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破奴顺着小骡子手指的方向看了眼,位置稍微有些陌生。
不过在看到车师国,卑陆国,且弥国,单桓国之后,瞬间就明白了小骡子说的是哪了。
这几个国家的南边一点便是后世的乌市,而乌市北边的准喀尔盆地又有准东煤矿,再往北的阿尔泰山又有在华夏都数的上的大型露天铁矿。
即便在后世,这个地区也属于边界地区,至于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说,那里还是匈奴名义上的控制区。
而工坊的建设又离不开铁和煤,偏偏这两样还是主要原材料,从远处运输的话,所耗费的精力和人力是很难想象的。
的确如同小骡子说的那样,在这两者之间的位置选择兴建工坊是很合适的。
当然,从实用性上来说,直接将工坊修建在煤矿或者铁矿旁边才是最合适的,因为这样可以减少其中一座矿的运输资源,可以最大化的方便冶炼。
而铁矿石冶炼后出铁量不高,若是铁矿石全部运输的话,会有大量的运力被浪费掉。
所以最合适的选择就是将工坊建在铁矿周边,将可以全部投入使用的石炭运过去,然后再将成品铁运出来。
但问题就在于铁矿太靠北,更靠北就意味着工作的时间更短。
遭受到外部威胁的可能性就更大,单一的一座铁矿或许不需要太过于担心。
那在加上冶铁工坊和其配套的其他工坊呢?
从战略意义上来说,这一做矿区的战略价值是远超一百万人存在的价值的。
即便外人掠夺不走矿区和设备,但只要能成功一次,只要掠夺走一些相关的技术人员,就会给大汉带来巨大的打击。
冶铁技术,制造技术,甚至枪械,车辆等等技术都会被他们给拿走。
等他们学会了这些,那时候汉人还能对他们产生碾压性的优势吗?
最理想的地方还是在轮台附近,那里接下来会是西域的政治和军事双中心,再加上战略纵深足够,周围又有大量的军队部署和缓冲,安全性自然是不存在问题的。
可轮台距离这里的直线距离大约有一千六百里左右,这就太让人尴尬了。
刘破奴忽然想到了后世的一件事情,蒙古提出用四百平方公里的土地置换在阿尔泰地区一段长度约为四十多公里的山区。
“安排人去实地调查周围的环境,再找几个军队的将领一起去看看,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考虑只在那里进行初加工了!”刘破奴想了想,还是安排道。
他没去过那里,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地理环境能够成为他们的天然屏障了。
初加工也好,不加工也罢,只要不是成品运出来,中间都会浪费掉很多的运力和人力。
当然,真要是把矿区安置在那里也不是件容易事情,最基本的就是人的问题。
小骡子点了点头,不过这事儿也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工坊建在那里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具体能不能行,还要看军队那边给出的建议。
如果他们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守住,那建了也就建了,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那他宁愿把工坊建在更远的地方,哪怕会多费一些力气呢也无所谓。
“奴哥儿,你说我这次出来有没有混到什么功劳啊?”进了玉门关,工作上的事情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小骡子开始将自己的心思放在了别的方面。
“公费出行,没问你要伙食费就烧高香去吧,还想要功劳?”刘破奴鄙视的看了眼小骡子,旋即道:“那你自己倒是说一说,你都有什么功劳?”
“西域南部是在我的带领下拿下的吧?”小骡子连忙辩解道。
“呵呵,你那个位置我就是栓条狗他也不会做的更差……”
“验证了矿区总算是功劳一件吧?”小骡子满头黑线的继续说着,合着我的地位就是一条狗?
“你那叫什么验证?矿区都是人韩延年发现的,你不过就是去走了一趟而已……”
“劝降大禄总归是我的功劳吧?”小骡子心中一阵郁闷,这事儿是我亲自跑的,亲自谈的,亲自安排的,大小也得给点功劳吧?
“大禄本来就要投降,你只不过是出了个人而已,难道我换个人去他就不投降了?”
小骡子:……
照你这么说,合着我真该给朝廷交点伙食费了不成?
“奴哥儿,功劳我就不要了,你看能不能……???”
“你说呢?”刘破奴微微眯眼看着小骡子,一脸玩昧的样子。
来的时候或许大家都没有这个想法,但是现在刘破奴对于小骡子内心的想法了如指掌。
自打到了乌孙之后,这货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刘细君。
两人年纪差不太多,以汉人的审美来说,刘细君长的也很漂亮。
毕竟能被和亲的公主,也不会长的太差劲儿,那样嫁出去只会有损大汉的国威。
“我觉得挺合适的,就是我出身低了一些,这次也没能混上个功劳……”小骡子一脸郁闷的说着。
本来是无所谓的心态的,但自打见了刘细君之后就觉得自己得努力一下了。
看看能不能在这趟西域行中混上一个侯爵之位,而一旦自己有了侯爵的身份,那自己想娶公主的事情就容易了许多。
“哎,算了算了,回去之后我还是去蓝田找一找老相好的吧……”似乎是察觉到了刘破奴是故意的,于是小骡子索性破罐子破摔道。
“嗯,我也觉得很行,回去之后我就下令让人整死她的的丈夫,然后再安排人去替你提亲……”想起小骡子在蓝田的那个所谓‘相好的’刘破奴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这事儿几乎已经快成为小骡子的人生黑点了。
最开始的时候这货不敢去上门提亲,刘破奴也借着这件事情逼他开始学习认字。
后来小骡子为了能尽早娶到她,就十分卖力的去学习认字。
看着小骡子那股认真学习的念头,刘破奴便派人上门去问了问,结果不问还好,问过之后就只剩下满脸的尴尬了。
人家姑娘虽然未嫁,但是身上却背着娃娃亲,那是祖上亲自定下来的婚事,而且再过一年就要成亲了。
当时的刘破奴虽然是县令,但也不敢去强拆人家的因缘,于是小骡子就只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嫁了人,而新郎却不是自己。
这事儿之后小骡子还消沉了一段时间,再然后就忙于工作而暂时忘了这事儿。
“别,那样她该有多伤心啊,反正我交得起罚金,不行就一个人凑活着过呗……”小骡子连连摇头道,虽然知道是玩笑,但这事儿刘破奴可是真的敢干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小骡子会动心思刘破奴当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再说刘细君回去以后也不可能单身一辈子,人生对她来说还有很长。
贞洁固然可贵,但改嫁才是人间常态。
而且就现在的大环境来说,一个女人想要保住自己的贞节牌坊其实也是挺不容易的。
首先她的有一大笔钱能够满足每年需要缴纳的单身税,在巨大的人口压力下,朝廷可不会因为你的忠贞就免去这笔罚金,毕竟朝廷是鼓励丧偶之后再娶再嫁的。
“细君早晚要嫁人的,哎,以后我就少了一个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