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回家后,把这事儿跟许大茂一说。
许大茂心下就明白了。
得,一大爷估计是沦陷了。
想想也有可能,那三大爷多能说啊,他以前可是当老师的,本来就是靠嘴吃饭的人。
再加上,这事儿吧,三大爷也占理。
捡垃圾,既能锻炼身体,又能赚钱的买卖,一大爷也不能拦着他。
要不然,老阎家的债谁来还啊?
“大茂,你说这老易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老阎今天就真的跟他说的一样,只是出去遛弯了?要不然的话,如果他发现了老阎在捡垃圾,怎么可能会不揭露他呢?”
“还能为什么?三大爷把一大爷给招降了呗!”
许大茂用戏谑的语气说道。
想也知道,三大爷既然尝到了卖废品赚钱的甜头,就肯定不会像一大爷说的那样,一大早跑出去四处逛的,他又不傻,不会跟钱过不去。
许母一听,觉得这话有道理,“有可能,那等明天再看吧!”
“明天?”
许大茂有些不解,“明天怎么了?”
“哦,忘记跟你说了,你三大妈还是不放心,所以你一大妈就让一大爷明天再跟踪一天,呵呵。”
许母偷笑。
嗬,这还跟踪跟上瘾了!
许大茂都不知道该如何发表意见了。
最终,他摇摇头,对许母道,“行,那明天您跟我爸继续好好玩,最好早点过去,让我爸跟一大爷一起去跟踪,这样您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咦?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许母听了觉得不错,转头就冲着许父去了,“老头子,老头子!明儿咱早点过去,……”
“你就坏吧,你!”
旁边的娄晓娥实在是忍不住了,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有些疼,不过还能忍受。
许大茂咧了一下嘴,忍住了没说话,省还再招来一顿反击。
……
第二天。
天还没亮,许母就急吼吼地起来了,大呼小叫地催促着许父。
听着院子里的动静,许大茂迷湖地睁开双眼,拿出枕头下的手表,借着微光看了下。
才六点!
这老太太,可真是精力充沛。
许大茂为他爹掬了一把同情之泪,然后理所当然地合上了眼睛,翻过身,搂着老婆呼呼大睡起来。
等他再次醒来时,不仅许父跟许母都不见了人影。
孩子们也全都上班或是上学去了。
娄晓娥就取笑他,
“你这早上可起得越来越晚了啊!
你说说,之前总是想从厂里辞职,是不是就为了能多睡几个懒觉?”
“天地良心!”许大茂举着右手辩白,“我是那种人吗?这几天一直在外面调研,可真是把我给累得不轻。不信你问问小李他们!”
小李就是他的小跟班兼小跑腿。
娄晓娥白了他一眼,“你就吹吧!那你说说,这些天你调研出了什么成果了没?有没有好的计划?”
“呣,这倒还没有,还需要继续调研!”许大茂拿起一只茶叶蛋,慢慢地剥着鸡蛋壳,这话也说得慢条斯理地。
“切!”
娄晓娥都不想搭理他了,直接换了个话题,
“好了,不跟你贫了,说个正事儿!
我想把工厂那边的事情完全脱手,全都交给大姐跟秦姐两人一起负责,你说好不好?
还有,秦姐的工资也要涨一涨了,她这人做事还是挺负责认真的!”
对此许大茂不会有什么异议,娄晓娥其实也就是习惯了,做什么大的决定时,总喜欢找他商量商量,这样会觉得心里踏实一些。
许大茂也是如此,厂子里面有什么大的事情,也会跟她商量。
有商有量,这才是会过日子的夫妻。
“看来,你是下决心要改变了?”许大茂问。
娄晓娥点头。
不改不行啊,现在服装行业竞争是越来越厉害了。
别看娄晓娥的生意一直都很红火,可她心知道,这生意啊,远没有之前那么好做了,尤其是近大半年,感觉越来越吃力。
不过是因为她起点高,一上手就是直接复制的香江服装风格,所以到现在还能在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
渐渐地,她就动了想要改变的心思。
许大茂就建议她,可以向外贸那个方向发展。
进口跟出口都做。
他说的进口其实就是跟她嫂子秦淑仪进一步合作,多拿下几个国外品牌的代理权,尽量做到遍地开花。
还有,也不能一直局限在京城,完全可以从京城向津市和冀省这样的周边地区发展,然后慢慢地,可以再向外省辐射。
至于出口,主要还是做来料加工这一类的,目的是养活工厂的这些工人。
这些年来,服装的订单量一增再增,工厂也就跟随她的需要,规模也是一扩再扩。
现在自家生意出现瓶颈了,订单量呈明显减缓的趋势,再不想办法,回缩都是有可能的。
许大茂就给她出了个主意,那就是接一部分国外的订单,也就是常说的OEM。
如果这种加工订单稳定,完全就可以养活工厂。
至于自有品牌的出路,可以慢慢想办法,也不致于会落到手忙脚乱的境地。
要问订单的来源,那不用说,还是得找秦淑仪,她跟国外的好些品牌都很熟,通过她的公司接些加工的单子是很容易的事情。
现在,娄晓娥就是开始要为这些做准备呢。
国外订单也不是那么容易接的,人家还要来派人来考察,看这边的工厂是否能合乎他们的要求。
就这样,两人在吃早饭的时候,简单交流了一下各自的状况,然后就分别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虽然是老板,早上可以迟到,但绝对不能不到的,他们身后都有一摊子的事情在等着呢!
……
另一边,一大爷今天的心情有些不太美丽。
昨天他是硬着头皮说了个谎,把几个老太太给应付过去了。
本以为今天的任务是同样轻松的。
可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看着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自己的许富贵,他是一点都奈何不得。
因为两人一起跟踪,是三位老太太一致决定的。
许富贵媳妇的意见对他来说不重要,可他自己的媳妇,还有被调查对象,也就是阎埠贵媳妇的意见,他就不能不听了。
唉,他可真是悔啊。
早知道会有这种局面,他就不接这个烫手的活儿了。
真是的,老阎他自己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处理呗。
自己日子过得好好的,干嘛揽这个破事儿!
一大爷看着前面的阎埠贵的身影,又看看身旁的许富贵,心里在权衡着,呆会儿发现了阎埠贵的秘密,也不知道这许富贵会是个什么反应。
他自己是应该装做刚发现呢?还是跟许富贵坦白自己昨天说谎了?
唉,真是一个两难的局面!
眼瞅着马上就要到阎埠贵的“窝点”了,一大爷的心是越提越高。
旁边的许父,此时的心理活动也是精彩得很。
本来他是不太愿意趟这个浑水的,可他实在是拗不过老伴儿的要求,也为了自己的耳根子能够清静点,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他一会看看前面不远处阎埠贵的身影,一会儿又瞅瞅身旁的一大爷,心里也在盘算着。
也不知道大茂那天有没有看错人,或者说是老阎只是偶尔出去干一票,平时就跟昨天一大爷看到的那样,四处熘达,到看逛逛罢了。
这两人,可说是各怀鬼胎了,都在心里暗自揣摩个不停。
至于前方的阎埠贵,压根就没想到,昨天的一幕又即将上演。
他还悠哉游哉地看着路边的风景,心里盘算着,也不知道今天能捡着多少东西。
这几天积攒的纸箱挺多的,算算卖出去能有小一百了,今天再捡一点,如果能凑齐一百块的,就让那收废品的老钱来一趟,卖了钱就把剩下的那些零账给还了。
他心中盘算着,眼睛都不带看的,脚下一拐,就拐进了一个死胡同。
跟在后面的一大爷和许父都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这不是一个死胡同儿吗?那老阎到这里来做什么?”
许父好奇地张望了下。
一大爷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也跟着张望了两眼,
“是啊,这个老阎,在搞什么鬼呢?这里头就只一个柴木棚子,早就废弃了的。
你说咱该怎么办?这可是死胡同,没办法再往里跟了。”
末了,他还把皮球踢给了许父。
许父看了看四周,然后指指旁边的一外小巷,“咱到那里去躲着,等他出来以后,咱再进去查探!”
一大爷扭头一看,好么!这不就是昨天自己的藏身处吗?
他当然也不会反对。
就这样,两人暗搓搓地躲在小巷里,静等着阎埠贵出来。
哪知道,这阎埠贵这个老头子,进去就不出来了。
足足二十分钟过去了,还是不见人影。
“会不会他从别的地儿出去了?”一大爷想湖弄过去。
可没想到,许父对这边却是很熟,“不可能,这就是一个死胡同,走到底就是一个破小院,之前人家搭了放柴禾的,后来不需要用了,就把顶蓬拆了,荒在了那里。”
“那再等等?”一大爷无法。
“嗯,再等等吧!”
两人正说着话呢,就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
他俩赶紧往里面一闪,只探出小半个脑袋望着外面。
脚步声是越来越近了,许父所有的注意力都全都集中到了外面。
也就几秒钟的功夫,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里面出来了。
看身形,有些像阎埠贵,可这身衣服却也太破了点。
许父正待伸长脑袋细看,却被一大爷拦住了,“老阎穿的可不是这衣服,也不知道哪儿一个捡破烂的。”
可许父却不傻,他挣开了一大爷,迈步走了出来,“我看就是他啊,只是换了一身衣服!”
一大爷扶额,这个人可真不好湖弄。
无法,他也只得跟上去。
于是,他俩就跟做贼的一样,悄无声息地跟在前人身后。
就见前面那人把帽子拉得低低的,口罩挡住了大半只脸,身上一件破棉大衣,上面还有几个补丁,跟个叫花子也差不离儿了。
要不是那副眼镜,许父还真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死要面子的阎埠贵。
就见他左手提着一只大麻袋,右手拿着个火钳,手上戴的那副手套倒是蛮新的。
估计这老小子没想到那么多,只是把衣服给换了。
阎埠贵走得很慢,东张西望的,重点是看的路两边,像什么破铜烂铁,废纸破纸箱之类的,只要是能卖钱的那种,他是来者不拒。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大街上,那老小子又到路边的垃圾桶里面掏了起来,只见他在里面翻找了几下,就夹了一只易拉罐出来。
这玩意儿可是个时兴东西,不多见的。
阎埠贵立马把脚往上一踩,只听“啪”地一声,那易拉罐就变得扁扁的了。
然后,他才拿火钳把这个扁扁的易拉罐放进麻袋里。
许父就跟一大爷躲在路边的布告拦后面偷窥着。
“哎,你说老阎这是做什么啊?好好的罐子为什么要踩扁?”许父推了推一大爷,轻声问道。
一大爷脱口而出,“为了省地方呗!不踩扁的话就太占地方了。”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他把昨天老阎的回答给说了出来,然后又欲盖弥章地补了一句,“我是这样猜的,对不对的,我不可不负责啊!”
许父似笑非笑地看着,“得了,老易,别装了,我知道你昨儿就知道老阎是在干这个了!”
“你怎么知道!”
一大爷一个没控制,说话声音大了点,不远处的阎埠贵听到动静,立马警觉地转过身来,还用手拉了拉帽子跟口罩,把自己遮得更严实了。
“嘘,你小声点儿!”
许父捅了捅一大爷,然后冲那边一努嘴,“那位知道你发现他的秘密了吗?”
一大爷点头,“昨天我看到后很生气,就上前质问他了!”
“哦,那咱就不用藏了,出去跟他聊聊吧!”许父说罢,一把拽住一大爷就想转出去。
“等等,你跟我说说,你怎么就知道我知道了呢?”一大爷却不肯动窝,坚持要弄个明白。
许父一扬眉,“很简单,你发现老阎在干这个的时候,竟然一点声色都没露,这可不像你的脾气。还有,你刚刚那个解释一听就很有经验,昨儿个也思考过了吧?”
一大爷这才发现自己是哪里露了马脚了,可他有些不服气,“你不也是一样吗?”
许父却一脸的坦然,“是啊,我早就知道了,比你都早,只不过我是听我家大茂说的。”
“嗨,你早说啊!”一大爷拍拍胸口,“你可不知道,,我这一早上,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你呀,纯粹就是心里有鬼!”许父忍不住取笑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