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到了。娘,娘,救我,救我!”胡玥惊恐的挥舞着双手试图抓住一切可以给她安全感的东西。慌得胡老太太一迭声的喊女儿,紧紧抱主女儿不敢撒手。
“大夫,小女这是怎么了?”胡老太爷担心的问道。
十几位大夫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回道,“实不相瞒,令爱所中之毒实乃罕见,我等使出全身解数也只能尽力保住她性命。”
胡老太爷绝望的跌坐进椅子中,众人正摇头叹息,胡瑛忽而推门进来。只见他憔悴不堪面如死灰,满身的尘土遮盖了平日的光鲜,不待说话竟“扑通”跪倒在父亲的面前。
“说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书房内阴郁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那紧闭的门窗将一切光亮全挡在了门外。胡老太爷灰败的神情好似一个半死之人瘫坐在太师椅上,佝偻的身躯全然无法挺直腰背再好生教训一番儿子。
“是他,都是那个姓凌的,是他害的玥儿!”胡瑛咬牙切齿的恨道。如果不是妹妹看中了他,不是爹娘一味的阻拦,自己早就要了他的性命,也就不至于有今天这番惨状。
胡老太爷突然睁开眼睛用尽他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吼道,“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还不知悔改,害人害己,佛祖也容不得你。难道你害了玥儿还不够,还要搭上我和你娘的老命才肯罢手吗?”
胡瑛膝行上前抱着父亲的双腿痛苦道,“爹,您要相信孩儿,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胡家,为了玥儿好。姓凌的有备而来,他是来害我们的,你们都被他骗了。”
“说实话,凌霄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胡老太爷盯着儿子的眼睛,仿佛能看到他的心里去。而那里正有一个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事关胡家的兴亡。
胡瑛傻了,他不想说不能说,否则早就把该说的全说了。但是现在他却不能不说,只是犹疑着应该怎么开口。
“我做了假账虚报盈余,暗中勾结陈家的账房大先生王志儒,以缴纳高额税银贿赂官府。从而得到镇子上所有行业的霸权,现在的猛虎镇是我们胡家的天下,孩儿就是这里的皇帝,您老人家就是太上皇。”胡瑛说着脸上不由泛起无限的光芒,得意道,“不仅如此,我还联合了陈家其他十几处分号,共同用这种方法谋取利益。绸缎铺子多交几两银子的税额算什么,我们得到的是更多更大的好处!”
胡老太爷用陌生的眼光看着儿子脸上的贪婪,痛心道,“你这样做岂不是要逼死陈家,你们一家分号多交一百两,十几处便是一千多两银子。不盈利反而要交更多的税收,陈家支撑不了多久就会彻底被拖垮。”
胡瑛站起身来不屑道,“无毒不丈夫,男儿要想成就大事非常时刻必然要用非常手段。陈家被拖垮说明他们足够愚蠢,被人生生搬空家底还不自知,他们完了那是活该!”
“畜生,陈家对我有恩,忘恩负义视为猪狗不如,看我不打死你!”胡老太爷试着站起身来,可他孱弱的身躯还未来得及挪动一步,便眼睁睁看着儿子跨出门去。
陈骏悄悄的溜进拆房,扒着门缝喊道,“师父,你在里面没有,徒儿来救你了!”
凌霄听得徒儿喊自己,赶紧加快速度割断身上的绳子。多亏薛冰平日多了个心眼给自己配了把匕首,否则这个时候只能坐以待毙。
起身去拉门闩,也就在此时好似有人赶了过来,脚步急促隐隐透着杀气。
陈骏仿佛也感觉危险在一步步逼近,却不见师父有动静,少不得催促道,“师父,快开门!”
凌霄猛然收回手喊道,“骏儿,听师父的快走!”
“要走就一起走,徒儿怎能扔下师父独生!”
“来不及了,不能我们两人都被抓住,总得有个出去报信的是不是?好徒儿,你快走!”
陈骏听得身后来人越发近了,使劲敲打着门喊道,“师父,求你老人家快点开门好不好?”
凌霄压抑着内心的恐慌,放缓语调再次劝说,“好徒儿,你快走,万一师父有个不测总得有个人收尸。”
陈骏听言但觉肝胆俱裂,此刻身后人影乍现,再不逃真就没了机会。陈骏只能含泪痛心离去,沿着小路狂奔向大门。
“把里面的人给我带出来,新仇旧恨到了该算账的时候。我要让他知道算计我们胡家的下场!”胡瑛冷笑着命令道。微凹的双目中透着狠厉如蛇蝎的阴冷,那嘴角的笑意一并不时摇动的舌头不时发出‘嘶嘶’的响声。
凌霄听到是胡瑛来了,心知在劫难逃,不等有人来押自己出去已一把将门推开。
“不劳各位动手,我凌霄自行出来,却不知道胡公子要跟在下算的什么帐?”凌霄负手而立于门前,面上虽憔悴不堪然双目熠熠眉宇间断然正气。不屈不挠,不卑不亢直看向胡瑛。
胡瑛伸长舌头舔舐了下嘴唇,机械的扭动着脖子一步步走向凌霄,仿佛野兽看到了猎物般满满的征服欲。
“砰”抬脚直踢向对方胸间,凌霄但觉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喉咙间随着涌出一股腥味。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整个人飞起碰到墙再落了下来。
试着抬起上半身让自己不那么死的难看,可不等他稍有挪动,胡瑛已经抬脚直踏在其胸间受伤之处。凌霄直痛的几乎昏死过去,咬牙喘着气再次迎向对方的目光。
“你如果杀了我就再没有回头的机会,想想胡老太爷与夫人,还有被你害的双目失明的胡玥。如果你还觉得问心无愧,那就请快点下手吧!”
胡瑛以脚碾踏着越发咬牙用力踩下去,“玥儿都是被你害的,枉她对你一往情深。你少在这里做出一副慈悲模样来,赶紧说出账簿到底在哪里,或许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些。”
“胡玥是被你的贪心所害,她这一生最大的悲剧就是有一个你这样的哥哥。至于账簿,若是我算的不错,这会子应该由陈家人送进了庆天府,你作恶多端的日子已经到头了!”这一刻凌霄忽而觉得无比的释然,倒是胡瑛内心的恐惧更让自己替他感到可怜可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