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不知道睡了多久,茯苓感到有人轻晃着她的肩膀,睁开眼睛,看见武明德坐在床前,手还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心中莫名的一阵失望。
“是你救了我?”茯苓眼角泛起一瞬间的怀疑,心头泛起层层波澜。她好像记得是谷天祈救了自己,难道是自己看错了?那让她熟悉与安心的药香味,她确实真切的闻到了。
想到此,她马上低下头轻嗅衣衫,直到闻到那股淡淡的药香,一抹笑意涌上眼眸
武明德避而不答,关切的问,“没事了,胸口好点了没?要不要吃点东西?”
此刻,她莫名的觉得委屈,刚刚经历生死,他竟然狠心的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眼角的泪惨淡的落了下来。
昏黄的灯影里,美人泪光点点,看得武明德脸上满是怜惜、担忧,种种情绪毫不遮饰。伸出手,揽她入怀,将她的脸放在自己肩窝处,温柔的劝慰,“想哭就哭出来吧。”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茯苓脸上浮出一丝苦笑,疏离的说,“我身子有些乏。”
“恩,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武明德看着面前柔弱可人的女子,心头不断涌起阵阵若有若无的奇怪感觉。
爱情总是与人们想象的样子有些不同,它来的太迅猛,刚刚一个念头便在心态发了芽,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让人无力拔起。
夜晚,华灯初上。
灯光如豆的房间门口,立着一位佳人,叩门的手举了放,放了举,犹豫几次依旧踌躇不定。
门吱一声的拉开,看到来人,谷天祈有些吃惊。她从未曾主动找过她,今夜究竟为何来此?她似乎很喜欢黄色,黄色绣凤衫,松松垮垮的披了件红色斗篷,红黄相映,衬托得她的脸色更苍白了几分。
“我正要出去,你有什么事?生病了也不能安分些。”谷天祈一脸不悦,却无撵人的意思,一把把她拉进屋,掩上房门。
又是好长一段时间的静默,直到风吹开了一扇窗子,突如其来的寒流让茯苓不由自主的拉了拉斗篷,谷天祈才如梦初醒,急忙走过去关窗,转身抱来锦被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僵局,需要有人打破。
良久,偌大的屋子里没有一点声响,仿佛能听到彼此忐忑不安的心跳声。
应该问么?茯苓在心中暗自揣度,千言万语凝在心口,却又不知如何说起。两人之间,竟然除了沉默,别无选择。
“究竟有什么事?”谷天祈望着她忧虑的咬嘴唇的样子,再也忍不住,脱口问。这女人怎么回事?生病了也不知道好好休息,不知道他会心疼吗?
“我想找人陪我聊聊天,仅此而已。”她心中微微一紧,胡乱找借口。
聊天?谷天祈苦笑连连,天知道他看着她娇嫩的嘴唇,白净的素脸,要多大的忍耐力才能阻止自己不去侵犯她。
唉,视线交织,他唇边绽开一朵无奈的笑,“听陆英说,你会下棋,不如我们下一局如何?”
“你的伤上药了吗?”凝视着他挺直的背,茯苓轻声问。
“陆英陪云清出去了。”他低语,永远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帮你。”屋内宁静得只剩下两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揭开衣衫,一道道蜿蜒狰狞的水泡布满了宽阔的背部,很多已经溃烂,红彤彤的一片,血肉模糊。
感受到她手指轻轻抚上后背打圈涂抹药膏,破天荒的,他耳根微红。
“你好傻……”茯苓嗓音哽咽,胸口炙热,眼泪毫无预警地流下来,滴滴落在他的后背上,此刻,她已说不出心中的愧疚与感动。
“习武之人皮糙肉厚,没那么娇嫩,过几日就会好了。”谷天祈脸上竟微微的泛红,轻声安慰道。
“这几天先不要碰水,如果换药不方便的话,我来帮你,千万不可小视。不好好料理的话,留下疤就不好了!”她边包扎边交代着,嘤嘤哭泣。
谷天祈揽过她,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急急的说,“不要哭。我心甘情愿,你不必对我心存愧疚。”
“我……”茯苓咬咬下唇,感受到两人越来越急切的心跳声,放弃了理智,伸出手来,缓缓地抱住他。
谷天祈从她的禁锢下抽出双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两人肌肤相触,肩背处一阵引动,让他打了个寒颤,倒抽了一口凉气,却舍不得放弃怀中的温润。
直到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才惊醒这对交颈鸳鸯。
“天色不早了,先睡吧。养足精神,有什么话明日再问也不迟。”感受到他的不舍,茯苓轻轻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轻轻一吻,“安心的睡吧!”
抚上她滑腻蚀骨的脸,指尖轻轻摩娑她脸上的那一抹晕红,他竟是再也舍不得将手移开。留连良久,方缓缓将手收回。就这样,终结了温馨暧昧。
回房的路上,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头。茯苓微微地放缓了脚步,突然她的注意里被草丛中那只白色的猫儿吸引住了。雪白的猫儿,优雅闲适的踱步,时而发出一声慵懒的叫声。窈窕的走姿、柔媚的身段、自负傲然的气势像极了美人的架势。
蹲下身,抱起猫儿,茯苓梳理着它柔软的毛发,笑开了颜,“你是谁家的小宝贝啊?”
喵——猫儿慵懒的叫了声,舔了舔她的手指。
感受到手下的坚硬,茯苓心头紧了一紧,将猫儿放在地上,慢慢摊开,猫儿的脖颈处赫然绑着一块绢丝,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话:急,速来见母,不可告人,唐门别院后门停有马车。
落款是,林夫人!
尚未回过神来,不远处一声细细的猫叫声传来,手中原本乖巧的猫儿瞬间变得躁动起来,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划了长长的一道,一溜烟的逃开了。
环顾四周,前方又是一处庭院,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茯苓摆弄着手里的绢丝,拿不定主意。
犹豫片刻,管它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望了望对面不远处昏暗的灯光,一跺脚跑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