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

两道身影相互依偎，在洒落的清辉下，显得异常和谐。

美人如画，倾城雪。

雪琉璃，秋水为神玉为骨，倾世佳人天香国色，她是寒冰神朝最尊贵的小公主，冰肌玉骨，艳压天下。

一个冰雪般的女子，却有着柔软而灵动的心，她狡黠而美丽，似精灵般出尘，有一种美，叫超脱凡尘。

她在最灿烂的年华与卓越相遇，许下暖人心扉的誓言，一生执着，为情不悔初心。

“你要去哪里？”

琉璃轻声道，有些不舍，他们相聚日短，但卓越欲离开，她即便有幽怨，也不会阻拦，因为她知道卓越必定有着不得不走的理由。

别离是为了更美好的再见。

“回南域天山！”卓越微微抬起头，仰视漫天繁星，“实践一个承诺，履行一个约定！”

“约定？”

“十年之约！”卓越点头，“回天山，与飘渺相见，这是我十岁那年离开天山之时，她与我定下的承诺，要我十年后归去……”

“咔！”

突然，虚空中传来一声轻响，卓越豁然转身，把琉璃揽在怀中，目光如电，在虚空中横扫而过，冷喝道：“谁在暗中？出来！”

夜色如画，静寂无声。

“哼！”

卓越冷哼一声，双眼骤然激射出两道光束，一金一银，光束所过之处，虚空尽显，一切无所遁形，最后他凝视虚空某处，瞳孔骤缩，喝道：“给我出来！”

“轰！”

虚空绽裂，一道修长的倩影漫步而出，她身姿缥缈，似谪仙临尘，有一种的梦幻般的气质，让人沉迷。

她一袭红裙似血，并不显得妖艳，反而有一种诡异的圣洁，身姿修长曼妙，玲珑起伏，三千青丝如瀑飞扬，容颜绝美，琼鼻挺直，红唇润泽，贝齿晶莹，她整个人好似上天精心雕刻而成，近乎完美无瑕。

这是一个连女人都嫉妒的女人。

“你是谁？”

卓越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冷声喝问，面对这个女子，不知为何，他有一种发自灵魂的亲近感，好似他与红裙女子有着命中注定的牵扯纠葛。

“九霄宫阙，有凤来仪！”

红裙女子尚未开口，雪琉璃轻声道出，她红唇微微抿了抿，娇躯绷紧，如临大敌。

“她就是凤来仪？”

卓越一惊，凤来仪此女，他闻名已久，却未见过真人，世上传闻，她有世间最倾世的容颜，最风华的气质，被尊为谪仙女，令世间诸多青年才俊神魂颠倒，为其生为其死。

雪琉璃轻点螓首，自语道：“早就听说凤来仪与天山的飘渺不合，争锋已有数年，若非适才你提及飘渺之名，她乱了心神，恐怕还发现不了她的踪迹……”

凤来仪与天山飘渺不对付，这并非秘事，卓越亦有耳闻，事实上，数年前，他就想见一见这位能与自家师父争锋的女子。

她该何其惊艳，才能与飘渺争锋，且能数年内不落下风？

卓越很好奇，但这并不能让他亲近凤来仪，当初在回龙郡外，琉璃因此女使出万古寒冰界，几乎陨落当场，他不敢或忘，且还有传闻说，温馨儿陨落于轮回，其中亦有此女的身影闪现。

凤来仪却视琉璃如不见，用那双晶莹的眸子凝视卓越许久，才道：“我是凤来仪，你命定的红鸾！”

她很直接，丝毫未拐弯抹角，一语道破关键。

“红鸾？”

卓越微怔，旋即眯起眼睛，哂笑道：“我不相信命运，更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所谓红鸾，与我何干？”

他骄傲而自负，信奉的是手中的剑，是自强不息，而非虚无缥缈的命运，所谓命中注定，以他看来，不过是无知论调，蒙骗愚昧之人罢了，不可信。

凤来仪微微一怔，似乎不明白卓越的想法，有些古怪的问道：“你不相信命运？”

卓越淡然点头，洒脱而自负，有一种桀骜，更有一种清狂。

“命运选定的裁决者，竟然不相信命运，这何其可笑？”凤来仪呢喃，有些愣神。

她是红鸾命格，是卓越命中注定的女人，这一生注定要在苍天中沉浮，在风云变幻中起舞，有些东西命中注定，便不可更改，这就是命运，虽虚无缥缈，却真实存在。

她以红鸾为傲，且一直在为其努力，这些年来，她做了很多，肃清卓越身边的“障碍”，当然，在她眼中，那些女人譬如温馨儿、浣清溪、雪琉璃，才是最大的阻碍。

“所谓命运、红鸾这些我统统都不在意，我只关心一件事！”

卓越神色平淡，眼底却陡然掠过一抹犀利，如刀似剑，“我只想知道，温馨儿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琉璃曾说，温馨儿之死不简单，凤来仪很可能参与此事，甚至她才是罪魁祸首。

温馨儿的死，让卓越近乎疯狂，当初在天帝城之事，或许可以说是年少轻狂，但更多的是至情至性，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绝望与凄凉。

他本以为血墟子才是始作俑者，因此，这几年来一直针对血墟子，欲杀之而后快，为温馨儿复仇，但琉璃不会骗自己，既然她说温馨儿之死，很可能与凤来仪有关，这件事他就必须要追根究底，弄个清楚明白。

“温馨儿？”

凤来仪眼底掠过一抹异芒，似嫉妒，又似愤懑，“众所周知，温馨儿陨于轮回世界，是血墟子出手所致，这一点，你亲眼所见，这一切与我有何干系？”

“你确定？”

卓越双眼微眯，寒芒骤闪，“当初在回龙郡外，你为何对琉璃出手，几乎导致她陨落？”

“她不该接近你！”凤来仪沉默半晌，语气很冷，她与琉璃动手，卓越就在现场，她否认不了。

“接近我？看来你是承认对琉璃动过杀念，很好！”

卓越冷笑，缓缓踏出一步，背后骤然冲起滔天剑意，锋锐而霸道，“今天我会讨回这笔血债！”

“你想杀我？”

凤来仪美眸尽是难以置信，修长洁白的玉指指向一侧的琉璃，道：“为了她，杀我？”

卓越神色冰冷，淡漠无情，意思不言自明。

“她们算什么，一群卑劣的窃贼，你竟然为了她们杀我？”

凤来仪气苦，但神色依旧蕴满高傲，竟有着一种蔑视苍生的不可一世，“我才是你命中注定的红鸾，是你的真命天女，将来能伴你走到天地尽头的唯有我，她们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可有可无！”

“谁才是后来者？”

雪琉璃撇嘴，嘲讽道：“这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所谓红鸾命格，真命天女，都是虚幻，卓越只是卓越，你有何资格霸占他，以及逼迫我们远离？”

“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

凤来仪神情微震，随后凝视雪琉璃，俏脸含煞，轻叱道：“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当初在回龙郡，我就放过你一次，你却不知悔改，看来你是真想走温馨儿的老路……”

轰！

滔天杀气冲霄，遮挡云月，卓越凝视凤来仪，目光如电，声音冷酷似万古寒髓，冻彻心扉。

“温馨儿之死，当真与你有牵扯？”

卓越胸中怒火成狂，他本就有所怀疑，但凤来仪说话滴水不漏，他无法确定，此刻凤来仪被琉璃所激，不小心说漏嘴，露出了破绽。

见卓越冷酷似魔神，杀机汹涌，凤来仪的脸色终于变了，但她也敢作敢当，当即点头承认，道：“是我策划的，血墟子正面出手，太阳之子暗中偷袭，只是我没想到最后会出现空间大裂缝……”

当初在轮回世界，血墟子挟持了温柔，温馨儿不得不战，她修为不俗，并不逊血墟子多少，但最后虚空中突然射出一柄金枪，贯穿了温馨儿胸口，才导致其跌入空间大裂缝。

“金色长枪？看来太阳之子才是罪魁祸首……”

卓越自语，他的脸色很冷很冷，毫无表情，似一块没有温度的冰，让人背脊发寒，“这么说，我倒是冤枉了血墟子，唔……也不算冤枉，他那一掌把馨儿打入空间大裂缝，彻底断绝了馨儿的生机，他同样该死……”

“你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大恶，当诛！”

卓越豁然抬头，眸光如剑，“凤来仪，你这个疯女人，今日我就要斩了你，为馨儿复仇！”

唰！

卓越屹立虚空，抬手劈出一道剑芒，惊天剑气横扫虚空，切开一道恐怖大裂缝，黑芒吞吐，蕴着慑人的气机。

惊天一剑，绝世剑芒横亘，劈斩凤来仪！

眼前的凤来仪艳绝人寰，有一种超脱凡俗的美，她身上有一股傲意，似一尊高高在上的女王，高贵而霸道。

但此刻，在卓越眼中，她并非明艳绝世的倾城女子，而是生死之敌，要持剑斩之，为温馨儿报仇雪恨。

“嘭！”

凤来仪一指点出，漫天的剑气崩碎，化作剑光消散，卓越正要继续出剑，与凤来仪一决生死，却见凤来仪身上的气机剧烈变幻起来，气息时强时弱，眼神挣扎，好似……有人在与她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卓越愣住，暂时停手，眯眼盯紧凤来仪，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终于，凤来仪变得平静，此刻她的眼神傲气尽敛，变得无比柔和，似一汪碧潭，清澈而明净，有一种刻骨的温柔。

“对不起……”

她望向卓越与雪琉璃，白玉般的面颊平静无比，轻轻说出三个字，她的声音极美，似泉水叮咚，无暇无垢，清澈无痕，细腻而温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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