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 沈书然打断了姜悠悠的话停下了话,让她关上了门窗,然后斥责道:“你怎么这么鲁莽!”
姜悠悠委屈道:“娘亲,又不是我鲁莽!听说我爹要带姜玉璃回来,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好,怎么突然想来接她?”
沈书然蹙眉:“悠悠,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别盯着姜玉璃,她不过是一颗野草,迟早会被碾碎的,你是姜家的女儿,何必在意她? 。”
“可是……”姜悠悠还是很介意,“万一她真的回来了呢?现在这府邸上下都是娘亲在管着,要是她回来分东西怎么办?”
“娘亲能不能让她不要回来?” 姜悠悠气呼呼的问道。
沈书然摇头,如果只是别人的意思,甚至是姜晋源的意思,她当然可以做点什么,在姜玉璃回京的路上杀了她,总归也是她姜玉璃的命不好,可惜连皇上都被卷入了这件事,中间要是出事了,整个姜家都要受到牵连。
姜玉璃不但不能出事,而且必须好好的带回来,至少要让皇上看一眼她平安无事。
“没关系。”沈书然冷冷的说道,“只不过是让她多活了几年而已,能翻出什么天来不成等她回来之后,我自然会有办法对付她。”
“到时候,她不会觉得回京是好事了。”
青城山上的桃花,繁盛到了极点,然后又开始大片凋零,就连腐烂的花泥都是桃红色,再加上前几天普云寺的传闻,更是为这座山增添了不少迷人的色彩。
山上没有山下那么热,很清爽,姜玉璃和童儿不再像以前那样做没完没了的事情,许青莲临走前留下了足够的食物和钱,玉香也帮忙,庵里没有尼姑了,童儿整日里都笑个不停。
六月的第二天,尼姑庵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响,童儿坐在窗前听玉香讲这些年来京城发生的事,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好奇的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童儿身边听着玉香的话的姜玉璃动了动眼,轻声道:“他们来了。”
“什么来了?” 童儿不解。
姜玉璃微微一笑:“接我们的人来了。”
玉香想了想,站起身来,道:“奴婢出去看看,二小姐先坐这里。”
“没必要。” 姜玉璃笑着站起身来:“我跟你一起去。” 玉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带头往屋外走去,童儿见状,连忙起身往门外追去,道:“我也要去!”
自从开悟大师和静心师太的那件事之后,别说普云寺,尼姑庵几乎空无一人,本来这里香火不旺,现在名声一落千丈,香客都希望远离这种肮脏的地方,免得被人指指点点。
所以,沉寂了半个多月后,能有这么大动静的,很明显是姜家派人来了。
刚走出庵庵的大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群人,大概有二十多人,大多穿着侍卫的衣服,也有一些侍女穿着,为首的是一位黑衣壮硕的女子,身穿一件缎面小衫,金黄色的发簪,眼眸炯炯有神,三角眼,眼中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不屑。
这些人站在这里,真是格格不入,为首的女子看着从门外走出来的三人,目光飞快的落在了姜玉璃身上,她上前道:“奴婢见过二小姐。”
姜玉璃没有回答,微微一笑,她不是姜家真正的二小姐,所以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也不必害怕。
女人见姜玉璃不但没有回答,还从容地接受了她的行礼,不由有些惊讶,不由抬头看向了姜玉璃。
其实几年过去了,整个蒋家还没有多少人还记得姜二小姐,就算是当初见过姜玉璃的人,恐怕连这位小姐的容貌都记不清了,此刻抬头,女子只觉得眼前的少女无比的陌生。
姜玉璃被送到尼姑庵的时候,穿着打扮还是小姐模样,而现在眼前的这个女孩,一身素净,眉目清秀,身形苗条,周身散发的气息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不愧是姜家嫡女,干净端庄,和她母亲一模一样。
童儿蹙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怎会是杨嬷嬷,你来做什么?”
原来这女人姓孙,姜玉璃心里想着,只听杨嬷嬷笑道:“夫人吩咐奴婢把二小姐带回府里,二小姐在这里住了几年,夫人也很是在意,跟老爷说了很多次要带小姐回府,前几天老爷终于答应了,夫人立即让奴婢带二小姐回京。”
只是说沈书然想去接姜玉璃,但被姜晋源百般阻挠,听起来这位继母倒是挺疼爱姜玉璃的,但实际上若真的想要把她接回去也不会把她放在山上这么多年。
听着童儿说起过以前的事情,放在以前的姜玉璃身上,她断然会对沈书然的行为感恩戴德,可惜,她并非是真的姜玉璃。
姜玉璃笑着冲杨嬷嬷点了点头,道:“多谢嬷嬷的关心,玉璃在庵里一直惦记着嬷嬷,往日里嬷嬷的照顾,玉璃还是记着的,心想,这辈子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你的。”
她声音轻柔,杨嬷嬷听着,感觉自己的身上都长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仿佛六月的炎夏也生出一丝凉意,平静地掠过她的心头。
杨嬷嬷一时愣住了。
打破沉默的是玉香。
玉香笑道:“既然如此,姜二小姐能回府也是好事,敢问嬷嬷打算什么时候带二小姐走?”
听到声音,杨嬷嬷这才看见玉香的存在,疑惑的问道:“这位姑娘是……”
“婢女是承德府的刘夫人身边的侍婢。”玉香笑道,“夫人见着姜二小姐身边就跟着一名丫鬟,又如此受苦,本想带姜二小姐一同回京,姜二小姐心念着姜大人的嘱咐不肯离开,所以夫人便让奴婢留下照顾姜二小姐。”
许青莲的贴身侍女,居然留在这里照顾姜玉璃?姜玉璃什么时候跟承德夫人这么亲近了?杨嬷嬷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答道:“夫人当然希望二姑娘越早回府越好,等二姑娘收拾好行李后,就随老奴一起离开。”
姜玉璃嘴角一勾,“如此正好,倒不如现在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