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飞霜虽然在“它”自己幻术所造成的梦魇里没有办法走出来,但是一种求生的本能却令“它”不由自主地朝那扇石门之后逃去。
这时,整个溶洞都开始在摇晃,周围的石壁都在颤抖,地面的岩石开始大块大块地迸裂,而洞顶的落石已经零落如雨,这一切都仿佛是天崩地裂的前兆。
此外,血雨飞霜还看到了黑芒!
这些如同黑云般密集的,闪着黑色光芒的毒箭,铺天盖地的在朝着一个目标发射。
这些毒箭有的来自开启的石门之后,有的由在洞府四面石壁上伸出的机弩射出,这些箭矢在“它”身侧飞过之时,带着强烈的劲风,砭人肌肤,如同大漠的风沙抽打着人的脸颊。
血雨飞霜忽地觉得自己的神智开始恢复了,“它”连忙抬起头搜寻段千仇的身影,在这一瞬间,“它”恰巧看到了段千仇在这些黑芒密集的连环攻袭之下,迫不得已正在朝溶洞之外飞快退去。
一瞥见段千仇的踪迹,血雨飞霜便有强烈的想追击出去的冲动,不过这时候石门之后的那个黑衣人那把寒彻透骨的声音又再清晰地传来:“不要再想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血雨飞霜恨恨地退入了石门后面,黑衣人待蛇月带着蛇灵也一块进来了后,扭动了门边的一个铁制把手,石门轧轧地合上了,他们所处的空间里倏地陷入一片黑暗中。
黑衣人打亮一个火折子,道:“我们快走吧,前面的路很快也会被堵上了。”
“洞府内竟然还布置了河洛神图中的黑蝗连弩,为何我竟不知道?”血雨飞霜的神智已经完全回复,“它”一边走着,一边冷冷地责问黑衣人道。
黑衣人回身看了“它”一眼道:“帝君大人,这个洞府我筹建了足足十年,我才是它的主人,而你只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你不知道,又有什么奇怪的。”
血雨飞霜手掌一伸,劲气化做青蛇,一下子就缠住了黑衣人的脖子,黑衣人一动不动,只任由青蛇的信子在自己脸旁嘶嘶吞吐,眼中的神色自若,却不说话。
血雨飞霜发出柔媚的轻笑道:“我在这里已经住了很长时间了,差点已经忘记了自己客人的身份,现在被你提醒起来,好象真是那么一回事,不过,你这个做主人也太大意了。”
“帝君何出此言?”黑衣蒙面人冷静地道。
“你难道忘了鸠占鹊巢的这个典故吗?”血雨飞霜道。
“我自然是没忘的,不过帝君却显然是忘记了另一个故事的。”黑衣人举着火折子,朝血雨飞霜走近了一些。
血雨飞霜任由他走近,并没有阻止,因为“它”感觉不到黑衣人体内有什么危险的真气异动。“它”听了黑衣人的话后,问道:“什么故事?”
“鸡飞蛋打!”黑衣人用眼睛斜睨着躺在蛇月背上奄奄一息的蛇灵道:“帝君,您以为然否?”
血雨飞霜笑道:“蛇灵对于你的重要性,好象比我还要多一些吧。”
黑衣人冷笑道:“她死了,我最多再等个几年,找另外一个相似之人再顶上而已。但如若她死了,却不知帝君又要过多少年才能找着一个象她这样天赋异禀的女孩呢!”
“呵呵呵!”血雨飞霜发出一阵低沉的压抑的轻笑声,道:“你为何对世事一直都能看得如此的透徹!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所以才跟你一直合作到现在的。”说罢,“它”的手微微一抖,青蛇“嗖”地从黑衣人脖子上消失了,收回在“它”的手中。
黑衣人语气依旧冷冰冰的道:“我们走吧,这座洞府已经快要塌了,再不走,这条通道都会被石块堵住,到时只怕大罗金仙到来,都救不了我们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胸前的伤口又在渗血了,但他只是用手捂着伤口,却没有哼一声。
血雨飞霜叹道:“住了这么久,还是有些留恋这里呢,想不到竟被段千仇毁了。”
黑衣人眼中闪过恨极的神色,但不发一言,他只是举着火折子在前面领路。这时,甬道内的震动更加剧烈了,随着震动,甬道上方的灰土不停地掉落下来。
走在最后面的蛇月忽然惊叫道:“主人,蛇灵她…快不行了…”
血雨飞霜回过头来,看着惊惶的蛇月道:“她还有气吗?”
蛇月苍白的小脸上闪出心疼的神色道:“有的,她还有气息,不过如果我们再不给她治疗,只怕……”
黑衣人回过身来粗暴地吼道:“快走,把她扔了,这条甬道也撑不了多久的了!”
血雨飞霜虚幻的脸容上现出一丝残酷的笑意道:“那倒也不用扔的,还活着呢,蛇月,你不是很想要晋阶元灵境吗?现在就有机会啦!”
蛇月听了,心神一颤,她低头望着自己的姐姐,只见那雪白颈侧的血脉里,还有着轻微的脉搏跳动。她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
……
段千仇又重新陷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中,为了躲避那些毒箭,他被迫从溶洞中退到了洞府外面。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血雨飞霜和蛇灵蛇月她们进入到石门之内。
那一轮连环袭至的毒箭劲道之强劲,可透顽石,已经超过了他罡气防护罩所能承受的范围,而且数量极为密集,所以他只能躲,否则很有可能会死在溶洞里面。
四周的石壁开始剧烈地抖动,仿佛天地乾坤要倒置了似的。
“要塌了吗?”段千仇叹道。
这时,溶洞已经跨了,数不清的石梁从洞顶砸下来,要想再进去已经不可能了。段千仇放弃了继续追击血雨飞霜的念头,他身形接连闪转腾挪,避过了好几块砸下来的巨石,然后朝着来时的路疾行返回。
他将先天真气提至最强,敏锐地感应着每一处的危险,一旦有什么危及自身的塌陷,他都可以在危险到来之时,轻松避过,因而一路上有惊无险,迅速地离开了那个溶洞,回到了他原来打坐养气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