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之外,周一仙与周小环狼狈地从一堆灌木丛中爬出来。
周一仙吐掉嘴里的几快泥土,骂骂咧咧: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这么个煞星。”
“那人很厉害?”小环将掉在地上的糖葫芦捡起来,又将上面的尘土擦干净,重新塞进嘴里。
“何止是厉害,听到我说要动手的时候,他的剑气,都快把天捅破了!便是古神来此,怕是也要被他给杀了!”周一仙说得面色激动,胡须都飞起来了。
孙女小环看了会自己的爷爷,目光狐疑:
“爷爷,你难道是一名深藏不露的高手?”
周一仙怒道:
“呸,我要是高手,刚刚就救那名姑娘脱离苦海了!”
“唉,我就说嘛,爷爷你隔三岔五算命就被人打,怎么可能是高手……”
“哪有隔三岔五,你这是诬蔑!”
周一仙反驳着,心中却在叹息。
他游历红尘这么多年,居然没有注意到,世上冒出了这么个怪胎。
他此前还在担心蛮荒圣殿的异变,现在看来,真正的隐患,是这个不知名的年轻人啊……
爷孙俩走了半个多时辰,才离开了荒无人烟的山野,来到附近一座城镇。
周一仙准备找个人随便忽悠一下,骗……哦不,赚点钱,然后找一间客栈休息。
刚进城,周一仙就看到了一名手持烧火棍的少年,周一仙的目光一震,盯着少年看了许久,而后快步上前:
“——啊,这位少年,你乌云盖顶,印堂发黑,面有死气,大事不妙啊!”
……
独孤剑感受着已到百里外的周一仙的气息,想想还是没有追上去。
这人大概是在借红尘炼心吧,看似游戏人间、嬉笑怒骂,实则修的是无情道,求的是超脱,哪怕天下生灵涂炭,也与他无关。
原著中数次大劫,都没看到他出手,更是坐实了独孤剑的猜测。
与这种人交手很没有意思,因为他只想活着,只想超脱,根本没有胜利的欲望。
他的剑已蒙尘,不配让自己出手。
独孤剑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的陆雪琪,道:
“没能成功脱离我的魔掌,是不是很失望?”
“没有。”
陆雪琪轻轻地摇头,心中的些许不甘,尽数被那颗种子吸收,她的修为又有了些许的增长。
修行的原理,与张小凡的道心种魔异曲同工。
陆雪琪天赋远在张小凡之上,这么长的时间里,她已经大致摸清楚了独孤剑在她体内搞了什么,并开始主动利用那颗种子。
她知道,以现在她的实力,是摆脱不了独孤剑的控制的。
但,如果她的实力能够突破上清,乃至于更高的境界的时候,也许就有机会摆脱这个咒法。
“没有最好,走吧,找一间客栈先住下。”
“?”
陆雪琪雪白的容颜上浮现一抹错愕,她心中总觉得有点不舒坦。
独孤剑不应该在这种时候骂她的吗,她刚刚修行了一半,突然就停了下来,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愣着做什么,快点!”
“是。”
陆雪琪轻声道,面色微红,跟上独孤剑。
独孤剑这般与她说话,她没有生气,甚至感觉到了一丝的喜悦,这种感觉好像会上瘾。
但她也没有在意,只要她的理智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抓紧时间,将自身的愤怒,屈辱,怒火,主动吸收到那颗种子里,她的修为,在飞快地进步着……
独孤剑走在前头,自然对陆雪琪的所作所为,看得清清楚楚。
‘也许,是为了减缓内心所受到的痛苦,大脑采取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吧……’
独孤剑心中分析着。
陆雪琪现在的反应,跟张小凡当初修行道心种魔很类似。
两人都是倔强的性子,都适合修行这一类的法术。
不过,这个咒法还不够完善,今天居然被周一仙给看出来了,它的隐蔽性不够强,其他方面也都有需要提升的地方,还需要继续修改……
……
接下来的九天时间,独孤剑都在琢磨这门咒法。
客栈中来往的宾客,都成了独孤剑这个咒法的测试对象。
经过了独孤剑数以千次尝试,终于成功将这门咒法,修改到尽善尽美的地步,再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独孤剑最后在陆雪琪身上测试了一下,她任由自己拿捏,没有任何反抗。
清晨,独孤剑与陆雪琪穿好衣服。
陆雪琪的神情比刚开始的时候更加乖巧,完全被独孤剑捏成了听话的人偶,再也离不开他了。
她穿着淡蓝色的长裙,长发扎成双马尾,温柔地替独孤剑扣上了最后一粒衣服的纽扣,而后静静站在一旁。
“我待会要去趟河阳城,山海苑,你是跟过去,还是在这等着?”独孤剑问道。
“跟过去。”
陆雪琪轻声道,她的目光一片宁静。
“行,待会别拖后腿。”
独孤剑知道她心中依旧保持着理智,但独孤剑不急,她的性格再倔,也敌不过这咒法日积月累的消磨。
陆雪琪身上这个改进了N次的咒法,应该取什么名字,独孤剑已经懒得想了。
这些天独孤剑总计创造了几百个类似的咒法,能取的名字都已经取光了,索性也就不再取名了。
干脆就根据用途命名,叫“后宫咒”吧。
用来控制敌人的,就叫“信徒咒”。
用来维护和平与治安的,就叫“平安咒”。
自己果然是个取名废。
独孤剑在极度愉悦的心情中用完早餐。
陆雪琪在一旁,目光偶尔扫过独孤剑的面容,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用完早餐,独孤剑与陆雪琪前往河阳城。
远远地,独孤剑就感受到了几股不弱的力量,鬼王宗的高层应该全部集合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