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秋燕赶紧从自己的办公室往外跑,刚进入生产车间,就见车间里用来粉碎纸浆板的水离碎跟前站了一堆人,一个个的都伸头往水离碎那边看,看那些人的惊恐表情,似乎那里发生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
就在此时,巨大的纸机轰鸣声也消失了,这一回,汪秋燕真的吃惊了,在这里工作这么长时间,她知道,如果车间停机,那只能说明车间里出了大事。
于是她也顾不上车间主任在现场,忙几步朝那边走了过去,还没有靠近,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就传进了她的鼻腔。
见跟前正好站着一个同事,她忙问道:“孙慧,这怎么了?”
孙慧脸色发白:“我也是刚过来,我听说寇学义掉进水离碎了。
“啥?”汪秋燕傻了,过来好半天才回过神,又问了一遍:“你说啥?”
“寇学义掉进水离碎了。”孙慧再次重复。
“你可别吓唬我……”
“我吓你干嘛?你闻闻这血腥味多重啊!再说了,如果我瞎说,寇学义也不干啊!”
水离碎是纸厂用来粉碎木浆板和废纸的机器,如果运行起来,就是一块铁扔进去也得被绞变形了,至于人掉下去,就算是旁边也操作员用最快的速度中止机器运行,那掉下去的人也得被机器巨大的破坏力量给绞成碎片。
汪秋燕没敢靠前,只是伸着脖子往水离碎里面看了看,果然,白色的纸浆此时已经变成了红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好好的,人怎么可能掉下去?”照理来说,这水离碎的外面的高度最起码也得有常人的胸口高,没有极特殊情况是,人根本是掉不下去的。
孙慧摇头:“我也是听到喊声才跑过来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这时,就听到车间主任打电话的声音:“许总,我知道了,已经报警了。夏副总也正在往这边赶呢!”
放下电话之后,车间主任轰旁边看热闹的工人:“都别在这看着了,既然暂时不能生产,各车间班长带头,去做设备检修!”
众工人不敢违逆,议论纷纷地散去了。
既然生产设备已经停了,那自己自然是没有事情了,汪秋燕想了一下,直接去了打浆车间。
现在打浆车间也是无所事事,一个个坐在那里闲聊。
“周哥,你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吗?”汪秋燕问打浆组的组长周哥。
周哥道:“我听他们说,寇学义再往水离碎里扔废纸的时候,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没站稳这才掉下去的。
这是旁边的一个打浆组成员道:“要我看啊,他八成又喝酒了,要不然那么高的机器,就算是有人往里推,也不见得能把他给推下去吧!”
寇学义这人平时好酒如命,本来按照厂里的安全规定,上班期间是绝对禁止饮酒的,可是他仗着自己是厂里的老人,还是一位厂领导的亲戚,从来没把安全规定当回事。这一次出事就算他有改正的心也没有改正的机会了。
大约十几分钟后,寇学义的家属和县里的警察先后到来,看到已经变成红色的纸浆,寇学义的老婆当时就哭得背过气去。
警察在做了一番调查后,组织力量在水离碎里面打捞尸体,果不其然,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寇学义的身体已经被水离碎下方的铰刀给铰成一块一块的了。
捞尸的过程汪秋燕没敢去看,毕竟是太血腥,光是听别人说,她就感觉自己全身发冷。
下班回家,汪母见女儿的表情不对,就以为她又遇到了什么诡异事情,可是一打听,这才知道原来是有人死了。
当然,别人的死活和自己关系不大,这种事情感叹两声就过去了。本来就不熟悉,自然是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吃过饭之后,汪母领着汪秋燕又去了常大仙儿家,一进门,常大仙儿看着汪秋燕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哎,这丫头两天不见,怎么身上的怨气好像比以前更重了?”
汪母吓了一跳,忙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不过她肉眼凡胎的,哪能看出什么啊?上下打量了半天,也没发现自己女儿有什么异常。
“常大姐,你不会看错吧?这几天我都是按照你的吩咐烧纸的,而且我闺女昨天晚上也没有做那个噩梦,怎么会怨气更重?”
常大仙儿没有回答,对着汪秋燕招了招手:“丫头,你到大姨这来,我好好给你看看。”
汪秋燕看了母亲一眼,走到了常大仙儿身边。
常大仙儿用手在她身上摸了半天,这才道:“我确实没有看错,这丫头身上的怨气更重了,你跟我说说,这几天有没有经历过什么奇怪的事?”
汪秋燕想了一下,就把今天自己单位有人横死的事情说了。
听她讲完,汪母道:“这不是你们单位的事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常大仙儿摆了摆手:“丫头,你跟我说说,在那个人横死之前,你有没有看到过什么异常的东西?”
汪秋燕想了一下,突然间想到了那个站在墙角的女人,便犹豫地说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异常,不过在出事之前,我确实在单位的一个角落看到过一个有点奇怪的女人,当时我看到她就在墙角站着,可是那些纸机上的工人似乎没有一个看到她的,始终都没有往那个女人那里看上一眼。大姨,难道我们单位寇学义的死还能和那个女人有关系?”
常大仙儿道:“那我再问你,你先前看到的那个女人所站立的位置和你说的那个水离碎相隔多远?”
汪秋燕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道:“没有多远,她站立的角落其实就是离水离碎不远的角落,大姨,难道那个女的……是鬼?”
常大仙儿道:“我只是有这方面的怀疑,早知道你身边还会发生这些事,这几天你每天都过来一趟就好了。”
汪母越来越担心,凑过来道:“常大姐,有话你就直说,不用怕我们承受不住。”
常大仙儿道:“我怀疑今天这丫头在单位看到的那个女的,就是这几天一直缠着她的同学!”
“那不对吧?要是那个同学的话,她怎么会对别人下手?”
“这个我也想不通,不过看丫头身上的怨气,我想这猜测十有八~九是不会错的。”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常大仙儿想了一下:“一会儿我请老仙儿下来看看吧,要是能帮你解了最好,要是老仙儿也帮不上忙,那我就无能为力了,你们就只能另请高明了。”
汪母忙道:“别啊!常大姐,咱县出马看病的人多了,但是这些人里我只相信你一个,你要是不帮忙,那别人就更指不上了。你受受累,一定帮着我闺女好好看看。”
常大仙儿苦笑:“大妹子,这真不是我不想给你们看,这么些年了你也知道我为人,一是一二是二,看得了就是看得了,看不了就是看不了,蒙人骗钱的事我也干不出来。要是我胡扯八道耽误了这孩子怎么办?”
汪母只好道:“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求你家老仙儿了!”
常大仙儿净口洗手,然后领着这母女二人来到了供奉仙堂的屋子,让汪秋燕母女在旁边等着,常大仙儿开始在仙堂前上香请仙下降。
几分钟之后,常大仙儿的身子开始哆嗦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她脸色开始变得铁青,蓦地睁开眼睛,眼神如刀锋一般锋利,和刚才那个和蔼的老太太相比,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