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轮胎因为突如其来的刹车，重重碾压摩擦过马路，在马路上赫然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
玛莎拉蒂跑车，就这么生生的在马路中间逼停了下来。
身后的车子差点追问，降下车窗，刚要开骂。
赫然看到了车牌号，立刻闭了嘴。
身后的车子却不知前方发生了什么，喇叭声瞬间此起彼伏。
车厢内，一片安静。
男人的手紧紧攒住方向盘。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乐瑶像是怕他没有听到一样，重新叙述了一遍。
“秦湛时，我们离婚吧。”
“……”
回答乐瑶的，依旧是一阵沉默。
乐瑶幻想过无数种可能性，却从未想过男人的沉默。
当年那件事发生前，秦湛时已经准备娶沉雪儿。
却被迫娶了她。
整整三年，她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
秦湛时不是一直以来做梦都想和她离婚么。
只要她和爷爷开口，秦老爷子一定会同意。
他就可以彻底摆脱她了。
她以为，他会开心。
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却没设想过会是这样的反应。
“离婚？今天是愚人节？”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里，带了几丝颤音。
“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也没有在拿你寻开心，我真的是在认真的和你提出来，我们离婚吧。”
乐瑶重复了第三遍。
她心想，再怎么耳背，也应该听清楚了吧。
“刚刚是我说话重了，我不该拿你外婆去世来说，我道歉。”
秦湛时沉默了一阵，突然开口道了歉。
乐瑶无奈地笑了出来，“秦湛时，这是两码事。明早九点民政局，我今晚会打给爷爷说清楚，我要离婚，和你没关系。”
“你疯了？你不怕乐家没有秦家的资助，彻底破产？你可要想清楚了，乐家要是失去了秦家的资助，什么也不是！”
“我很清楚后果，我想的很清楚了，不用你亲口告诉我后果有多严重。明天见。”
乐瑶看了一眼后视镜，推门下车。
整条路，因为秦湛时的突然刹车，被堵得水泄不通。
车喇叭声，响彻云霄。
乐瑶招手打了一辆车，“去希尔顿酒店。”
-
翌日一早，乐瑶醒的很早。
本以为自己会世面，没想到意外睡得很好。
一夜无梦，坐在床边，看着东方冉冉升起来的一抹旭日，好像也看到了自己灿烂的明天。
今天是周五，民政局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来结婚的小情侣。
乐瑶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秦湛时的人影，打了电话过去。
秦湛时说在路上，左等右等，将近一个小时才看到男人的身影。
看到秦湛时第一眼，乐瑶差点吓了一跳。
男人的下巴都是胡茬，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碎发凌乱，根本没有打理。
要不是长得帅，说是乞丐都有人相信。
乐瑶想问些什么，但转念一想，今天过后他们之间就两清了，她没资格过问这些。
便抿了抿唇，改口说，“你迟到了，快进来吧。”
秦湛时点了根烟，“你先进去，我抽根烟。”
“快点，等会关门了。”乐瑶看了看时间，不由得皱眉。
“你这么迫不及待？”秦湛时阴鸷的视线，扫过了乐瑶的脸上。
乐瑶觉得好笑，“这难道不是你一直以来希望看到的吗？是不是梦想太快成真，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想要什么？”
乐瑶愣了下，她很认真思考了一下，“祝你幸福。”
秦湛时狠狠咬了下后牙槽，“你可真是伟大，乐瑶！”
又来了又来了，每次他生气就会喊她名字，咬牙切齿的，恨不能把这两个字咬碎了似的。
“不用客气，君子成人之美！”
乐瑶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心酸，扯动唇角笑了一下。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样子。
眸底沁出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像是生怕被男人看到，乐瑶迅速抓过身，“抓进时间！”
然后就进了民政局。
等了不知道多久，还是不见秦湛时进来，乐瑶起身走出去催，可是一出门，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
乐瑶刚要拿出手机打给秦湛时。
吴嫂的电话打了进来。
“乐小姐！沉小姐她……她醒了！秦爷现在赶去了医院！”
“啪嗒”
手机从手掌心掉落，重重摔在了地上。
沉雪儿苏醒了？
那些刺痛的回忆，一幕幕的涌上心头。
大学四年，她每天都能看到两人成双入对的画面。
沉雪儿生怕她看不到，甚至还要来到她面前炫耀。
秦湛时送了她最新的手机，送了她最新的包包，送了她一套几百平的别墅……
沉雪儿彷佛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可是乐瑶只想问问。
他的手掌心暖不暖，多少度。
抱着他的时候是不是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什么味道，是蜂蜜味还是薄荷味……
等乐瑶缓过神来，捡起手机的时候，发现手机已经摔碎死机，再也无法开机了。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苏醒……
-
秦湛时赶到医院的时候，几乎用了最快的速度。
气喘吁吁，一口气还么喘上来，就直奔VIP病房。
正午的阳光，金黄灿烂，少女坐在雪白的病床上，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映照着少女过分苍白澹薄的容颜。
“你醒了？”
“湛时哥哥……我好像睡了好久好久……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沉雪儿都着小嘴巴，抬起手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脸的困惑和迷茫，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斑比。
站定在病床旁，牵起了沉雪儿冰凉的小手。
“感觉还好吗？”
“嗯！就是睡得有点累，也许散散步就好了。”
“我推你到楼下散散步。”
沉雪儿坐到轮椅上，被秦湛时推下楼，她好像这才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湛时哥哥，我怎么在医院里，我生病了吗？”沉雪儿迷茫的问。
“你……只是感冒了。”秦湛时垂眸看着沉雪儿的头顶，眸底闪过复杂的情愫。
“湛时哥哥，我好像不记得好多事情了，你……是不是和瑶瑶姐姐结婚了？”
沉雪儿像是勐地回忆起了什么，紧紧抓住了秦湛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