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好……”金秀最终还是没有撒成这个谎。
陈默看了一眼不远处坐在沙发上金强,然后对金秀说道:“这个学可不能不上,虽然并不是说你上了大学以后就一定会有好的生活,但是如果这个时候辍学,尤其是对于你们这种女娃娃来说,想要出人头地的几率可就小了很多。”
“我不要出人头地。”金秀看着楼底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陈默怔了怔,他知道自己或许不应该用这种说法。
“我不要出人头地,我只想把家里的光景维持好了,大哥二哥等能娶到媳妇。至于我上不上大学都无所谓了。”金秀一脸认真的说。
陈默从来都没有劝过一个要辍学的孩子,以至于他想了很多。
正因如此,他在想如果自己的妹妹陈若突然提出辍学的话,自己应该是怎样的心理。
最终陈默还是将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告诉了金秀。
“如果你只是这样想的话,那么以后的生活可能就是无限的循环了。”陈默想了想补充道:“我说的以后的生活是你下一辈的生活。或许你可以在黄土高原生活一辈子,但是如果让你的孩子继续你同样的生活,你愿意吗?”
金秀摇了摇头说:“默哥不是这样的,我以后如果有了孩子,就算是我再苦再累也要好好培养他。”
“你知道你哥哥现在的想法吗?在他们的眼里你就是他们的孩子。”
听到陈默的话,金秀愣了愣神。陈默之前的一系列问题也只不过是在引导她带入一个前辈的角色,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了解现在自己两位哥哥的心。
“我说的这些话,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吧。”
陈默坐到金强身边说:“总之现在先把你们的事情解决了,金秀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以后如果她可以到天海市来上大学的话,我也可以有个照应。所有问题都会有办法解决的,别太操心了。”
给金强和金秀安排了住处,天色渐晚。
在回家的路上,天空开始下起小雨,雨势也逐渐变大起来。
一场秋雨一场凉,风虽然算不上冷冽,但以及让人感觉到很浓的凉意。陈默驱车回家的路上,在小区楼下附近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站在雨中一动不动,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刀,像是一尊塑像一般站立在那里。
陈默有些好奇地停下车看了一会,这个家伙任凭风吹雨打仍旧是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不断眨动的双眼,陈默还真以为这就是一塑蜡像。
“现在年轻艺术家们的行为艺术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陈默摇了摇头,回家将这件有意思的事情告诉娇娇。
门口的雨伞还滴着水,显然娇娇和小不点刚刚出门回来。
“你说的是不是手里拿着一把刀的年轻人?”娇娇在客厅里追着小不点,这家伙浑身都是雨水,只要一抖毛发客厅里到处都是水。
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陈默回过头道:“哦?你也见到那个艺术家了?”
“艺术个屁,那个家伙是被我定住的。他想害我和小不点。”娇娇轻描淡写地说道。
陈默再次回忆了一下那个年轻人的脸,他不认识他,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
“什么时候的事情?”陈默追问道,他心想难道只是普通的劫匪?
娇娇想了想说:“一刻钟之前吧,再有一刻钟他就可以动了。”
“之前你的定身术不是只可以定很短时间吗?”陈默有些不解的问道。
拍了拍自己的腿,娇娇像是在示意自己在拿到狐尾铜戒之后能力恢复了很多。
难道和那条恐吓短信有关?
陈默心想之前那条恐吓短信中提到过自己的家人,现在自己唯一一个亲人就是妹妹陈若,现在她远在国外。诚然如果算起来的话,娇娇和小不点现在也算是自己的半个亲人,对方想来是把娇娇当成自己的爱人了,并且想要通过迫害的娇娇来让记录者停止曝光擎天集团的负面消息。
看来对方并不只是说说而已,至少在今天下午陈默让静琦安排将声讨擎天集团的专题再次放出,现在这触及到了对方比较敏感的神经。
纵然陈默由始至终都没有打算理会对方的威胁,但是发生的事情不免让他有些担心娇娇的安危。
“从明天开始你和我一起去公司,晚上也一同回来。”陈默并没有告诉娇娇事情的原委。
娇娇一脸不情愿地说:“这样的话娇娇每天七点钟就要起床,很痛苦的。”
陈默最后还是将起因告诉了娇娇。
娇娇虽然平日里五大三粗神经大条,但却是一个明事理的姑娘。
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了解清楚,娇娇表示一步都不会离开陈默。
陈默清楚她只不过是不想让自己担心而已。
“对方越是那样威胁,薯片你就越不会妥协。是这个样子吧?”娇娇一脸认真地分析道。
喝了口茶,陈默问道:“你就这么确定,没准别人给我个百八十万我就妥协了呢。”
“给你钱你也不会,我还不了解你。”娇娇想了想又摇头道:“不对,如果给你足够多的钱那就说不定了。”
陈默自己心里心知肚明,在这一行当中,如果对方的威胁没有起到作用,不排除使用金钱来平息整个事件。
这一套或许在其他的新闻社可以行得通,但是在记录者,陈默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因此第二天一早,陈默去公司的时候将娇娇和小不点一同带着,这也是娇娇从西江市回来之后第二次到公司里来。
“梦颖姑娘又不在公司里,灵木又辣么忙,都没有人陪我玩。”娇娇嘟着嘴说:“在家里好歹还可以看看《动物世界》。”
小不点接过话头说道:“今天放我最喜欢看的大象交配,看不到了……”
陈默简直搞不懂这“娘俩”究竟是什么口味,难道女性都喜欢看大象?
关于擎天集团对十八名农民工工资拖欠的专题,在记录者网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尤其网站在将专题撤销之后再次挂出,更是引起了网民们的猜测。
有人认为之前是有人对记录者网施压,因此才会有之前撤销专题再重新挂出的一幕。
无论网民们的猜测如何,总之风评全部是偏向记录者网的。
命中普遍在选择自己立场的同时更加倾向弱势的一方,更别说在这个事件中稍微有些智商的人都可以看出是非对错。
正因如此,一时间人们开始对擎天集团口诛笔伐。
擎天集团是整个天海市的建筑工程业龙头,之前天海市有两个擎天柱,一个就是建筑工程行业的擎天集团,还有一个是已经不付存在的鼎天集团。
此前因为鼎天集团的总裁丁虎的死亡,天海市电子工程行业的巨头鼎天集团分崩离析。
陈默一直都搞不懂,为什么擎天集团会拖欠区区十几名农民工兄弟的工钱。
哪怕这十几名农民工兄弟有一年的工资没有结算,夸张一点估算每个人十万元的工钱,十几名农民工也不过一百多万元。
当然这只是陈默比较宽泛的估计,能够年薪达到十万的农民工的确有,只不过大多数人都没有达到这种水平。
这一百多万元的工钱,就算是寻常中小型企业也不算太大一笔资金,更何况是建筑工程行业的巨头擎天集团?
就在陈默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陈社长,我想约你出来谈一谈,关于限制维权者联盟报道的这件事情。”对方开门见山,陈默可以听出这个人就是之前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个人。
接起电话,陈默有些错愕对方为什么会如此直接的约自己。
对于对方的邀请,陈默自然不会拒绝。
约定好了时间和地点,陈默在下午三点的时候见到了给自己打了两次电话,却一直都没有谋面的人。
对方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西装革履,一副职场人士的模样,他的左边脸上长着一颗黑痣,黑痣上还长着一根显眼的毛。
见面的地点是在一个茶楼,对方只有一个人来。
“没有想到陈社长这么年轻就有如此作为。”对方见到陈默后,第一句话听起来像是恭维,只不过仔细一想似乎并非如此。
陈默也没有和对方罗嗦,直截了当地问道:“这件事情你们打算这么处理?”
“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叫牛华,是经天建筑的副总经理,经天建筑也就是擎天集团的附属子公司。”
点了一支烟,陈默打断了对方的话:“这些我都清楚,你也不必赘言了。”
笑着点了点头,牛华接着说:“我们公司虽然时候子公司,但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认为你们公司在报道的时候将擎天集团给搭进去,这让我这个小人物很难做啊。”
在说到小人物的时候,牛华的语气显然加重了一些。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陈默似乎明白这其中的玄机了。
咳嗽了一声,陈默不以为然地道:“我不管你们和擎天集团究竟是什么关系,你难做?你考虑过那些一年都没有拿到工钱的工人难不难做吗?”
牛华瞥了一眼陈默,笑着说:“这里就只有咱们两个人,你也不是在写新闻报道的稿子,所以陈社长你也别端着了,有什么条件你就直说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