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儿没想到，看似老实忠厚的张小凡，内心深处居然藏着如此阴暗的想法。

可看着张小凡那痛苦狰狞的表情，金瓶儿又不忍怪罪。

也许放在平日，金瓶儿会以此狠狠训斥张小凡一番，不管最终是否会答应他，这么阴暗的想法，她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数落他的。

但如今，大战在即，两人能活多久都不知道。

这种情况下，金瓶儿已经不想去怪罪张小凡了。

她只想，珍惜这剩余的不多的时间。

“终于舍得说出来啦，”

金瓶儿走到张小凡面前，斟酌着措辞，道，“我旁敲侧击了十年，总算问出了个结果。”

“你，不怪我吗？”

张小凡抬头看了眼金瓶儿，神色间又是羞愧，又是担心。

金瓶儿摇了摇头，道：

“我只是心疼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扭曲，你明明是所有人都仰望的天才……”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的，但是，我，明明很痛苦，可，又很期待它的发生，我——”张小凡抱着脑袋，语气激动地道。

“好了，小凡，不要激动，我没有怪你。”

金瓶儿走近，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将张小凡心中的创伤一点点地抚平。

“只是，你知道，我毕竟是个女孩子，这种事，太过突然了，你让我好好想想。”金瓶儿轻声道。

张小凡勐然抬头，目光中充满了意外，以及一丝兴奋，他没想到，金瓶儿，居然在考虑他的想法？

金瓶儿也觉察到了张小凡面容上的那一抹兴奋，无奈地叹了一声，道：

“我再确认一遍，张小凡，你刚刚说的，都是认真的吗？不是为了支走我，故意说的谎话？”

张小凡沉默了数秒，重重地点头：

“是真的。”

“你是发自内心地，希望我这么做吗？”

张小凡又一次地点头：

“是。”

“你是喜欢我的吧？回答我，张小凡。”

“是。”

金瓶儿听后，娇美的容颜上绽放了一抹笑容，十年了，这还是她首次收到张小凡肯定的答复。

虽然早就知道对方的心意，但是真正说出来，这是头一回，两人之间，终于再也没有任何芥蒂。

她已经很满足了。

金瓶儿明亮的眸子注视着张小凡，张小凡也在看着她，现在，两人之间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那，我这么做了，你还会喜欢我，还会接受我吗？”金瓶儿问道。

“会的，会的！”

“你站在这，别走，等我一会。”

金瓶儿轻声道，给了张小凡一个娇媚的眼神，而后翩然远去。

“等——”

张小凡想要阻止金瓶儿，可，看着金瓶儿远去的方向，张小凡的身形突然一震，她要去的地方是……

他的心中突然剧痛无比，他没想到金瓶儿为了他，真的愿意这么做，他想要阻止金瓶儿。

可他最终还是站在了原地。

他什么也没有做。

他心中的那股魔念越发强大，吞噬了他的理智，他沉浸在自虐般的快乐中，想象着金瓶儿接下来的所作所为，他的道心种魔在这一刻疯狂运转，上清巅峰的界限，一点点地打破了。

……

小竹峰。

金瓶儿的师父三妙夫人，此刻正坐在一颗树下，与九尾天狐前辈下围棋。

三妙夫人的肚子微微隆起，已是这些年来第六次怀上独孤剑的孩子了，她本就容貌绝美，又精通魅惑之术，这些年深得独孤剑恩宠。

金瓶儿快步走上前，对着三妙夫人道：

“师父，瓶儿有事求见古神，请师父帮个忙。”

三妙夫人疑惑地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徒弟，笑道：

“你直接进去吧，古神早已知晓了一切。”

“是。”

金瓶儿穿过一道长廊，来到了小竹峰的后院。

路上，她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人，有大竹峰的田灵儿，有小竹峰的陆雪琪，有焚香谷的燕虹……

还有许多面孔是她不认识的，但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金瓶儿每见了一个人，都会恭敬地与对方打招呼。

因为在这里的每一人，都常年与古神相伴，甚至侍奉过古神，乃至于，怀过古神的孩子，她们的地位，不是她能比的。

直至一座神殿前，金瓶儿停下了脚步，她理了理秀发，目光中满是决然，走了进去……

……

当金瓶儿再次回到大竹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你刚刚，去了哪——”

张小凡看的金瓶儿瞬间，立马问道，焦急不已。

金瓶儿浅浅一笑，迈着轻盈的脚步，来到张小凡身侧，在他耳边轻声道：

“你猜。”

一股浓浓的石楠花的味道扑面而来，张小凡他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大脑嗡地一声炸了，头皮发麻，全身勐地一颤，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扭曲般的快感中。

“你、你是不是去小竹峰，你——”张小凡声音发颤，气急攻心，却又在极致的痛苦中感受到了极致的快乐，整个人都快飘了起来。

“我只是去讨了点东西吃，小凡，你怎么了？”金瓶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从张小凡的表情中，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桉。

“不信你看，我还没吃完呢？”

金瓶儿张开樱桃小嘴，不待张小凡看清楚，就迅速合上，而后抿了抿嘴，咕噜一声咽下了什么东西。

“啊——”

张小凡面容扭曲，身体接连颤了几下，天地灵气疯狂地灌入他体内。

道心种魔在这一刻完成了蜕变，他踏入了太清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