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肖白不明白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要耍小孩子脾气,难不成是因为喝多了?
"别闹了,跟我去医院看看吧,我怕你喝坏了。"宁肖白拍了拍他的后背,试图把人翻个个儿;裴炎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宁肖白一碰他他就拧身子,倔的要命。
"那你到底想怎么着啊?"
裴炎哼哼唧唧地在那儿嘀咕:"你搬回来住..."
"不管你了,我去煮点汤!再吐你就把胃也吐出来了。"宁肖白实在拿他没辙,干脆起身去了厨房。
厨房很干净,炉灶和碗橱上都积了灰,也不知道多久没开火了。宁肖白煮了点蛋汤和醒酒汤,端到卧室的时候裴炎已经睡着了。
衬衫被团成一团丢在地上,袜子也东一只西一只扔在角落里,那串坏掉了的灯没拆,还贴在床头。坏掉的USB接口用黑色的绝缘胶带缠了一层又一层。
宁肖白把碗放在柜子上,伸手摸了摸那个电源接口。
"粘上了..."
电源接通之后灯居然还能亮,只是坏掉的灯泡比之前还要多。宁肖白没说话,插着灯低头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都拾了起来放进洗衣机里分批洗干净,又把客厅和厨房打扫了一遍。等把衣服晾好回卧室拿碗打算再去热一次的时候,裴炎已经醒了,坐在床上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看。
"你醒了?"宁肖白连忙凑过去用手探他的额头,"出了好多汗...头疼不疼?"
裴炎转过来看她的时候眼神还有些呆滞。
"我睡了多久?"
宁肖白看了眼手机:"一个多小时吧,现在快三点了。你要不要去冲个澡?卫生间我收拾过了。"
"嗯。"裴炎下地走路的时候还有些摇晃,但明显比刚才清醒多了。宁肖白去把汤又热了一次,又蒸了碗蛋羹出来。
裴炎洗了澡就坐在沙发上发呆,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宁肖白端着碗凑过去递到他面前:"趁热喝了,现在不算太烫。"
裴炎呆呆地接过碗,端着喝了。
"厨房锅里有蛋羹还有些汤,冰箱里没什么吃的了我只能凑合出这些东西。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没事儿少喝酒,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不..."
宁肖白还等说完就被人拽到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浴液还是那个味道,洗发水也是,熟悉的想让人落泪。宁肖白用惯一个牌子就不想换,但搬走之后又用回了和裴炎在一起之前的牌子。
裴炎有一样的习惯,可他没有换。
"谁让你来的?"裴炎把人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捋顺她的头发。
"啊,陆绍景去我那儿找习姐来着。"
"猜见也是他,"裴炎叹了口气,"所以你就这么来了?"
"不然让你一个人在家里吐死?"
裴炎低低笑了几声,转而正色道:"那天的事很对不起,是我过分了。"
"别这么说,"宁肖白在他怀里挣了挣,但没挣开,"是我先说了过分的话。"
"我总是对你下不了狠心,"裴炎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揉她的发顶,最后将脸埋在了她的颈窝。
"让我抱一会儿吧。"
"...好。"
宁肖白从来没有这种手足无措的时候,裴炎安静地趴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她能感觉到上下起伏的胸膛和有些颤抖的鼻息,顺着呼吸吹进她的衣服里。
"困了就睡吧,我也得早点回去,明天还有事。"宁肖白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赶紧把自己放开。
裴炎没回答她,只是用手臂把人箍得更紧。宁肖白就那么坐在他大腿上,感受着这人不明的情绪。
她是不是该说些什么绝情的话?
"你不用说什么,"裴炎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我心里有数。"
裴炎说完之后就松了手,看着宁肖白从他怀里站起来,把茶几上的晚拿到厨房洗干净,最后和他打了个招呼。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锅里的东西记得吃,不吃也别放坏了,不然不好刷。"
"我知道。"
裴炎至始至终都没回头。
宁肖白见他如此执拗也没多说什么,开门走人。
门关上的瞬间她却突然迈不动步子了。前面的路越来越模糊,眼睛也越来越酸,手臂和腿完全使不上力气,只能感受着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进衣服里,像是要去找寻裴炎残留在她身上的气息。
宁肖白突然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刚嚎了一嗓子又突然伸手捂住了嘴,最后把头埋在了臂弯里。
"你真不是个东西!"宁肖白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裴炎说,"口口声声说保护不了任何人,那你倒是努力啊你,颓废顶个屁用啊!
"你以为我想走吗,自己折磨自己比被敌人折磨难受多了!"
"我没颓废,喝酒是应酬而已,只不过借着酒劲儿撒了个风,回来又喝了点儿。"宁肖白在走廊哭得正起劲,身后突然响起了裴炎的声音。
"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就一定要幼稚才对劲?"
宁肖白吓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裴炎往前迈了两步,把人打了个横抱弄回了屋子里。
"我有些话要问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