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众人皆是红光满面,大厅之内一片喧嚣,得意非常。
“首领!此次我们又截获了不少的金银财帛,而我们的名声早已经传遍巴蜀之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人,唾沫横飞的道:“如今只要水路之上,谁不给我们面子?那些人还叫我们什么锦帆贼,我们哪是什么贼?我们可都是为了劫富济贫的好汉。”
“对!我们才不是贼!”其他人都是大声的附和,众人再次干尽杯中之物。
“孝直!你怎么看?”英武少年看了一遍坐着的十四五岁的文弱书生,笑着道:“你父亲如今投靠刘焉,也是在益州有些名望,现在还与我们来往,就不怕影响你的名声吗?”
“兴霸!这话你就见外了。我父亲是我父亲,而我法正则是我法正!”法正却是毫不在意,眉角轻挑,带着少许的调侃之意道:“现在汉中被吕布攻下,益州之地人人自危,哪里还有心思管我?”
“哦!?那吕布真的有那么厉害?我甘宁倒是想要好好会一会。”甘宁脸上闪过一丝狂热,对于吕布之名,他也是早有耳闻,可惜一直无缘得见,期待得道:“孝直,你觉得我有几分胜算?”
法正听闻差点将口中的酒水喷了出去,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甘宁,随后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可比性的存在。如今吕奉先名声正盛,虎牢关前打败关东十八路诸侯联军,如今又大败张鲁占据汉中,可以说风头一时无两,法正也在最近几日研究过汉中之战的过程,不得不称赞吕奉先用兵如神,即便是他也无法做到更好,甚至略有不及,毕竟无法将计策运用到如此的滴水不漏。
“怎么?孝直认为我不如那吕布?”甘宁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从法正的脸上就看出了答案,略微有些不喜的道:“那吕布之所以能够战无不胜,遇到的都是一帮虾兵蟹将而已,若碰到我也未必会赢。”
“兴霸!不是我打击你!”法正虽然喜欢与江湖之人接触,快意恩仇,但是他却还是非常有见识的,眼光自然是甘宁所无法比拟的,笑着道:“吕布是当今公主的驸马,天子的姐夫,又身为骠骑将军,官至二品,与三公并列,手握雄兵数十万,攻城掠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而我不是笑你,除了劫掠过往船只,逞一时威风,还有何作为啊?你可以对比一下,你手下不过数百之众,安敢相提啊!哈!哈!......”
“孝直!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呢?”甘宁不满的瞪了一眼法正,在自己的手下面前,竟然灭自己的威风,要不是他与法正很谈得来,早就将法正给轰了出去,忍不住道:“既然那吕布如你说得那般厉害,你怎么不让刘焉尽快投降,反而还要组织重兵,兵发汉中呢?”
“唉!我人微言轻,哪里说的上话。”法正叹了口气,却是摇了摇头道:“只是这次胜败尚未可知,如今刘焉亲自坐镇巴郡,以严颜将军为元帅,张任将军为前锋,准备在汉水之畔决一胜负。此战乃是关键所在,三十万大军开赴巴郡,一旦获胜,那么汉中唾手可得,而一旦失败,那就会成为待宰鱼肉了。”
“哦!?刘焉竟然如此大的手笔。”甘宁听闻刘焉出兵三十万,也是吃惊不已,好奇的道:“以孝直之见,此战谁的胜率最大?以你刚才之言,恐怕这一战就是整个益州之战的关键战局,完全可以扭转局势。”
“在我看来,五五之分,谁都不占多大的便宜。”法正想了一下,放下酒杯,侃侃而谈的道:“吕布的手下猛将如云,士兵强悍,可是益州士兵却是占着人和与地理,而吕布只占着天时,两者相争胜负未知。”
“连孝直也看不透局势?实在是有些奇怪了。”甘宁惊奇不已的道:“孝直一直自负天才,可为何有此一说?”
“非我看不透局势,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到最后,谁都难言胜负。”法正摇了摇头,他此时毕竟还年轻,还无法做到算无遗策,笑道:“吕布军中必然善于计谋之人,而且智谋在我之上,实在是我不敢轻言。”
甘宁心中震撼,他对于法正的才智佩服之至,明明比他还要年轻,可是却帮他度过几次危机,也因此他对于法正还是非常感激的,可是就是这样心比天高,目空一切的人,竟然承认有人才智在其之上,可想而知那样的人是何其恐怖,他实在是想也不敢想,可心中还有一丝侥幸。
“孝直言重了吧!”甘宁明显有些不相信的道:“谁人还有能够超越你的智谋?”
“兴霸!你说出这话,就是在证明你的目光短浅,小瞧了天下人。”法正看着甘宁,不免摇头叹息,此时的甘宁仅仅满足于此,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可惜,明明以甘宁的潜质,绝对可以登上更大的舞台,劝道:“有时间的话,你也多读读古人先贤的书籍,对于你是有好处的,作为朋友我想你以后会变得更好。”
法正喝了一杯酒,他此时年龄太小,还无人对他重视,即便是他的父亲法衍在刘焉那里,也只是做个小吏而已,在他看来刘焉此人有些刚愎自用,虽有大志,但是却没有相当的度量与才华。益州有谋之士不在少数,若是用得好,那么必然可以将吕布及其大军抵御在汉水之北,可用之不当必将兵败如山倒。
“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天下英雄。”甘宁听法正如此说,不由点了点头道:“听孝直如此一说,让我内心也是极为期待,与天下豪杰争锋的场面,以后我一定多读读书,再与孝直共论天下大事。”
“如此,我也要告辞了。”法正点了点头,笑着道:“今天我也是陪父亲过来征调士兵,才有机会来看看你,现在大概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后会有期,希望再见之日,你已经不再是盛传的锦帆贼了。”
甘宁点了点头,赶忙领人送法正,而就在这时却见一人急匆匆跑来,然后看了一眼法正,小声的在他的耳边将有人破坏横江铁索的事情一一道来,让他的眼前不由一亮,他将法正送走以后,便点齐船只冲出水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