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的一天早上,大工厂门口汇聚了很多人,其中不止有商人,还有达官显贵和平民百姓。
刘松伟现在人群面前说道:
“多的话本官就不说了,本官只想提醒你们一下,保持秩序,不要乱跑,尤其是旁边的新厂,不然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
然后工厂大门打开,所有人依次进入,官员在前,然后是百姓,商人最后进入。
进入大工厂的人没有不被蒸汽机所震惊的,大工厂里也充斥着各种惊呼声。
“这是什么?”
“它怎么会自己动?”
“怎么会这样?”
“陛下真的是神仙啊。”
“这到底是为什么?”
百姓和部分官员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但是商人和家中有产业的达官显贵除了震惊还看到了蒸汽机背后的巨大价值。
等参观结束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找到刘松伟问道:
“刘少监,这个蒸汽机陛下是不是要公开工艺了?”
刘松伟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
正当众人失望的时候,刘松伟继续说道:
“陛下不是要公开工艺,而是准备卖这些蒸汽机床。”
众人一喜,急忙问道:
“刘少监,那个蒸汽纺织机多少银子?”
“小的五百两,大的一千两。其余的蒸汽机床最高两千两。”
刘松伟说完,众人大喜过望,纷纷说道:
“刘少监,我要蒸汽纺织机十台。”
“我也要十台。”
“刘大人,我要那个能抽水的蒸汽机三台。”
刘松伟大声说道:
“众位不要急,是这样的,现在没有多余的蒸汽机床,你们要先先付银子预定,到期你们再过来拿。谁先预定,我们就先给谁生产。”
众人听后一哄而散,纷纷回家拿钱或者是去钱庄取钱。
三天时间,刘松伟一共接到了四百多台蒸汽机的订单,其中有三百多台都是蒸汽纺织机,剩下的大部分也是抽水蒸汽机。
商人们笑的很开心,那些拥有煤矿的达官显贵更开心,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李佑的老朋友,太原王氏。
山西这块地方,别的都可以缺,但煤是不可能缺的,山西百分之七十五的土地下面都是煤,可以说遍地是煤。
没过几天,太原王氏嫡孙王录新欢欣鼓舞地跑到王泽布面前说道:
“祖父,我们发财了?不用再如此拮据了。”
“好好说说。”
王泽布一下子就来劲了。
去年五姓七望赔了一千五百万两银子给李佑,他们王氏直接就把老底给赔没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们都能只靠卖蜂窝煤度日,本来山西这边蜂窝煤不好卖,现在又过了冬天,他刚才还在考虑变卖王氏在太原的一些地产呢。
“是李佑,他发明了一种机器,这个机器可以用来纺织,用来抽矿洞里面的水,还有其他各种作用。”
“哦?还有这种机器?”
“没错,真的很厉害,一台蒸汽纺织机抵得上成百上千人,而且机器不知疲倦,可以日夜做工,现在李佑已经卖出四百多台了。”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王泽布疑惑地问道。
“这种机器是要烧煤的,要持续烧煤才能不停地做工,就这几天煤价已经翻了一倍了,现在还在涨。”
王录新兴奋地说道。
“详细说说这个蒸汽机,一天要用多少煤?”
“好像是根据什么锅炉大小算的,具体我也不清楚。”
王录新也只是听别人说的。
“应该不会很多,商人都很精明的,所以你还高兴得太早。再说各地煤矿这么多,区区四百多台蒸汽机能用多少煤?很快价格便会降下来的。但煤总归是可以卖出去的,这倒是一件好事。”
王泽布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趁着这几天价格还没下来,卖一些煤矿地吧。”
“祖父,不能卖啊。虽然现在蒸汽机床还少,但是要不一两年肯定就会变多的。”
王录新劝戒道。
“我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不卖点煤地买一些蒸汽机,以后还怎么挖煤?又不是都卖了,卖一小部分而已。”
“不能问崔氏或者卢氏借一点银子吗?”
“别和我提他们,你记住,以后别和他们有什么来往。”
王录新虽然不知道王泽布发什么火,但也点头答应下来。
王录新走后,王泽布又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没亲眼见到蒸汽机,但是就凭王录新刚才描述的,他就知道以后煤炭肯定就如同盐一样重要。但是没办法,之前他也有向崔氏卢氏等借银子,可是没人愿意帮助他们,甚至身为同源的琅琊王氏都不肯伸出援手,要不然他也不会忍痛卖地了。
经历过大起大落、人情冷暖的王泽布心里面早就不再想着权利二字,他现在只想着把太原王氏传承下去,安稳地度过余生。
时间一晃来到七月下旬,随着蒸汽机的交付,江南纺织业受到巨大的冲击,很多妇女被迫下岗。
许春玲就是其中的一名妇女,她男人跟大多数人一样,都是在外做工,所以她们家虽不富裕,但绝对不是穷苦家庭。
不过谁也不会嫌自己的钱多,所以丢了工作的她很是郁闷。
这天,她上街买东西的时候发现不少人围着卖报的岗亭,而且大多人都是妇女,她好奇地走了过去。
“这个跟修路做工一样的工钱?”
“在哪里啊?”
“还有这么好的事啊。”
许春玲不认识字,但正好遇到一个相熟的妇女,于是问道:
“兰姐,发生了什么事?”
“报纸上招人种田,男的女的都可以,按照一亩地算工钱,工钱算下来跟修路做工差不多呢。”
“在哪里啊?”
许春玲惊喜地问道。
“就在城南不远,之前官老爷不是还派人在那里开荒和购买别人的田地的嘛。不过不是人人都能去,要以前种过地的人。”
“兰姐,我可以的啊,以前我就种过几年的地,而且做工我比不上男人,但种田我肯定不差的。”
许春玲又焦急地说道。
“我也想去,你跟着我走,咱们去衙门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