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文学》杂志社里。
包括田凯在内，几乎所有昨天参与审阅的编辑们都是双眼通红。
这里面只有一小部分是熬夜熬得，还有一部分是恨秦川恨的，更有一部分是昨晚哭红的。
整个办公室安静的就像是一座坟场，大家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最终，还是田凯打破了沉默。
“都说说吧。”
田凯话音刚落，就见所有人齐刷刷瞪着眼睛看向了自己。
又过了好一阵子。
朱加新才沙哑着嗓子开口说道：“要不是我是编辑，我昨晚看到...第七章的时候，我就会把书扔了，再也不看了！”
随后。
又有编辑问道：“田主编，你知道秦川家在哪里吗？”
这下响应的人多了一点。
“对，主编，你负责和秦川对接，你知道秦川家在那吗？”
“地址，地址给我们。”
“我们亲自上门去和他说。”
“……”
看着底下狰狞的编辑们，田凯都觉得心头冒起了一阵寒意。
不过他还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秦川老师都是通过王榭跟我对接的。”
看着底下的人还要说什么，田凯连忙打断道：“好了，昨晚我也看了，总而言之我也觉得不妥，所以现在主要的是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改，一定要改！”
“对，让那个甄志丙去死。”
“把他删了！删了！我不想看见这个名字！”
“小龙女不能被他侮辱了，比如说杨过及时赶到，救下了小龙女。”
“我呸，这也不行，碰都不能碰一下，那只手碰的把那只手砍了。”
“……”
田凯看着底下一个个眼冒火光的编辑们，也不由叹了口气：“那我试试联系一下秦川吧，后面你们是不是就没看了，杨过右手也被郭芙砍断了，我想让他一起改了。”
底下的编审们这时已经疯了。
“什么？杨过手还断了？”
“第几章？第几章断的？”
“我靠，我昨晚勉强看到第9章，就是在不忍心看了。”
“秦川这是想做什么？”
“……”
看着吵杂的编辑们，田凯觉得不能再这样了，所以示意大家安静后，就直拨通了王榭的电话。
“你好，是王榭老师吗？”
“是这样，我们昨天收到了秦川老师发来的《神凋侠侣》，不知道您看过没有？”
“看过？那就太好了，刚好有点事我们想找秦川老师商量下，看能不能修改下其中的一些内容。”
“什么？”
“我知道了，谢谢王榭老。”
田凯挂断电话，看着底下十几双期待的眼睛，最终苦笑着摇摇头。
“王榭老师转述了秦川老师的原话，内容一字不改，我们要是不愿意的话啊，他会找其他出版社合作。”
看着又要吵起来的编辑们，田凯只得继续说道：“好了，你们继续看吧，必须要看完，最后再给我一个评估的结果，这是命令。”
随后。
田凯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他得去找总编沟通一下。
田凯敲门进入总编的办公室：“总编，我有点事找您。”
总编此刻正志得意满，所有的工作都进行的特别顺利，就等编辑们审阅完毕后，就可以排版印刷了。
所以总编在看到田凯进来时，也是满脸笑容的迎接道：“我们的田主编有什么事吗？”
田凯苦笑着摇摇头：“是关于《神凋侠侣》的，后面的内容有点问题？”
总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后面怎么了？是写的不好还是烂尾了？”
“都不是。”田凯都快哭出来来：“是女主失贞了，男主也断臂了。”
“什么？失贞？”总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是看过《射凋英雄传》的，要是黄蓉失贞会怎么样？总编不由打了个寒颤。
“不是误会吧？”总编着急的站了起来：“比如欲抑先扬的那种？通过误会来推进剧情的。”
“不会。”田凯苦涩的摇了摇头：“连是谁都明确的指出来了。”
田凯说完后还痛骂了一声：“该死的甄志丙！”
总监沉吟了好一阵，才试探的问道：“要不然，你联系下秦川老师，让修改一下内容。”
田凯觉得今天他摇头的次数也太多了：“联系过了，秦川老师说一个字不改，要是我们不愿意的话，他可以找其他出版社了。”
总编瘫坐在了椅子上，良久后才苦笑着说道：“完了，我们线上网站和线下书店的广告都打出去了，还打的是秦川老师给书友们的新春礼物，我们就是这样送礼的。1000万册啊，我们给印刷厂足足下了1000万册的订单。”
田凯看着总编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个，这部武侠小说足足有100万字，其实很多人都是看到龙女失贞这里就绷不住了，但是我还接着往后看了不少，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我总觉得这不是秦川老师的恶趣味，他这么写是有原因的。”
总编抬起头，满脸期望的看向田凯：“真的吗？那你赶紧组织人继续看完，然后赶紧给我出个编审结果。另外，把打印稿也给我一份，我也看看。”
田凯点点头：“好的。”
……
《文学》杂志社里愁云惨澹。
但是网上的书迷们却跟过大年一样，聚集在“启明文学网”以及“武侠”网的评论区里热情讨论。
“哇哦，秦川老师又出新武侠作品了，太棒了。”
“虽然现在很多人都在模彷秦川老师，但是还是秦川老师写的味道才是最纯正的。”
“《射凋英雄传》我已经翻烂了，期待新的武侠小说。”
“《神凋侠侣》？看名字和《射凋英雄传》是一脉相承的啊。”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
在书迷们的热烈讨论下，甚至就连V客的热搜榜都出现了《神凋侠侣》的名字。
事情已经闹到这么大了。
南嘉鱼自然也看到了这个消息。
她是知道秦川是王榭的马甲的，甚至她还和王榭有过约定，有新书了她可以先睹为快的。
她不知道王榭是忘记了和她的约定，还是不想给她先看。
所以她现在手里拿着电话，正在犹豫要不要拨通。
犹豫了好几个小时。
南嘉鱼终于咬了咬嘴唇，使劲的按下了停留了很久的拨号键。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南嘉鱼怯怯的开口。
“喂，是王榭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