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就帮我一次嘛？”周春霞趴在周炳阔腿上乞求。

“丫头，可我已经退休了啊？”他有些为难地说。

“难道您就看着不管吗？任凭他作威作福欺压无辜百姓？”周春霞继续软磨硬泡。

“唉，那样的人多的是，我管得过来吗？这事我真不想搀和！小丫头你再别为难我了吧？”他淡淡地笑着说，眼里有些落寞。

“其他人你不管就不管了吧，可这是您知道而我亲眼看到的呀，不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的啊？”周春霞知道他爷爷一生耿直，从来见不得不平事，继续趴着央求。

“这个，我……”老爷子有些接不上话了。他从小就很疼爱这个有点活泼淘气的孙女，对她的请求无不给予满足，但这次他有些为难了。

“爷爷，我的好爷爷，您就大开杀戒一回吧，这样的人留着只会祸害更多人，见一个就收一个吧？”周春霞见他有些松口了，就趁势请求。

“呃……让我再好好想想，你先别逼我了。”周炳阔看着她渴望和希冀的眼神，心里不落忍，有些为她所动。

周春霞见事情有重大进展，就连忙站起来，跑到座椅后面，拉住周炳阔的肩膀，轻轻捶打着按摩，顺便说了很多关于林子的好话。

大约过了十分钟，老爷子缓缓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盯着大片玻璃长吁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对周春霞说：“丫头，这是我最后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以后可别再来求我啊？”他终于下了决心。

“谢谢爷爷，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不会看着我不管的，嘻嘻……”

冬日午后的阳光，照射在西华县国土局办公楼大块的窗户玻璃上，泛着金光。

梁英发还是老样子，眯着眼，翘着腿，平躺在舒适的老板椅上，一闪一闪，心里嘀咕该有人来找他问点事了，这会没人来找，就感觉空落落的。

人秘股股长黄语嫣踮着脚在楼道里疯跑，皮鞋声咔咔直响，放佛很着急的样子。

她推门而入，没来得及敲门就闯进了局长办公室。

梁英发对她的无理行为很是不满，沉着脸对她说：“你怎么回事，不知道我在休息吗，慌里慌张家里死了人吗？”他很气愤，刚想到点“好事”就被她搅乱了。

“局长，我……好像出大事了，县委副书记徐称华，还有纪委的闵忠国书记带着一帮人冲上来了，好像不是来检查的，他们马上……快……”黄语嫣吓得脸色发白，赶紧跟他汇报看见的情况。正在她汇报起劲的时候，一群人破门而入，没让她把话说完。

“梁局长，你这很悠闲嘛！”徐书记看着他悠然自得的样子，讽刺地说。

梁英发见徐书记和闵书记都来了，吓得连滚带爬站了起来，嘴角哆嗦着，盘到头顶的几缕头发也顺势滑了下来，秃顶的头皮俨然像高瓦数的灯泡，泛着亮光，鬓角、脸上、脖子都渗出了汗珠，但他没顾得上擦拭。

“两……位……领导，大……大驾……”梁英发想说欢迎领导光临的话，可来者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就严肃凌厉地说：“英发同志，听说你活得很滋润，经常出入高档消费场所，不怎么上班为群众办事啊？”徐书记阴着脸大声责问。

“我……我没……没有啊，肯定是有人在诬告我！”梁英发看着阵势，心想肯定躲不过了，不过他想问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往死里弄他。

“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吧？”闵书记很警觉，没理他的话，紧逼着问。

“这……这个，我……没……”梁英发知道东窗事发，难逃厄运，紧张地说不出来。

“带走！”闵书记一声令下，旁边的四个纪检干部挺身而出，朝梁英发走去。

“你们……我是……被……冤……枉的！”梁英发瘫坐在地上，无奈地嚎叫着。

几个人不管他怎么喊叫，一边两人狠狠攥住梁英发的胳膊，架住控制起来。

两辆丰田越野车前后一溜烟开出了富丽堂皇、高端大气的县国土局办公大楼，留下上百名工作人员和几个办事群众打开窗，探出头，惊恐地向院里张望，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