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遍海角天涯。

东域各地，南域诸郡城，他带着晨晨与曦曦一一走过，在天苍城短暂逗留，回到河洛书院，去了灵胧阁与清溪阁，最后沿着洛水河，踏波而去。

凌波微步，踏水无痕。

这如仙的超然姿态，着实让晨晨羡慕不已，卓越抱着曦曦，瞥了他一眼，轻笑道：“等你长大了，修为有成，也同样能做到如我这般……”

“真的？”

晨晨眼睛骤亮，旋即小声嘀咕道：“可是大哥貌似不一样，我记得当年他比我大不了几岁，已经很厉害了……”

“洛城么……”

卓越摇头，“他跟常人不同，不要跟他相比，整座星河能跟他相比较的，屈指可数，你们走的路不同，将来的成就也会有差异，没有可比性……”

晨晨似有所悟的点头。

“他身负黄泉一脉的传承，有六道神力，而你有时空神力，我以星河圣果为你筑基，以古树汁液为你洗精伐髓，你的起步并不比他低多少，以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有多努力了……”

归来之后，卓越就让两个小家伙各服食了半颗星河圣果，又凝炼古树汁液为他们洗精伐髓，以诸多神药、圣泉源根等为其固本培元，以如此多的无上神物铸造根基，可以说他给了晨晨与曦曦最优渥的基础，以后究竟如何，就看自己的努力了。

他曾取得三颗星河圣果，自己并未服用，晨晨与曦曦服用一颗，沈朝歌与卓轻暄各服用了一颗，亦给了她们不少圣灵珠，以此助她们修行。

他踏波而行，前往中州，一路上游山玩水，跟两个小家伙嬉笑玩闹，好不开心。

“这就是中州啊……”晨晨好奇，四处打量，笑道：“的确要比我们天卓皇城繁华一些……”

曦曦缩在卓越怀里，她撇过头，黑漆漆的眸子蕴满了灵气，显然，对传说中的中州也颇为好奇。

他们常年待在朝歌阙，很少外出，也就卓轻暄偶尔会带他们在皇城内游玩，就连洛城都不敢带他们离开朝歌阙，因此，对于外界，他们充满了好奇。

他在中州待了近月，去过凤凰古城，想要寻凤宣，却被告知，凤宣已离开了天苍域，进入星空深处，去寻凤凰祖地。

“凤凰祖地……”

梧桐林深处，卓越眼睛微微眯起，当初他曾答应凤宣，要助他寻到凤凰祖地，现在看来这小子是等不及了，自己独身上路了。

他也曾去了百晓门，想见一见莫问心，那个拥有“七窍玲珑心、灵瞳破虚妄”白衣小女孩，给卓越极深刻的印象，让他颇为喜爱。

可惜的是，莫问心也随着白晓天君离开了天苍域，卓越追问，但具体去了何处，他们亦不甚清楚。

无奈之下，卓越只能离去。

此次，天苍五域，他带着晨晨与曦曦逛了个遍，两个小家伙都很开心，对他亲近了许多，尤其是曦曦，一直缩在他的怀里，小手抓着衣服，亲昵得很。

至于晨晨——

这小子确实倔强，时至今日，他即便愿意亲近卓越，不再“冷脸”，但依旧未曾喊过他一声“父亲”。

卓越无奈，但亦无法，晨晨不愿意喊，他总不能强迫，慢慢来吧，横竖未来还很长，他有的是时间弥补曾经的过错。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此次，他带着晨晨与曦曦走遍了天苍五域，阅尽了繁华灿烂，看尽了如画美景，也算稍稍弥补了他心底的缺憾。

他想，此次走天涯，或许会成为晨晨与曦曦心底最美的记忆。

离开中州后，他并未直接返回天卓，而是去了九重宝塔，第一重至第九重，他带着两个小家伙重走了一遍，期间自然颇多欢乐。

此次离开天卓近两个月，等两个小家伙疲了倦了，卓越才带着他们回了天卓。

……

天卓皇城，朝歌阙。

晨晨与曦曦游玩许久，早就累了，回去休息，此时万花苑中，唯有卓越与沈朝歌。

夕阳西下，红霞铺满天边。

花丛中，卓越揽着沈朝歌纤细柔软的腰肢，望着夕阳如画，眼底有着淡淡的满足感。

人生路，悠悠漫长，卓越能碰到沈朝歌这般倾心相许、优雅知性的女子，真的是无比幸运。

有时候，他甚至会庆幸年幼时的遭遇，若无轮回段家的一场放逐，他恐怕不会坠落天苍，也不会碰到这样几位生死相许的红颜知己。

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不外如是。

“你该去一趟天帝城。”沈朝歌伏在卓越怀里，轻声道，她嗓音温柔，轻灵而澄澈，悦耳动听之极。

卓越点头，他知道这一切都瞒不住沈朝歌，像她这般聪敏绝世的女子必然早就洞悉了一切，只是并未说出口罢了。

“的确要去一趟。”

卓越喃喃自语，有些人即便再逃避，终究还是逃不过面对，时至今日，他也没了继续逃避的理由与借口。

此次天帝城，势在必行。

卓越拂过沈朝歌的如瀑青丝，而后轻轻推开她，转身就欲离去，突然止步，道：“他们快来了，届时，你接待一下。”

沈朝歌一怔，旋即轻点螓首，美眸若有所思。

卓越纵身而起，撕开无边天幕，跃入其中，消失无踪。

……

天帝城，闭月羞花殿。

一座凉亭下，两道倩影相对而坐，伴着茶韵悠悠，香烟袅袅，她们捻棋对弈。

落日余晖洒落，将两女的影子拉得极长。

“小城离开已有两年了，不知现在怎样了？”

洛清卿葱白玉指轻点，黑子落下，她美眸望着袅娜的香烟，不由轻轻叹息道。

“两年多一月零七天。”洛澜儿轻声道。

洛清卿一滞，心下苦笑，道：“小城长大了，想要离开家，去外面闯荡，这很正常，当年小瀚也是这样……小城有自保的能力与手段，你不用太过挂怀。”

洛澜儿默然，片刻之后，自语道：“不知他此时身在何方？”

“你若想他了，就取出黄泉镜联系他。”洛清卿叹息。

“他若在战斗，岂不会影响了他？”洛澜儿螓首轻摇，“还是再等等……”

洛清卿无语，她瞟了眼洛澜儿，迟疑了下，貌似漫不经心地道：“听说卓越好像回来了……”

洛澜儿表情一滞，旋即恢复正常，瞥了眼洛清卿，却并未多说什么。

洛清卿见洛澜儿沉默，有些不甘心地道：“小城好像知道卓越就是他的父亲，你说小城离开天苍后，在域外是否与卓越相遇，告知卓越真相，他才会突然归来？”

洛澜儿沉默半晌，摇头道：“不知。”

她是真的不知，并非借口与托词。

“这个秘密是瞒不下去的。”

洛清卿轻轻叹息，“小城长大了，卓越也是聪明绝顶的人物，他们终会相见，你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的……”

“我从没想过隐瞒。”洛澜儿突然道：“只是未寻到一个合适的机会道出这一切，而且……”

“什么？”洛清卿蹙眉，有些好奇。

“他曾无数次途径天帝城，却不愿来一趟，难道还要我去寻他么？”洛澜儿语气幽幽，“从一开始就是他伤害我，我从来就不欠他什么……”

洛清卿蛾眉蹙起，正要开口，一道清朗的嗓音突然响起，让洛清卿一滞，眼底掠过一抹喜色。

“你真的不欠我吗？”

一道青衫身影，踏着虚空，步步而落，他容颜清逸，眸子深邃，凝望着洛澜儿，淡淡道：“你欠我一个答案。”

他青衫飞扬，黑发如瀑，剑眉星目，眸子熠熠生辉，好似有着一种奇特的魔力，让人沉沦，无法自拔。

洛清卿眼底掠过一抹异色，悄然离去。

既然卓越来了，他们必然有很多事要解决，有很多话要说，她便不适合继续留下，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什么答案？”洛澜儿一怔，突然见到卓越，她似有些紧张，不知该说些什么。

“为什么要让洛城出世？”卓越眸子深邃之极，逼视洛澜儿，似一柄利剑般，锋锐之极，让洛澜儿心颤。

“你不喜欢小城？”

洛澜儿一惊，脱口而出，旋即自觉失言，莹白的脸颊掠过一抹红晕，有些迟疑，道：“你……见过小城了？”

卓越点头，旋即剑眉皱起，道：“不要转移话题，我问你，你为何要让洛城出世？”

洛澜儿娇躯微微一颤，神情复杂之极，她红唇微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洛澜儿贝齿紧咬红唇，终究未曾开口。

出乎洛澜儿的意料，卓越竟未追根究底，他只是凝视洛澜儿，久久无语，最后取出那枚翡翠匕首，道：“当年你为何要留下它？”

洛澜儿瞥见那枚翡翠匕首，似想到了那一夕缠绵，不由俏脸绯红，神情显得无比慌张，有些不知所措，她匆忙起身，就欲逃离此地。

她不敢面对卓越，她想逃避。

卓越自然不会让她如愿，他身形骤闪，右手揽住洛澜儿柔软的腰肢，左手捏住她雪白的下巴，与洛澜儿对视，微笑着道：“既然你不愿说，那我就给你一个答案。”

卓越低头，轻轻吻向洛澜儿艳若桃花的唇瓣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