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母兴致颇高,来到前院之后,里里外外仔仔细细都看了一遍。
然后问女儿,“在装修上花了不少钱吧?”
店里的所有账目是娄晓娥记的,因为她现在学的就是会计,当然要让她学以致用了。
她是张口就来,装修连同置办那些家具还有厨具等等,一共花了2138块6毛钱。
娄母很惊讶,“娥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真没想到,你现在这么能干了。”
“当然了,妈,我还机会没跟您说呢,现在我正在读夜大,已经是第二年了,说起来,我也是个大学生了。”
娄晓娥挽着母亲的胳膊,脑袋往她肩上一搁,一副小女儿的情态。
娄母摸着她偏圆润的脸庞,一直点头,“好,好,我闺女真有出息。”
“怎么样,亲家母,您觉得这边收拾得行吗?是不是太简陋了?当然了,我们这边肯定比不上香江那边。”
许父很急切地从旁询问。
娄母点头,“亲家,我看着挺好的,很适合这个院子。就是,好像少了一样东西。”
然后,她带头走进了由三间房间打通的那间大厅,指着入口处说道,“这里,最好打造一个小台子,配一个人坐在这里,专门用来收钱,顺便也可以接待进门的客人。而后面靠墙的地方,还可以做只柜子,里面可以放各种酒水,供客人挑选。”
听她这么一说,娄晓娥掩着嘴笑了,“妈,您跟大茂想到一处去了,他也是这么说的,这不,柜子已经去订做了,还有啊,他管这个收钱的地方叫什么收银台,听着怪怪的。”
“有意思,收银台这个叫法也没错,可不就是收银子的地方吗!对了,我都回来两天多了,到现在还没见着我那位好女婿的人影呢。”
娄母这样说着,目光却戏谑地放到女儿身上。
娄晓娥脸红了,昨天她就是故意不让许大茂一起去的。
她一跺脚,“妈,还不是我那个新嫂子,要不是因为她,昨天我就会叫上大茂一起了!如果昨天一起去了,还不知道她会怎么编排挖苦呢。”
“你呀!”
娄母拿手指点了点女儿,却没和她说什么,反过头来,却是跟许父和许母解释起来。
“两位亲家,前天上门比较仓促,而我那个儿媳又不是个懂事的,让你们二位见笑了。”
“没有,没有,那闺女其实说得也没错,咱这儿的条件肯定不如香江那边。”
许母边摇手边说着违心的话。
娄母微微一笑,“亲家母,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家这个院子,放在寸土寸金的香江,那值的钱可海了去了。过去这十年来,香江的房价都快涨疯了,现在都快到一万块一平了。”
“一万块?”
许母惊呼,那声音都变了调了。
许父则是倒抽了口凉气。
而娄晓娥的嘴都张得大大的,她妈妈说的一万块肯定是香江钞,换算成人民币能有一万一,而自家整套的院子才花了7000块,加上装修的费用,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合着自家一套院子的钱,在香江那地方,也就只能买到一平米的地方,放张床都不够。
娄母看着三人震惊的模样,微微点头,“是的,我们娄家在香江那边主业就是地产,关于这一点我绝对不会说错的。”
好一会儿,娄晓娥才缓过劲儿来,她用手把自己的嘴巴合上。
“妈,那香江的人一年能挣多少啊,这么贵的房子,谁能买得起!”
娄母想了想,“一般人一个月大概能铮几千块吧,其实相对人香江人的收入水平,这个房价已经是偏高的了,大部分人都要在银行贷款才能买得起房。你爸最近有点烦心,他觉得这个价格涨得太快了,不正常,很有可能之后会有一次大的调整,调整就是说价格可能会下跌。”
说到这里,她就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得出,许父许母是有听没有懂,“算了,不说这些了,这个跟你们也不相关。咱还是说说你们这个小饭馆吧,有没有定下来叫什么名字呢,还有,准备做什么口味的菜,厨子请好了吗?”
这时,他们又回到了后院餐厅,坐下来慢慢聊起来。
娄晓娥就跟母亲简要地介绍了一下情况。
饭馆的名字已经定了,是家国起的名字,就叫做《61号人家》,灵感来源就是许家的地址,景香胡同61号院。
至于为什么叫人家,那是因为傻柱和大齐确定好菜单了,他们准备以家常菜为主,当然了,肯定会有几道比较特别的特色菜。
于是,在商量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大家伙儿想来想去,提出了很多个名字,家国都觉得太普通了,没有特色,突然,他就想到了自家的地址,灵机一动,“不如就叫61号人家吧,又好记又好听,主要还点出了咱饭馆的地点,就是61号院。”
大家一听,这个名字还真是新颖,一听就不容易忘记的那种,于是,众人投票,就定下了这个名字,只等执照办下来之后,就去做招牌。
“61号人家,家常菜饭馆,这个名字还真是贴切,我大外孙挺有水平啊。”
娄母嘴里喃喃说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
“对了,厨子请好了吗?这一点至关紧要的。”她追问道。
待得知是四合院的何家与许家一起开的餐馆,而厨子是何家的孩子,娄母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亲家,晓娥,是不是钱不够啊,怎么会跟别人合伙儿呢?钱不够的话,我这儿有,合伙做生意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有房有钱,干脆请个厨子自己开得了。”
娄晓娥赶紧解释。
“妈,这边的情况您还是有点不了解,个体的饭馆全京城去年就开了一家,现在有几家我还不知道,人家都是自家人经营,不敢请人的。
而我们家没有一个做饭做得好的,而何家人呢,又是家传的好手艺,所以我们就准备和他家合在一起做了。不过您放心,我们不管什么都是五五开,账目分明,分工明确,他家负责厨房和菜品那一块儿,我们家呢,负责接待客人和账目这一块儿。月月清账,不把问题留到下个月。”
娄母听得很认真,边听边点头。
“看来你们也是仔细考虑过才做的这个决定,想得还是挺周到的,暂时我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慢慢来吧,有很多东西在设想时会想得很好,真正操作时才会暴露出问题来,以后慢慢调整就可以了。妈虽然也是开饭店的,但毕竟香江那边和京城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所以我的那些经验一时半会儿可能也不适合你们这边,等之后出现问题再说。”
“嗯,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先开家小馆子,慢慢先摸索着做做看。”
娄晓娥也跟着点头。
许母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亲家,你看这也快中午了,要不午饭就尝尝我的手艺?虽说味道一般,但也总归是咱地道的家常菜,你看成不?”
“行,当然行了,家常菜最好了,那就劳烦亲家母了。”
娄母客气地接受。
“谈不上的,亲家你不嫌弃就好。”许母乐呵呵地起身去了厨房。
许父也借机出了餐厅,留下母女二人在这里出悄悄话。
等屋子只剩下自己母女二人后,娄母抓住女儿的手,轻轻拍了拍。
“娥子,你哥回去跟我说,你在这里过得很好,我还有点不相信,你这两位公婆,之前我们也接触过,说有多坏吧谈不上,可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人。原先你们不住一起还好,但现在一直住一起了,我还怕你会受欺负呢。
不过现在看下来,你公婆变化还是挺大的,对人也和气。”
娄晓娥往娄母肩上一靠,得意洋洋。
“谁让你女儿眼光好呢?给你找了个好女婿!我公婆他们可不敢对我不好,因为怕大茂不答应!”
“看把你美得!”娄母刮了刮女儿的脸蛋。
然后又叹了口气,“你现在我是不担心了,可现在我担心你哥。”
“
我哥怎么了?他不是挺好的吗?还是那样的温文尔雅,文质彬彬。”
“唉,还是你那个嫂子,你哥跟她一直就是貌合神离的。每回见到他们相处的样子,我就很难受,而且后悔。”娄母深深地叹了口气。
“妈,您还没告诉我呢,我那个新嫂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娄晓娥好奇地问道,然后脑袋就被轻轻拍了一下。
“好好说话!”
娄母轻斥了一句,这才慢慢道来。
原来,秦家也是从内地去香江的,只不过人家是五十年代刚开始实行公私合营时就过去了,当时,他们把内地的产业全都变卖一空,携带着巨额财产到了香江。
比起娄家,他们在香江那边的根基要深上不少。
娄家当时刚到香江,一个外地人,想要在那里插足做生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机缘巧合之下,通过朋友认识了秦家的掌门人,也就是秦淑仪的爷爷。
在他的帮助下,娄家才堪堪站住了脚跟。
于是,在秦爷爷提出两家联姻的要求时,娄父才不好拒绝。
再加上当时秦淑仪的表现非常好,落落大方,气质高雅,就是娄大哥也被这个表相迷住了眼,他也很痛快的答应了这门婚事。
可等成婚后才发现,这个姑娘从小就是接受的西化的教育,跟娄家人的观念有很大的分歧,而且秦淑仪眼高于顶,总是高高在上,认为娄家不如自己的娘家,总是拿鼻孔看人,瞧不起所有人,包括她老公娄永诚。
“这也就是跻身于香江豪门的代价吧。”娄母最后感叹了一句。
“妈!”娄晓娥挽着母亲的胳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娄母摇摇头,“没事,都习惯了,家族联姻是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家常用的手段。我现在庆幸当年你嫁到了许家,没有跟着一起过去,要不然,估计你也脱逃脱不了这个命运。”
听了她的话,娄晓娥一想到自己会和一个不喜欢也不了解的人生活在一起,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她拍拍自己的胸脯,还好!
虽说许母的手艺一般,但胜在食材新鲜,许家菜窖里的菜可都是许大茂从空间里偷偷拿出来的,娄母吃得很是开心,看着她那样子,许母脸上的笑容更真心了些。
娄晓娥把母亲领到自己的房间,她已经事先换上了新的床单和被子,还有枕头。
“妈,您困不困?要不要歇会儿?您放心,床单和被子我换了新的。”
“好的,那我就先休息一会儿。实话跟你说吧,昨天我跟你嫂子发脾气,却被她给撅回来了,气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娄母脱掉外衣,整个人陷进大床,新被子软软的,还带着太阳的味道,不一会儿,她就进入了梦乡。
等她醒来时,日头已经西斜,娄晓娥正在窗前的书桌边画着什么。
她披上衣服,悄悄走到女儿身后,看了一会儿就愣住了。
“娥子,你这是在画什么?”
娄晓娥一惊,她停下画笔,转过身来,“妈,您睡醒了?我画点图纸,都是下面要做的衣服。”
娄母像是不认识女儿一样,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妈,您在看什么呀?”
娄母很是欣慰。
“我是在看,这还是我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儿吗?你现在怎么什么都会啦?”
“妈——”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正经的,我问你啊,你们这个院子里有卫生间吗?”
“您是说厕所吧?有的,就在西厢最南边。”
过了不久,娄母从厕所出来,等在外面的娄晓娥笑着问她,“妈,是不是有点不习惯?”
“还好,收拾得很清爽,我可还是记得,头一回去你们四合院时,去上的那个公共厕所,跟那比起来,可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了,这里收拾得很清爽。你放心,你妈我这个人,该讲究时讲究,该将就是将就,更何况,这边的条件已经很好了。
我决定了,到回香江之前,我就一直住这里了。”
娄母说出了自己的心愿。
“那您不怕嫂子回去告状?说您把她一人扔在酒店里。”
“她要告就去告呗,反正咱家也没人站在她那边,这事都怪你爸不好,非说我一人不安全,让她陪着。”
说起娄家大嫂,许母又生起气来。
娄晓娥温言软语哄了许久,她才又重新恢复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