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是执拗的坚持着自己所做所想都是对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们皆是误入歧途且无法自拔。但是只要坚持真理与真我，无论将要面对的是幸运还是磨难，都问心无愧。”凌霄一番“唯心”之论绕的连山目瞪口呆，连山甚至想问问他到底是师从何门才会有此一番“邪说”，闻所未闻却又让人无可反驳。

良久的无言，空气中的沉闷却在一点点的褪去，凌霄猛地端起茶盅高声道，“干！”

“干！”得友如此还能有何奢求，连山如释重负喟然长叹。

滇王前脚刚离开军营，不等凌霄喘口气想好该如何应付他下次的光临，宏治帝的亲笔书信便已经到达南关大营。

“将军，皇上说了什么？”连山见凌霄眉头越发紧锁忙不由得问道。

凌霄随手将信笺递了过去，“你也看看，滇王所谓的要替我们分忧解难果然瞄准的就是韦一诺。韦国公好长的手腕，把爪牙早早的伸到了云南，就连滇王也受其摆布。”

“这......。”连山欲言又止。

凌霄却不以为然道，“韦一诺犯得是通敌卖国的死罪，不管是为了谁我也绝不能容忍他逍遥法外。”

连山顿时打了定心针，只要凌霄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出卖大顺的利益，他大抵都可以接纳如容忍。而顶撞滇王之事更是由不得他不对凌霄刮目相看，如此能耐怕就是皇上在也未必做的如此妥当。

“可是皇上信上要求将军尽快解决与交趾国之间的战争，这件事情怕是有些难度。”连山也跟着为难起来。

的确如此，交趾人已是沉静十多日，论理这既是好事却也让人隐隐有些担忧。然而皇上说的亦是十分有道理，不趁胜追击万一让对方得以修整再战只会徒增麻烦。可是要怎么打，既能保全自己又能给对方致命的痛击。

“兵部粮草明日便到，后方补给充分，将士们更是斗志昂扬。将军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赶紧打吧！”

凌霄依然眉头紧锁的绕着桌案来回踱步，连山所担心的没错，上次交趾人吃亏之后一定会提高警惕，自己再想空手套白狼绝没有那么容易。但是硬碰硬也绝对不是自己的优势啊，杀只鸡都要晕血的人若是看着一个个生龙活虎的手下惨死面前，不用想，简直可以要了亲命。

“将军，又有六十名伤员伤势恢复良好，随时可以出战。”姬灵儿进来邀功。自从那日滇王来过之后她便乖了许多，整日里不是医治伤员就是采买草药，将军大营可是连着几日不曾踏足半步。

连山不由得喜道，“多谢郡主。”

姬灵儿一个不悦的眼神扫过，吓得连山赶紧改口，“军师大人。”说完知趣的溜之大吉。

姬灵儿这才讪讪的挨着桌子坐下，凌霄不开口，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倒是凌霄正自发愁，见小丫头满脸的委屈样，念及其这些日子的辛苦倒有些于心不忍了。

“军师大人对交趾人今日的沉默有何高见？”他是随口一说，为的是讨美人儿开心一笑。没想到姬灵儿顿时抖擞了精神，坐正了身子，冲着凌霄鲜妍明媚的露齿笑道，“说起交趾人，他们上次惨败后必定不敢再轻易侵犯我南关疆土。除非有人再予以援助，所以我们既要打也要防。”

“争取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凌霄紧接着说道。

姬灵儿没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是理所当然的从其神情中觉得对方是同意自己的理论的，这就够了。

“对对，就是要两者兼顾。”

“多谢军师。”凌霄边说边出了营门，也不顾身后的小郡主正在高兴就那样无声无息的走了。

姬灵儿直气的小嘴巴撅起老高，没良心的东西。怎么说自己也是大军师，既是给他出了妙计竟然几个字就把人打发了，这是感谢吗？这明明就是不屑，死书呆子臭书呆子，走着瞧看下次我会再帮你。

当日凌霄对于身后的责骂是一个字也没听到，他现在正急着去找人，最好是熟悉交趾国与大顺交界地理环境的人。好巧不巧浮现在脑海的第一个便是一张丑陋的刀疤脸，自己也没来由的觉得他绝对会尽心尽力帮助自己完成任务。

“凌将军！”在营门外耍枪弄棒的士兵大刀刚刚举起，不料迎面看到一个人赫然站在自己面前，惊得下巴几乎掉在地上。

凌霄赞许的点了点头，“好生练功，本将军还指望你们上阵杀敌呢！”

大刀士兵木然的点了点头，嘴巴像是被人缝上了硬是挤不出一个字来，干瞪着眼傻乎乎的瞅着前方。

里面的人听到“将军”二字忙不迭的走了出来，第一个出来的正是刀疤脸。只见他一脚将大刀士兵踹到了一边，呵斥道，“狗日的，敢对着将军举刀，你小子找死啊！”大刀士兵这才想到自己失礼的地方，爬起来就磕头赔不是，“小的一时紧张，就......，请将军原谅。”

凌霄宽容的挥了挥手，“罢了，是我打扰了你练功才是，继续耍你的大刀去别在此瞎耽误工夫。”

大刀士兵感激不尽忙扛着大刀跑了，凌霄冲刀疤脸微微一个笑意，转身朝着一处偏僻的地方走去。

“刀疤脸走运了，这次肯定能升官发财！”

“别瞎说，上次大敌当前刀疤脸当众误会将军，不责罚已经是将军宽容大度。”

......议论声从身后传来，刀疤脸的内心也随着越发惴惴不安，跟在将军身后亦步亦趋的朝前走着。

凌霄背对着军营放眼寥落广袤的土地，不知过往的岁月中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是男耕女织的幸福美满还是铁马金戈的烧杀抢掠，那么现在这片宁静已经由自己掌握，任重而道远。

“你是哪里人氏，家中还有其他亲人吗?”

刀疤脸脑袋晃了晃好似觉得自己耳朵有点背没听清楚将军说的话，愣了半天也没回答。凌霄回过头来看着对方迷茫的神情，又道，“你家中父母兄妹是否安好？”

刀疤脸面上的肌肉瞬间抽动的几下，低垂着脑袋语带苦涩道，“死了，都被交趾蛮夷给害死了，我活着就是为了给他们报仇雪恨，杀尽天下交趾恶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