊,大半夜不在家睡觉,跑到这里查你喝没喝酒。”
刘波其实挺喜欢喝点小酒的,在家的时候,即便不呼朋唤友,在家也会整两盅。听二成子说得也在理,而且他发现这酒揭开封布后,酒香特别浓郁,似乎比那些在饭店里喝的什么名酒都有味道。这下,他的酒虫也被勾了出来,也就不拒绝了。
二成子也给自己和另外的那个村民倒了酒,然后端起酒杯:“刘波兄弟,咱们第一次见面,这一杯认识酒你说什么都得干了。”
刘波见这一杯就足有二两,忙道:“二哥,你还是饶了我吧!不是不给你面子,你也知道,我的车还停在路边呢!那辆车如果是我的,我也就无所谓了,可是我就是一个给人打工的,耽误不起,也损失不起,咱还是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吧!”
二成子这回没有逼迫刘波喝酒,道:“那就可惜了,我告诉你,这酒可是老谭头以前为了给他小儿子结婚埋到地下的,到现在最起码二十多年了,你闻闻这味道……,我告诉你,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刘波咽了口口水,忍着酒虫在他心里挠痒痒,还是拒绝道:“要是在家,我肯定跟二哥你一醉方休,可是现在真不行!”
二成子道:“那可惜了!刘波兄弟,就按你说的,我一口闷了,你随意!”
说完,直接端起酒杯,一口闷了下去。旁边的那个村民也和二成子一样,一口把杯中酒喝了。
刘波现在早就被冻透了,他也端起酒,一口喝了杯子的四分之一。
这酒入口,刘波的身子一震,他感觉这杯酒好像是一块凉到了极致的寒冰,那种冰寒的感觉,直接把他的嘴给冻木了。
“唔——”刘波闷哼一声,刚想把这口酒给吐出来,可是这时,嘴里的酒已经沿着他的喉管流进了他的胃里。
酒液流淌,刘波感觉自己的喉管食道好像被酒散发的寒意给冰到了,寒意快速朝身体的其他部位扩散,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扩散到整个上半身。
这一刻,刘波如坠冰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