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对澈澈的出现,恨之入骨,倘若以后,初雪真的有了容景的孩子,能对澈澈好?现在尚且想置澈澈于死地,以后说不定会把澈澈害成一个残障儿童!
顾知夏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她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儿子,要被别人这么虐待,恨意和怒意,蹭蹭地瞬间心尖尖冒了上来。
“我说过,你想要澈澈的抚养权,就拿命和我换!”
容景苦笑,“你明知道这不可能。”
顾知夏勾起嘴角,讥诮,“顾先生既然有自知之明,为何要三番五次照过来?”
“我能给澈澈更好的生活和更好的教育,以及更安全的环境。这次澈澈失踪,我能安排警力搜寻……”
“说得比唱的好听呢!如果不是您心爱的顾夫人带走了澈澈,犯得着这么折腾?麻烦让顾夫人少作妖,澈澈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一切都是拜初雪所赐,他怎么有脸和他谈澈澈的人身安全?
“我知道你恨我……除了让我死,有没有其他的条件?”容景逼近,顾知夏转身,男人很高,她虽然也不矮,但只能后仰着头,才能面前对上男人的眼睛,看到男人的面孔。
周围虽然有光打在了男人的身上,但是男人的神色,她却看的并不真切。
顾知夏浓睫颤动,半晌,红唇轻启,“也不是没有,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顾先生想要澈澈的抚养权……”
踩着步伐,站定在男人跟前,手指扯住了男人的衣领,迫使男人低下头,顾知夏踮起脚尖,凑近了男人的耳畔,一口柔媚的嗓音,“顾先生就和时小姐离婚,一旦你们办理了离婚手续,娶我,我随时可以将澈澈的抚养权给您。”
水眸闪烁着异样的寒光,顾知夏勾唇轻笑,那笑声好像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好。”没想到男人答应得这么果断迅速。
顾知夏眸底有过一丝错愕,旋即笑笑,“别答应的太早,要是办不到就很糗了。”
说完就走了,关上门,站了一会没有动,过了一会,听到了男人离开的时候经过这个房间的脚步声,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了,顾知夏才动了动,刚要上楼。
乐瑶坐在客厅打游戏,脸上还敷着面膜,朝着顾知夏的方向,瞟了一眼,“你们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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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顾知夏带着容澈去了一趟医院,因为今天是周末,人有点多,需要等一会,护士带着容澈去了儿科里的一个小游乐园,是一个大房间里放上了滑滑梯之类的玩具。
容澈很兴奋,小跑了进去,连顾知夏都不管了,直接飞奔滑滑梯。
在纽约那段时间,顾知夏做了很多兼职,没什么时间陪容澈,容澈是乐瑶带大的,乐瑶去哪里,容澈就跟着去哪里,很多时候都是看着乐瑶打游戏,或者和乐瑶一起打游戏,还没有玩过滑滑梯,一口气玩了好多次。
顾知夏在小游乐园的门外坐下,等待排号。
护士牵着一个感冒的小女孩进了游乐园,“宝贝,你在这里等等你妈咪哦。”
若若没理睬护士,生动秀气的脸蛋上,满是高冷。
护士滴咕了一句,“怎么像个小大人一样,一天到晚板着脸,还以为是哪国高贵的公主。”
若若扫了一眼,一群小朋友在游乐园里玩的很开心,若若冷嗤了一声,“幼稚。”找了一张小椅子,刚要坐下。
“好巧,我们是不是见过!”容澈站在了若若的面前。
若若抬起小扇子一样的浓睫,看到容澈,这个长得很像那个叔叔的男孩子,“你怎么在这?”
“我就说我们见过,我在纽约中央公园见过你,那天是我不好撞了你,你还生气吗?”容澈在若若身边的彩色小椅子上,坐下来。
“你的搭讪好老套,以后谁做你女朋友真是倒霉。”若若抱着洋娃娃,别过白嫩的小脸蛋,毒舌地吐槽。
容澈挠挠后脑勺,“我说错什么了吗?对了,我还没问你名字呢,我叫容澈,你叫什么?”
若若不吭声,粉都都地小嘴一直抿着,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你不爱说话吗?我干妈说,一动不动是王八……”
“你说谁是王八?”若若挠了,褐色的眸,瞪了瞪,“我才不是王八!”
“原来你会说话啊,为什么我问你,你不理我?”容澈凑到若若面前。
“你跟我说话我就要理你吗?”若若别过脸去。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你生病了吗?”容澈凑到若若另外一边。
不管若若将脸面向哪一边,容澈都凑到她眼前,若若烦了,就不动了,看住了容澈,“我叫若若!你能不能不烦我了!”
本以为这么凶容澈,他就会知难而退,谁知道这个家伙,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咯咯傻笑。
“你笑什么?”若若瞪眼。
“若若,这名字真好听,我喜欢!”
若若小脸一红,站起身,“你不要脸!”
“我怎么了?”容澈跟着站起来,虽然两人都是三岁,但男孩子的发育比女孩子好一些,比若若高了一个头,低头看着若若,“我夸你名字好听,你怎么又生气啦?”
“登徒子!还问我怎么了,哪有人刚认识就说喜欢的!”若若掉头就走。
“别生气,我喜欢你的名字,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容澈追上去,哄了半天,若若‘哼’了一声,想说什么,咳嗽了起来,很快护士过来,牵起若若的手,带若若去看诊。
若若拉着护士的手,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容澈,发现容澈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看到她回头,容澈冲若若绽放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若若脸上一红,加快了脚上的步子。
离开医院的时候,若若忍不住朝着游乐园里面看了一眼,没看到容澈,小脸上满是失望。
“宝贝,医生怎么说?”初雪手里拿着医生开的药,站在车旁边,看到若若走过来,抱起了若若。
“我想回家睡觉。”若若爬上了车,坐好,不论初雪后面和她说了什么,若若再也没有多说半个字,这个小孩子的脾气古怪,但看在容景的面子上,初雪也没说什么,她只管说,若若听不听,她都不当回事。
虽然不知道若若的母亲是谁,但她是容景的亲生女儿没有错,要是若若喜欢她,容景说不定也会爱屋及乌,想到这里,初雪对若若的笑意更浓了,关心的话说不停。
若若看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还是不搭理初雪。
初雪说说自己也觉得无趣,便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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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容澈做了一套的身体检查,确认没事,顾知夏松了口气,跟医生道了谢,牵着容澈的手出医院,经过那个游乐园的房间,容澈说了句,“妈咪,等等我。”
脱了鞋子,跑进了房间,找了一圈,似乎再找什么人,没看到若若,容澈烟蒂掩饰不住的失望。
顾知夏忍不住问,“在找什么?丢了什么东西吗?”
容澈自己乖乖穿好了鞋子,牵着顾知夏的手朝着电梯走去,一边软糯糯地说,“刚刚我在游乐园遇到了一个小妹妹,长得和妈咪好像呢,我喜欢那个妹妹,要是能娶那个妹妹做老婆就好了。”
“你才多大。”顾知夏掐了一把小家伙柔嫩的小脸,“就想着娶老婆啦?妈咪怎么办?你有了老婆是不是就不爱妈咪了?”
“怎么会!当然是妈咪更重要啦!干妈说了,老婆可以有很多个,但是妈咪只能有一个,所以老婆没有妈咪重要,大不了再换一个……”
顾知夏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澈澈,以后不要听你干妈说的话。”
“为什么?干妈说的不对吗,帅叔叔都有了很多个老婆了,妈咪,你也能有很多个老公吗?”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眼睛里满是天真,无辜地大眼凝视着顾知夏,眼底满是不解和好奇。
顾知夏第N次想掐死乐瑶,教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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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区,顺着走廊,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到门是敞开着的,顾知夏心情一紧,加快了脚步,让澈澈站在门口,自己拿起了门口的一把雨伞,以为是闯空门,没想到一走进去看,司寒坐在客厅,手里拿着游戏手柄,看到顾知夏回来了,微微一笑,倾国倾城,“回来了?”
“怎么不打一声招呼,我还以为进贼了。”顾知夏放下了雨伞。
容澈跑了进来,看到司寒,兴奋地扑进了司寒的怀里,“爹地——”
“澈澈,不是爹地。”顾知夏提醒。
“不是爹地是什么?”司寒蹙眉,不明白顾知夏为什么这么说。
“应该叫舅舅。”
司寒面色微微僵硬,眸底渗出一丝困苦,很快闪过,再看,还是那副清润温雅的笑,“对,应该叫舅舅。”
“舅舅是什么意思?”容澈趴在司寒的腿上。
越长大,这张脸愈发像容景,就像容景自己生下来这孩子似的。
“舅舅就是比爹地更好听的称呼。”司寒揉揉小家伙的脑袋,长出了碎发,好像小奶猫的毛。
容澈将信将疑,“那你是舅舅,谁是我的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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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很宽敞,顾知夏推着司寒的轮椅出来,拉上了玻璃门,阳光灿烂,阳台种满了多肉植物,像一朵朵宝石,圆润可爱,生机勃勃。
“容景在和初雪商讨离婚事宜,人已经飞纽约了,因为是在纽约领的证,只能在纽约取消。”司寒侧眸,“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顾知夏望着楼底下的花圃,这几天夏雨连绵,花圃沾上了雨水,在阳光下折射着光芒。
见顾知夏不吭声,司寒笑了一声,“果然是你做的,为什么要让容景离婚?难道你想……”
说出这个猜测,眸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了一丝痛楚。
其实早在调查当年陆晚晚死亡的真香,他就有猜测,克制自己的感情,不让自己沉沦,还是该死地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
即便知道一旦沉沦,穷极一生都无法救赎,他还是……
“没有人能从我这里拿走任何东西,抢走的,我都要拿回来,哪怕我不喜欢这个东西,是我的,一点都不能少。”
顾知夏用世界上最温软轻柔的声音,说出世界上最冷酷无情的话,即便那么无情,听在耳朵里仍然让人感到悦耳舒心。
“不后悔?”司寒的唇色泛白,清润儒雅的脸上,抽走了最后一丝血色,好像整个人像一团雾,随时都会随着阳光蒸发。
“不后悔。”顾知夏回眸一笑,“谢谢你,弟弟。”
“不要这么叫我!”他的声音一下子很用力,转身,背对着顾知夏,“我先走了,我有事出国一段时间,等我回来……”我一定从容景的身边把你夺回来!
是他的,一点都不能少。
美国,纽约,天气晴好,纽约的夏天还带着一丝凉爽,并不炎热得让人睁不开眼睛,走出车门的那一刻,初雪却觉得这太阳刺眼得让她睁不开眼睛了。
“你和我离婚等同于和整个时家作对,你已经娶了我,现在和我离婚,我以后怎么办?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初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容景怎么会和她提出离婚。
“是不是顾知夏跟你说了什么?她一定是用孩子威胁你对不对?阿景,你不要相信顾知夏的鬼话,顾知夏说的话怎么能信呢?”
“我会给你凌盛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只需要签个字。”容景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将离婚协议书,推到了初雪的面前。
来之前她傻乎乎地以为容景和她来美国纽约是远离顾知夏度假,却是和她离婚?!
“我不签字,我不需要这百分之五的股份,是不是顾知夏挑拨离间,跟你说了我的坏话?你难道不相信我吗,我根本不会伤害澈澈,都是顾知夏鬼话连篇!”
初雪有些失控地控诉,喊冤。
对面,容景整个人好像是用冰凋刻出来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看着初雪的眸色,疏离冷澹,“我说了签字,你没听到吗?”
“你就这么残忍,我刚失去了我们的孩子,身体还没好,哪怕你要和我离婚,能不能再等等?”
初雪的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瞬间脸颊滚落。
“不要让我说第三次,我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能反驳阻止。”容景显然是有些不耐烦,整个人往后靠在了椅背上,两只手放在椅子的把手上,十指穿插着交叠。
“我不能离开你,你如果硬要和我离婚,倒不如杀了我!”初雪从包里,摸出了一把武器,拍在了桌子上,“你杀了我,我也不会签字。”
看到武器,威廉吓坏了,没想到初雪居然带枪出来了,平常那么柔弱。
“你对澈澈做的那些事情,我已经既往不咎,你不要得寸进尺。”容景额头的青筋跳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