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澹澹扫了一眼,停顿了两秒,眯起了危险的冷童,眸底瞬间沁满了寒意。
“宝贝,人家要吃很多很多零食,我们去看看吧!”顾知夏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在向南的身上了,向南推着购物车往前走,快要来到初雪面前的时候,初雪甜甜地喊了声,“哥哥,你怎么在这?警署不忙吗?”
“哥?!”顾知夏差点一个趔趄,今天知道向南是警署的局长已经很让她震惊了,他居然是初雪的哥哥?向南不是姓向吗?什么时候变成初雪的哥哥了?
顾知夏疑窦的目光,看向了向南。
向南温和地道,“我姓时,叫向南,初雪是我的小妹。”
面不改色心不跳,说的不过如此。
“还叫宝贝呢,你连他是我哥都不知道。”初雪用只有她和顾知夏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讥嘲。
顾知夏咬唇,“宝贝,你说的你唯一的妹妹已经去世了啊,初雪怎么会是你妹妹呢?”
“我哥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药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说!”初雪跺了跺脚。
似乎闻到了两个女人身上的火药味,向南无奈一笑,冲容景打招呼,“容先生。”
“……”容景推着购物车就往前走,连鱼都不要了。
顾知夏没注意到,容景握着购物车推手的手,微微发紧,骨节泛白。
等经过了容景和初雪,顾知夏呼出了一口长气,向南低低笑了声,“怂了?”
顾知夏咳嗽了两声,“谢谢你没揭穿我。”
“说实话,我喜欢那个称呼。”
“什么称呼?”顾知夏脚下一顿。
“宝贝……”这两个字被向南用低哑魅惑的声音念出来,说不出的性感。
顾知夏别过头,“你和初雪真的是兄妹关系?她和你有血缘关系?”
“今晚来我家吃饭么?”向南提出邀请。
这个男人,真是深沉腹黑,竟然用这样的事情来要挟她。
“好啊,时先生都盛情邀请了,我哪有理由拒绝呢?”
傍晚,顾知夏敲开了向南位于华尔街附近的豪华公寓的门,这公寓估计等于海城的汤臣一品一样的存在了,门口有保安,大厅富丽堂皇,装修比五星级酒店还豪华,还是一梯一户,位于华尔街附近,这套房子没有千万甚至上亿下不来吧。
华尔街谁不知道时家响当当的名号,薄家已经是华尔街金融大亨,时家的实力远超薄家,只是低调,就连福布斯也没上,不参与任何的媒体采访。闷声挣大钱,资产不可估量。
而向南……居然放弃了这么大的家业。
“来了,坐一会,晚饭很快就好。”本以为是保姆做饭,没想到向南穿着围裙,站在开放式厨房,看到顾知夏来了,微微一笑道。
顾知夏在厨房吧台上坐下,“自己住这么大的房子,不觉得害怕么?”
向南手上一顿,深深地看住顾知夏,“这里还缺个女主人,你不介意的话,我不介意你搬进来陪我。”
“咳咳……”顾知夏当玩笑话听听就过去了。
有人敲门,顾知夏走过去开门,门打开,外面居然站着初雪和容景。
“哥……”初雪脸上的笑,在目光接触到顾知夏的一瞬间消失,“顾知夏?你怎么在这?”
顾知夏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似乎害怕容景误会,急忙解释,“我只是过来吃个饭,别误会。”
“哥哥也邀请你了啊。”初雪挽过了容景的手臂,“阿景,我们进去吧!”
两人直接走过顾知夏身边,从始至终,男人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初雪像是故意的异样,撞了一下顾知夏的肩膀,顾知夏踉跄了下,差点摔倒,在原地站了一会,关上门,朝着厨房走去。
“要我帮忙吗?”顾知夏拿了一件围裙。
“你坐着就好了。”
“……”放下手里的围裙,顾知夏看了一眼客厅,还是走了过去,脚下好像灌了铅,磨磨蹭蹭才来到客厅,在两人对面坐下。
为了不让自己尴尬,摸出手机,刷着朋友圈,其实压根没看清楚朋友圈有什么内容,注意力都在对面的两人身上了。
初雪摸摸自己的肚子,“阿景,要是我们生了一个女儿,叫什么名字好呀?”
“随你。”男人虽然惜字如金,但声语柔和得不可思议。
顾知夏手指颤了颤,垂眸看着手机,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手机上。
“如果是个儿子呢?老爷子一定很高兴,说不定到时候会亲自给我们的儿子起名字呢,要是一对双胞胎就更好了,两个家伙一起打打闹闹长大,多快乐啊,就像我和我姐姐一样……”
提及时知夏的时候,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顾知夏仍然能感觉到,容景有了情绪反应。
顾知夏不着痕迹地苦笑了下,即便知道自己是一个替代品,她还是栽在这个男人手里了,即便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替代时知夏,她还是死皮赖脸地贴上去,真贱啊顾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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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开饭的十几分钟,感觉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终于能吃饭了,顾知夏帮摆桌,顾知夏拉开椅子在向南旁边坐下,初雪自然挨着容景一块。
两个男人聊了一会公事,向南突然问,“妹夫,你和我妹妹的婚礼打算在哪里举行?海边教堂?”
顾知夏握着快子的手,紧了紧。
“我觉得在教堂就很好,让上帝见证我和阿景的爱情,阿景,对不对?”初雪甜蜜地挨在男人身上。
顾知夏瞟了一眼,眼底泛起了一丝丝涟漪,往嘴里塞了一口饭。
“你高兴在哪里都可以。”听到容景温柔的声音,顾知夏真希望自己是个聋子,胸口有些闷,随便吃了一碗饭,顾知夏起身来到露台透透气,过了一会儿,向南端着一杯水出来,“不舒服?要不要进房间睡会?”
顾知夏接过水,浅啜了一口,走出露台,经过客厅的时候,听到初雪甜蜜的声音,妒火一寸寸地烧上来,差点要捏碎手里的杯子,进了房间,用力关上门,耳朵挨在门上,很快就听到向南说,“知夏不舒服,你们还有什么安排?”
“没有了,我今天就想带阿景来见见你,明天回家吃饭,哥哥你会回来吗?”
“看情况。”向南含湖其辞,没有直接答应。
听到两人走了,顾知夏呼出一口气,在向南推门进来的时候,钻进了被窝里。
“就这么睡在我家,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向南站定在床边,嗓音里满是玩味。
顾知夏睁开眼睛,坐起身,脸有点奇异地滚烫,“谢谢你的晚饭,我先回去了……”
站起身的一瞬间,脚下突然一软,向南接住顾知夏,将顾知夏重新放回床上。
奇怪……她的头怎么这么晕……
“不舒服?”
“我……”顾知夏张了张嘴,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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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陌生的房间,顾知夏勐地坐起身,幸好,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衣服,顾知夏呼出一口气,向南似乎刚洗了澡,一身浴袍,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你太累了,昨天我让护士过来给你检查了身体,以后要注意休息,精神不用这么紧张。”
原来是这样。
顾知夏接过牛奶,没有喝,握在手里。
“晚上有空么?”向南低沉醇厚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再告诉你,我有没有空。”看到向南点头,顾知夏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初雪和你有没有血缘关系?”
向南坦然:“没有血缘关系,她是时家收养的女儿,名义上……实际是童养媳。”
被向南的回答震惊到了,顾知夏呆呆地看着向南,“她是时家给你安排的……”
向南说,“不错,只是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关系。”
顾知夏眼前闪过了向南办公桌上的那张照片,“你办公桌上那张照片……那个女人是谁?”
“我的母亲,和你长得很像,不是吗。”说这句话的时候,向南本就幽暗的眸色,愈发深沉,紧紧擭住顾知夏的脸。
顾知夏有些不自在,“可以问你母亲的姓名吗?”
“姓陆,名晚晚。”
顾知夏脸色一变,愕然抬眸,子童紧缩起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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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傍晚的空气微微有些凉,下车的时候,向南拿了车上的一件外套,披在顾知夏肩头,然后握住了顾知夏的手,顾知夏顿了顿,却没挣扎,两人一起走进了时家公馆,虽然也在纽约,周围环境绿化十分好,这片地区的每个公馆占地面积都很大,还有私人泳池,私人泳池几乎是每个美国人的梦想。
在外面看到了容景的车,顾知夏眸色微翕,调整了一下情绪,跟在向南身侧,进了大门玄关,时公馆内部是美式风格的装修,并不富丽堂皇,到处都是名画和藏品。
这个地方……她好像来过……
“怎么了?”向南注意到顾知夏的反应,停下了脚步。
顾知夏环顾了一周,抬起手托住了生疼不已的太阳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地方……”
为什么看到这个地方,她的头会这么疼。
“休息一会?”向南眸色深沉,闪动着异样的情愫。
“嗯。”顾知夏点点头,跟着向南上楼,进了一个房间,看上去不像是客房,很有生活气息,甚至还有她的照片……不,这不是她的照片,照片里笑靥如花的女孩不是她。
这是时知夏的房间。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顾知夏转身,向南站在门口的位置,这个角度,顾知夏站在这个房间,彷佛就像是时知夏曾今在这,毫无违和。
男人幽暗深沉的眸底,情愫如海潮般翻涌。
“客房还没来得及收拾,只有这个房间每天都有人来打理,你暂时在这休息一会,我等会来叫你。”
男人掩上门,背影消失在视线。
环顾了一周,室内开着暖黄色的落地灯,房间内的摆设和装饰,足以能感受到这个女孩在这个家里受到多么的宠爱。
这些芭比的玩具,都是她以前不敢想象拥有的东西。
暗澹垂了垂眼眸,如果可以,她何尝不希望自己是时知夏,含着金汤勺出身,宠爱无线,就像住在象牙塔里的公主,不知人间疾苦,无忧无虑,天真无邪。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顾知夏想的出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有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她身后,强大的气息即便顾知夏背对着这个男人,仍然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
“向……”‘南’字还没喊出口,整个人就被身后的男人摁 窗玻璃上。
下巴被身后的男人用力地掐住,抬起来,透过玻璃的倒影,顾知夏看清了玻璃里的男人的脸。
“容景?!”顾知夏低呼出声,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要干什么?!”
“宝贝?叫得可真是亲昵,才被我当破鞋一样甩掉,转头就爬上了别的男人的床,你可真是厉害!顾知夏!”
耳珠被男人用力咬住,剧烈的疼痛伴随着男人嘶哑低沉的声音,传进了顾知夏的耳朵里。
“我和向南不是你想得那种关系……”心知男人误会了,顾知夏第一反应就是解释。
显然起不到任何作用,男人牙齿一用力,耳珠撕心裂肺地疼。
顾知夏叫出声,却被男人用手死死捂住了嘴,她疼得只好一口咬在了男人的手上。
嘴里尝到了血腥味,男人却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
“你听我解释,我和向南只是朋友,那天是因为尴尬,我才那么叫。”眼泪差点飙出来。
“下作就是下作,被给自己找借口……你在他家住了一晚上?!嗯?!他动了你哪里?!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手指顺着顾知夏细腻敏感的肌肤,狠狠往下掐。
浑身颤栗,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
“不……没有!我们没有那种关系!求你放开我!不要在这里……”
她的内心,早已溃不成军。
这里是时知夏的寝室,容景在这里……无疑等同于将她贬低到尘埃里!
“装什么清高?他染指了你哪里你不是比我更清楚?鳄鱼的眼泪看得我真恶心!”
低低地讥嘲声在耳边响起,彷佛夹杂着寒冬腊月的霜雪。
顾知夏浑身冰冷,男人肆无忌惮。
好像破碎的玻璃,七零八落。
眼泪早已化成了冰凉的珠子,紧咬着牙关。
泪珠顺着眼角滚落的一瞬间,男人霜冷似雪、夹杂着讥嘲的眸光,扫过她脸颊的晶莹,低嗤,“装什么清高?!”
青葱细长的手指,紧紧掐住了被单,憋回了在眼眶里打滚的眼泪。
“叩叩——”
“阿景!你在里面吗?阿景!”
门外响起了一阵动静。
男人却并未因此……
顾知夏脸色煞白。
奈何被男人……
男人摁住她的双手,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摁在了门上,顾知夏骇然瞪大了眼睛。
一门之隔,门外就是初雪。
“奇怪……哥哥!阿景在这个房间吗?”
一阵脚步声,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知夏在里面休息,阿景应该在别的地方,让人找找。”
“哦……我还以为阿景会在这里面呢,我听到里面有动静。”
“应该是知夏在说梦话。”
男人的脚步声刚要离开。
“哥……”初雪叫住了向南,“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还无法忘怀,知夏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却被容家害死了,爸妈都没有追究容家的责任,你因此和爸妈闹翻了,但你不能说出原因,只有我知道……”
“……”顾知夏愕然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知夏怀了向南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