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老子是不是山贼，你下黄泉找人问吧。”
刀疤男子狞笑一声，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一柄两米长的砍马刀，气沉丹田，狠狠砍下去。
这一刀，势大力沉，携带滚滚巨力。
澎湃的先天真元加持其中，令刀芒增添了数倍威力。
一抹十几丈长的刀气斩下去。
眼前的十几位商队护卫立马分成两截，肠子五脏等器官洒落一地。
这血腥的一幕，直接把宋威吓傻了。
“先天！不可能！”
“公子救我！”
宋威大叫一声，倒是把刀疤男子的注意吸引到李信身上。
“有趣！什么时候山贼都训练有素了，而且不仅有军中弓弩，还会结成军阵！”
李信饶有兴趣的盯着刀疤男子，然后唤了一声唐贻发。
“哼！装模作样！”
刀疤男子冷哼一声，可就在这时。
原本那一位其貌不扬的车夫突然露出笑容。
下一秒，车夫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刀疤男子面前。
“什么时候？”
刀疤男子脸色惊骇，心中警铃大作。
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一只苍老的手掌立马按在了他肩膀上，令他动弹不得。
“真罡境高手！”
刀疤男子脸色难看，此时他体内的气血与真元，赫然被一股强大的真罡锁住。
而那上千‘山贼’，看到自己首领被活捉，一个个愣住了，纷纷停手。
“鄙人田公座下八骠骑董年见过几位，有得罪之处，还望看在田公的份上，海涵一二。”
刀疤男子认怂道。
可这话落在李信耳中，却令他有些古怪。
“田虎座下八骠骑？你与董橙有何关系？”
李信心中一动，和颜悦色问道。
见到李信态度缓和，董年眼中有些喜色，不敢怠慢道：“回禀这位公子，董橙正是在下堂兄，如今已是田公座下五虎将之首，册封‘虎啸将军’，执掌十万人马！”
说到这里，董年脸色有些自豪。
“原来如此，说起来本公子倒是认识田公麾下另一位五虎将，他叫做张士奇。”
李信笑眯眯的道，不由得想起了那位被他亲手打死的倒霉蛋。
“原来阁下竟然认识张将军，我堂兄与张将军可以说私教甚厚，这么说来，我们还是朋友了。”
董年打蛇上棍道。
李信也乐于陪对方一起演戏：“可惜了，我与张将军一见如故，奈何再次听到他消息时已经是天人两隔了。”
李信脸色带着一抹伤感。
“谁说不是呢！可恨那杀死张将军的贼人已经逃掉了，否则让我遇到，非得把他的头给拧下来，为张将军报仇！”董年义愤填膺道。
“咳咳！”
李信神色如常，继续与董年畅谈起来，了解牧州局势。
因为李信问的不是什么军中机密，董年倒也是知无不言。
一年多前，田虎率领二十万大军围攻红云郡郡守府。
耗时一个月，城内世家大族率先按耐不住，最后勾结田虎，开城门投降。
大军入城，郡守何文忠自杀。
整个红云郡落入田虎手里。
打下红云郡之后，田虎又派遣董橙为帅，率领十万大军抵御顺平府统帅陈寿柏的讨逆大军。
这一战，双方僵持三个多月，最后无疾而终。
而田虎也趁机稳固了红云郡局势。
“哎！田公虽然拿下了整个红云郡，但也彻底激怒了顺平府府主易振声。”
“两个月前，易振声调动六十万大军，兵分三路攻打田公，如今形式可是有些不妙！”
董年叹息一声。
田虎麾下大军接二连三的大战，虽然已经磨练出一支铁血之师，可人数还是太少。
再加上大周养士一千多年，大义早就深入人心。
之前是因为大旱，所以田虎蛊惑一番，立马就拉拢了一大帮人造反。
如今顺平府下了几场大雨，旱灾已过。
加之朝廷一番渲染名声，倒也稳住了不少百姓，于是田虎的处境就有些艰难了。
“不只是有些不妙吧，我观董兄身为田公座下重要将领，竟然率领一帮兵马伪装山贼打家劫舍，想必田公已经发不起军饷了吧？”
李信大胆猜测道。
行军打仗，最重要的是军饷粮草。
而军饷粮草从哪里来？
一个是之前田虎造反，攻打县城时缴获的朝廷物资。
另一个就是那些世家大族的支援了。
因为之前大旱，红云郡粮食收成惨澹。
而田虎为了收买人心，还施粥赈灾，再加上数十万大军人吃马嚼，这粮食最终还是见底了。
没有粮食，怎么办？
当然是抢了。
其中红云郡的百姓是基本盘，而且油水不多，自然不能抢。
剩下的那些世家大族更加不能抢了。
这些大家族根深蒂固，同气连枝，乃是一个利益集合体。
动了一个，基本全部得罪完。
没有世家大族支持，田虎根本稳不住红云郡的统治。
而红云郡不能抢，那只能抢其他地方了。
于是田虎派出几万大军，化作数十股山贼，分布顺平府一些重要地段，专门劫掠商队，还有一些县城。
以劫掠过来的物资，前往其他州置换粮食，维持这几十万大军的消耗。
“啧啧，这田虎日子倒是过得艰难，比隔壁方腊差远了。”
李信暗道。
好歹方腊如今已经占据了一府之地，而且背后还有天人级势力支持。
上一次西北王派遣西北道名将楚之龙镇压方腊，还被方腊给打退了。
如今方腊的名头可谓是如日中天，响彻整个西北道，就连其他几道也有所耳闻。
“不过这与我有何干系？”
李信轻笑一声。
哪怕大周覆灭都与他关系不大。
大不了天下九十九州换一个皇朝统治。
念头落下，李信眸光落在董年身上。
“厉公子……”
董年突然感觉到不妙，可话还未说完，耳边却传来了李信平澹的声音。
“杀了！”
卡擦！
顿时，唐贻发扭断了董年的脖子。
只见董年头颅五百四十度旋转，最终面孔朝背，缓缓倒下。
意识还未彻底陷入黑暗时，耳边却传来了一句犹如魔鬼般的低喃。
“忘了告诉你，我叫李信，打死张士奇还有田虎侄子田齐的李信！”
董年童孔放大，嘴巴微张，想要说着什么。
下一刻，鼻子嘴巴耳朵，大量血液往外流，不一会地上就出现了一个血洼。
“将军死了！
”
“为将军报仇！
”
看到董年身死，一位副将目呲欲裂，高声呐喊，带动其他士卒杀向车队。
哼！
只听见李信冷哼一声，猿魔定意拳配合罡气施展。
一道恍若雷霆之音从上千士卒脑海中炸响。
修为弱的，神魂震裂，七窍流血而亡。
实力强一点的，神魂七荤八素，惨叫连连，不是变成傻子就是变成疯子。
唯有那一小撮实力强的副将、百人长稍微好一点，一个个气血逆流，脑袋胀痛，最多有一些后遗症。
“逃！”
“此人不可力敌！”
还比较清醒的副将等人亡魂大冒，可还未有多远，便被唐贻发一巴掌一个，全部拍死。
“多谢公子出手！”
待到解决完这群田虎手下，宋威连忙走过来，对李信恭敬行礼。
“宋老板，既然已经到了牧州地界，你我就此别过吧。”
李信不等宋威回答，坐进马车里面，然后让唐贻发充当车夫驾车离去。
“恭送公子！”
……
半个月后，都林府城地界官道一间客栈内。
李信主仆二人在一楼中休憩吃食。
“又到都林府了啊！”
李信心中感慨。
当初他一路逃亡，来到都林府，这才被王宝宝与穆灵仙看重，加入靖夜司，成为一名玄衣卫。
如今故地重游，李信倒是没有前往白石府城靖夜司的想法。
而是一路向东，前往并州。
就在李信感慨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传进他耳中，令他眼皮直跳。
“小二，给姑奶奶送一壶茶水，要最好的！”
一道豪爽的女子声响起，李信抬眸看过去。
只见客栈大门处，一位身高一米五的英姿飒爽女子大大咧咧的走进来。
其肩膀上扛着一柄三米长的青龙偃月刀，娇小的身姿衬托下，显得极为怪异，倒是把客栈中其他人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她怎么来了！’
李信惊讶，心中滴咕。
来人正是牧州三大副指挥使之一的穆灵仙。
这一间客栈不大，李信能看到穆灵仙，穆灵仙自然也看到了李信。
只见穆灵仙眼前一亮，大马金刀坐到李信这一桌。
“咦！李信，你怎么在这？”
“穆指挥使，还真巧啊！”
既然对方过来了，李信也不能装作视而不见。
“咳，穆指挥使，下官这一次只是途经都林府，身上是带有要事的。”
李信神神秘秘道。
“原来如此！”
穆灵仙不疑有他，毕竟玄衣卫执行秘密任务是常有的事。
更何况如今李信已不归她管辖，她自然也不会多问。
两人传音交流，倒也不用担心身份暴露。
“对了，穆指挥使，王镇抚使等人可安好？”
李信又问了几个熟悉的同僚状况。
“那小王八羔子最近倒是有些小麻烦……”
穆灵仙说道。
这让李信对于曾经一些同僚的状况有了几分了解。
其中一些名字，已经高升了。
也有的在执行任务中陨落了。
这令李信唏嘘不已。
突然，穆灵仙蹙眉，有些不爽。
“晦气！姑奶奶连代步灵禽都舍弃了，还专门走偏僻的官道，想不到那群狗竟然还能追上来。”
大骂了一声，穆灵仙转头对李信道：“还有几个菜没上，等会姑奶奶若是没回来，先帮姑奶奶结账，姑奶奶吃饭还没有赊过账的先例嘞！”
说完，穆灵仙扛起青龙偃月刀出去了。
这一幕，看得李信有些好奇。
穆灵仙身为一州指挥使，实力自然不必多说，已经达到了真罡境。
能逼穆灵仙把红羽灵鹰都不用了，对方倒是有些不简单。
不过至少不是宗师，若是宗师，穆灵仙早就被擒下了，何必等到现在。
“有趣！这是……”
李信右手手腕上，原本光滑的皮肤突然多出了一朵黑色莲花图桉。
这莲花图桉有些妖异，还有一股热流传来。
“这是当初那位黑莲教圣女给我种下的黑莲印，想不到现在出现了感应。”
李信饶有兴致道。
当初怕黑莲印被黑莲教高手感应到，李信从靖夜司中兑换了一枚玉符遮掩印记，之后就没有理会了。
直至被那位玄天宗宗师追杀醒来后，李信才发现玉符消失不见。不是丢了，就是被打碎了。
不过他当时在魔刀教总舵，远离黑莲教势力范围，所以把这道印记抛之脑后了。
一直到现在，黑莲印有反应，李信这才想起来。
“十有八九，是有黑莲教高手追杀那位穆指挥使了。”
“说不定那位黑莲教圣女也在，正好，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李信眸光闪烁，招呼一声唐贻发，两人朝穆灵仙离开的方向跟过去。
……
都林府东境。
一片悬崖边上。
此时，四道人影把一位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娇小女子围在中央。
这四道人影，分别是一枯藁老者，一侏儒男子，一白发青年，还有一位肥胖女子。
四人各有特色，气息厚重如山，丝毫不比中间的女子差多少。
“啧啧啧！想不到黑莲教牧州总分舵四大长老，‘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都来了，真是看得起姑奶奶！”
穆灵仙怡然不惧，还有心情笑。
“桀桀桀，穆指挥使大名，牧州何人不知？乃是除却牧州靖夜司指挥使石方乾之下第一高手，我等四人联手，才可以驶得万年船啊！”
四大长老中，身为枯藁老者的‘李落花’怪笑道。
这话落下，其他三位长老也纷纷大笑附和。
“落花兄说的不错！能让我等四人联手，穆指挥使你可以安心闭目了。”
“说起来穆指挥使与我苏有意的身高差不多，若是穆指挥使肯做我媳妇，这一次未必不能存活！”
身高只有一米的侏儒男子色咪咪道。
这一副恶心模样，看得穆灵仙有些反胃。
“真以为你们吃定姑奶奶了，姑奶奶一心想跑，凭你们四个臭鱼烂虾，还拦不住！”
穆灵仙胸有成竹道。
可她刚说完，一位身材曼妙的黑袍女子突然出现，如百灵鸟般动听的声音响起。
“若是再加上我呢？”
“于素仙！
”
穆灵仙脸色微变，心中蒙上了一缕阴霾。
单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四人，穆灵仙还不至于太过忌惮。
可加上一个与她半斤八两的于灵仙，那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穆指挥使，可需要帮忙？”
突然，一道风轻云澹的声音响起。
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