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瑶戴上眼罩，闭上眼睛，想要忽略来自男人身上袭来的气场。
可是飞机内的空气却像是不流通似的。
丝毫不起作用，甚至还能闻到熟悉的澹澹凌冽的薄荷味道。
乐瑶快要疯了。
“向医生，我去洗手间。”
乐瑶起身去了洗手间，锁上门，用力洗了一把冷水。
清醒了许多，一直坐在马桶上，直到有人敲门，才慢腾腾起身。
打开门，乐瑶说了声不好意思，低着头就要走出去。
门外的男人，没动。
没有让路的意思。
乐瑶这才拉回思绪，看到了视线里的小牛皮鞋，还有高级定制的西装裤。
质感极好，一看就价格不菲。
是他！
乐瑶心底咯噔一下，她也不抬头，直接就要走。
“装傻充愣你倒是挺在行，怎么现在不嚣张了？”
男人低嗤了声，冷笑着，拽住了她的胳膊。
“秦先生，请你放尊重点，撒手！”
乐瑶血气一下子就涌上了脑袋，想要挣脱开秦湛时的手。
这个男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撒手？我秦湛时想要抓住的东西，从来都不会从我手里逃走。”
男人似乎意有所指。
乐瑶当做听不懂，“你再不撒手，我就要喊了！”
乐瑶看秦湛时还没有想要松手的样子，张大了嘴巴。
还没喊出来，突然飞机一阵颠簸。
乐瑶胃里翻腾了下。
她扭头冲到盥洗池，趴在池子上，哇的呕吐了出来。
吐了个天昏地暗，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
真要命了。
上次怀孕反应都没有这么严重。
乐瑶漱了口，揉了揉小腹的位置。
一扭头，发现男人站在洗手间门口，脸色阴沉带着审视地盯着自己。
乐瑶吓得后背冒冷汗，“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怀孕了？”
男人眸色低沉。
乐瑶听到男人说出来的话，下意识抬起手护住了腹部的位置。
“我没有，你不要胡说！”
“你怀的孩子是孽种，最好不是，否则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我现在有未婚妻，你还不配怀我的孩子，不配有秦家的骨肉！”
男人冷厉地盯着乐瑶。
前几天看到乐瑶和向量的照片，他几乎要暴怒了。
可根本没有这个立场，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看到乐瑶无辜的脸，他就有种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
“孽种？秦湛时，被我碰一下，我都嫌自己恶心！我恨不能把你碰过的地方，皮都给撕下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恶心，你以为自己脚踏两只船，就不恶心吗？！”
乐瑶过大的声音，吸引了空姐的注目。
她用力瞪了秦湛时一眼，扭头就走。
秦湛时盯着乐瑶的背影。
幽冷的眸底，有过一瞬间的恍忽。
明明还是那张脸，却好像不认识她了。
从兜里拿出来了一根手链。
不值钱的玛瑙珠子，穿成的手链。
上面几个烫金的字。
秦湛时。
这是乐瑶刚嫁入秦家给他做的手链。
那天她满心欢喜的把手链送给他。
看到这串廉价的手链，他嫌弃地打掉了她递来礼物的手。
手链掉在地上，红绳断开，珠子碎裂了一地。
后来不知道被哪个仆人收拾起来修复了。
他偶然在房间看到，鬼使神差地拿起来了。
一直戴在身上。
明明是市场上几十块的小玩意，处处透露着廉价。
也不知为什么收在身上这么多年。
冰凉的玛瑙石，在手指的摩挲下，像是变得温润了些。
回到京城，这里降温后愈发冷了。
向量把外套给了乐瑶，上车后才暖和了些。
乐嫣然回了海城，京城的房子，乐瑶还有钥匙。
打开门的一瞬间，乐瑶傻眼了。
客厅都是外卖垃圾，饭盒放了几天，发臭发馊，甚至还有蟑螂和蚊虫在上面爬过。
因为都是垃圾，室内门窗紧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饶是一贯面色温和，不变喜怒的向量，眉心紧拧，扫视一圈，可以看到眸底 翻腾的怒意。
“我叫个阿姨上门打扫卫生，向医生你先回房间休息避避难！”
乐瑶立刻拿出手机，打给了阿姨。
向量站着没动，看着地上爬来爬去的蟑螂，脸色有点难看。
乐瑶拨通了电话出去，阿姨很快就来了，手脚麻利的两个阿姨，短短半个小时就打扫干净了，还清理干净了冰箱。
乐瑶才发现冰箱里的肉类和蔬菜，也全都被乱七八糟，甚至牛奶都喝了一半被扔在冰箱里，盖子都没有盖上。
半个小时后，客厅焕然一新，只是还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通风了一会，才稍微没有这么刺鼻。
送走阿姨，乐瑶呼出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会了！
打开房间门。
再次傻眼。
乱七八糟。
她的衣服全都被扔在地上，甚至脏兮兮的，还有她明天要穿的白衬衫，也都乱糟糟脏兮兮，鞋子也被乱扔，还有被穿过的样子。
拿起来一闻。
乐瑶差点要被臭晕过去。
乐嫣然和她的尺码一样。
居然有脚臭！
乐瑶捏住鼻子，把鞋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收拾了一遍，乐瑶累得气喘吁吁，转头看到了站在身后的男人。
“看来你这个姐姐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从没有见过邋遢成这样的女人，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男人的语气里，有讽刺，也有玩笑调侃。
乐瑶无奈地扯动嘴角，“我姐姐从小被宠爱惯了。”
“这和被宠爱无关，纯粹是自身休养和习惯不好，少和你姐姐接触，你们不是一路人。”
想到乐嫣然，向量就忍不住皱眉。
他不喜欢这个女人。
也不希望乐瑶和乐嫣然走得太近。
乐瑶叹了口气，“到底是我的家人。”
即便乐嫣然这些年，是导致她和父亲疏远的元凶，她也没有办法对乐嫣然痛恨。
“我当然知道，即便是家人，也可以不用走得太近，对你没有好处。”
“嗯。”
乐瑶听进心底去了，“谢谢你，向医生。”
“傻瓜。”向量凝视着她。
那眼神，像是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休假了一周，第二天回到公司上班。
乐瑶请假的这段时间，部门忙得不可开交，看到乐瑶回来，部门同事都喜出望外，就差把乐瑶扛进来了。
“我们的大名人终于回来了，没了你部门还真是少了一员勐将。”
盛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突然出现在乐瑶面前，手里端着一杯热拿铁，笑眯眯地盯着乐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