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寒山这么聪明的人他一定也想到了吧。他这么着急的想将它找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不甘心还是想为父母报仇?当初铁寒山的父母将这东西留下来究竟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不知道这会引起国家的内乱吗?还是他原本就后悔了,想要儿子夺回帝位?如果说他们当初之死真的跟皇帝有关,那他们留下这个东西是为了报复?
越想越害怕,唐三手心背心冰凉一片,心中也是亦然。
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凌天心中划过一丝心疼。“既然担心,就去阻止吧。”
唐三看了他一眼,低头看着地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他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她希望铁寒山没有遗憾,却又担心他因此改变。
她其实早就猜出那东西放在哪里了,可是她没有说,想来她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吧。
“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以后不要学猫叫了,很难听。”唐三低低的说道,像一个低头掉了东西正在找它的小姑娘,让人心生怜惜。
凌天看她埋着头的样子,觉得心情不好,点点头飞身离去。
唐三脚步沉重的回到房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来。房间里只点了一盏小小的灯,所以她在门口站了一会,适应了屋里的昏暗的光线。门外走廊上的灯笼将她的身影拉的有些长,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无比的寂寥。
将门关好,她叹口气,心中恼火的很:自己什么时候这般没出息了,难道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吗?顺其自然吧。
走到床边,她被睁着眼睛的铁寒山吓了一跳。“你……你怎么醒了?”
铁寒山的表情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些让人难以琢磨,“你去哪里了?”
“我?”唐三心中突突一跳,一种危机感向她袭击而来。看他专注又认真的样子,好像不知道这个答案不罢休,只得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就是没睡着醒了出去走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等等!他问她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怀疑什么?可是她光明正大,有什么好怀疑的。
铁寒山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嘲讽般的笑容,“我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的妻子喜欢别人在深夜的时候聊天。”
他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却让唐三犹如一桶冰水迎头倾倒而下,淋了个透心凉。
唐三脸色煞白,竟然觉得自己嘴巴不听使唤,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天哪,诸天神佛作证,她和凌天是清清白白的好不好,他这么一说,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般。还有,他既然知道,那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又怎么会误会她!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有些不可思议,“你竟然这样看我!你怎么可以这样看我!”她觉得难以置信之余,还觉得受伤。她对待感情一直都很认真的,以前对彦是这样,对待他也是这样,这样认真的人竟然还会被质疑!
铁寒山撇过头去,淡淡的说了一句,“眼见为实!”
唐三原本想解释的心情被这句话完全摧毁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人家既然不愿意听解释,自己还着急解释什么?他要误会就误会吧。所以她除了最先开始的激动外,竟然慢慢的将情绪淡了下去。
她沉默了,铁寒山却沉不住气,他抓过她的肩膀,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般用力钳住,“你难道就这么喜欢别人?我对你的感情你都看不到吗?”
唐三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看不到的是你!”她对他的感情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被怀疑?难道她就那么不值得人信任吗?
铁寒山死死的看着她,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点什么来,却又怕看到不愿看到的。他颓然放下手,低声说道,“姗儿,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唐三摸着被捏的生疼的手臂,眼眶里蓄积着泪水。可是她不愿意让这种笨蛋男人看到,于是她侧过脸去,将泪水洒在黑暗中。
“凌天让我劝你不要去将那东西找出来。”等脸上的泪痕干掉,她才转过头来。想了想,她还是觉得解释一下比较好,毕竟夫妻两人相处,还是需要沟通的,她虽然不满他的质疑,却也不愿意就这么被误会。
铁寒山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我……我想,你也知道那个是什么吧,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想法。”说完,她的心里很是忐忑不安,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姗儿,是我误会你了。”等了许久,他道歉道,伸手摸着她的手拉向自己紧紧的将她抱住,“是我不对,你在我身边,却觉得很不真实,可是,请你原谅我,我不该说这么混账的话,都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捧着她的脸,右手食指轻轻拂上她的眼角,露出一种既是懊悔又是心疼的表情。
原来他是知道自己的伤心难过,唐三心中一喜便又开心起来。
虽然之前常常深更半夜跑出去玩,可是那也是在杏花村,那个时候没有成亲,没有他在身边,可是现在既然成亲了,就要顾及到他的想法,她……做的的确不大好。
“我以后不会这样做了。”她微笑着保证道,“以后都是白天谈事情好吧。”
“哼,我希望你不要和他说上一句话。”他像小孩子拿到心爱的糖果想藏起来一般,“还有其他的男人,统统都滚一边去,休想跟我最美丽温柔的姗儿说上一句话,非得气死他们不可。”
唐三失笑,扯他的脸,扯成一个大饼的形象,“太武断了吧,暴君!”
他呵呵也笑了,只是脸被唐三扯拉着,笑起来很是可笑,逗得唐三笑个不停。
“你笑了就不生气了罢,先前是我糊涂了,对不起,姗儿,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你会喜欢别人,所以你千万别生气。”见她笑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哎呀,都是恶梦害死人。他刚刚做一个姗儿会离开他的梦,被吓醒后发现姗儿真的不见。虽然他的武功退化了许多,可是门外压低的商谈声还是穿入了他的耳朵。他没有听到什么实质上的内容,因为声音很快便停止了,然后就看到唐三站在门口。
那一瞬间,他头脑中闪过几种念头,可是想的最多的却是,她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就因为这个,他才胡乱指责她,可是看到她默默掉眼泪委屈的样子,他终于明白是自己在无理取闹。原来无理取闹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也可以。好在唐三并不计较原谅了他,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问你你还没有回答呢,你是知道哪个东西的吧,您究竟是什么想法啊?”唐三一脸期期艾艾,心中打着小九九。
“当然,我曾经在父亲那里听过一二,后来便忘记了,现在想来,最有可能的便是它了。”他回忆着儿时,有些唏嘘不已。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不明白父亲将它留着做什么,听三叔说,父亲还留有一封信,可是我却没有找到,想来也是和那东西放在一起的吧,也许看了信就知道做什么了。”
唐三沉默一会又问他,“要是让你拿着它去……找妖孽男……”后面的话她没有说明,不过他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姗儿?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在我身边吗?”要是父亲的信里面真说了这样的话,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是了解唐三的心的,虽说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没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其实性格格外刚烈。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因为他又想起先前那个梦,她那离去的背影是那么的决绝不留余地,犹如在他的心上狠狠的剜了一刀那般。
唐三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沉了下去。他的意思是,只要父亲留下来的信里面让他去夺回皇位,那么他一定会去做的。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她和孩子怎么办?没成功,被妖孽男杀死,成功了,就在寂寞的皇宫里跟许多的女人共同拥有他,等待这个男人的宠幸?不,这两种都不是她要过的生活。
虽然心中不喜,她却不想流露出半分来,犹豫了一下,决定给铁寒山一个机会,一个选择的机会。“其实那东西就藏在你娘的画像里。”
铁寒山一听,恍然大悟。
父亲生前最是喜爱娘亲,甚至为她放弃了皇位,那么不管是儿子还是下人,都会对这画像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损伤,用来掩人耳目,最好不过了。况且那‘书’字,并不是说在书房或者是在书里面,而是指明是画像‘琴棋书画’中的‘书’那一张。
铁寒山急忙披上外衣,快速穿好鞋子,只给唐三说了句“我去看看”便飞快出了门,向书房的方向跑去。
唐三看着他这么迅疾的动作,心中沉的更加厉害了。她打了个寒颤,才发觉自己的手心背心全是汗,被夜间的寒风一吹,冷的要命。
她急忙钻进被窝,目光茫然的看着床罩顶。囡囡不一会又哇哇的哭了起来,将她发呆中唤醒,好在在被窝里待了一会,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凉了,便将孩子抱起来喂奶。
现在的她心中疲惫,实在是想要一个温暖而安定的家,再说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她再也不能像之前那般赌气走掉,一走几年。况且那时的她心中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爱他,现在却是没他就觉得生活中少了些什么。
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如果真的会是她担心的那样,她真的要委曲求全吗?
铁寒山没一会便回来了。
不出唐三所料,那寓意“书”的画卷,真的存在夹层。它的轴卷轻轻一扭,便可以解开,里面装着一卷明黄的丝绸,隐约可见金丝绣的龙爪龙身,并用金线系住,用了一种特殊的手法捆绑的好好的。
看着它全副武装的被铁寒山放在盒子里,唐三忍不住手痒,想要将它拆开看一看。她活了几十年,还没见过包装的如此精美的圣旨。常见的圣旨被小太监们摊开就念,哪里像眼前这个,一看就知道是个宝贝东西。
魔爪被铁寒山拍开,他关上盒子,郑重的对唐三道,“这个可是皇爷爷传位的圣旨,当然不能被轻易拆开,这上面的捆绑的是死结,除非割断金线,否则就看不到里面的内容。而传位的圣旨,一般都是在皇宫召见大臣的大殿里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临时拆封,否则就不会认为有效。”
“你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拆开它?”唐三心中突突直跳,急忙抓住他的衣袖,“父亲的信呢,他上面说了什么?”
铁寒山看了一眼唐三,很为难的说道,“可是我不能说,因为父亲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可是姗儿,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情的,真的,我保证。”
看着他信誓旦旦,唐三觉得自己要是逼迫的太厉害也不好,闷闷不乐的点头算是答应了。
“抿宇。”铁寒山对着门外喊了一声,“你在外面看看可有什么行踪可疑的人。”
霍珉宇在门外答应了一声。
唐三看着他将盒子用棉布包好,又用油纸仔细的包扎了一圈捆好后,等霍珉宇回来说没有发现异常的时候,才在床边的梳妆台后面摸着什么东西。
“你又是做什么?”难道这后面有什么玄机不成?
只听咔嚓一声,铁寒山笑了,将手中的油布包一边往里面塞,一边对唐三解释道,“这里是个暗格,原本就是为了存放这个东西的,还是父亲信中告诉我的呢,我原本也没有发现。”
唐三觉得太神奇了,原来她随意指定一个地方放东西后面就有暗格吗?这运气……为什么前世不去中个五百万啊。郁闷。
“那你之后要做什么?”她是虽然答应了要相信他,可是心中还是漂浮不定,觉得没有着落。
“姗儿!”他将东西放好,又将梳妆台放好,做成没有动过的样子,转头看着她,一脸真诚,“你要相信我,好吗?我一定不会让你委屈的,我一定会让你过上你喜欢的生活的,真的,我保证,可是这都要让我完成父亲的心愿才行,你会支持我吧。”
唐三点头。
“姗儿,你真是太好了,”他抱着她,以头轻轻的蹭她的脸,可惜被冷落在一边的囡囡不愿意,开始放声大哭。
“爹爹抱,爹爹抱,不哭了哦,”他手忙脚乱的又去哄这小调皮。嘴里说着不喜欢他,可是一旦囡囡哭了,他跑的比谁都快,真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唐三笑看着这个男人,觉得自己相信他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也许他真的会跟他的父亲一样,对那些权势东西不在乎呢。
顺二爷他们是第二天才接到消息,知道铁寒山将东西找了出来,当听说是传位诏书的时候,都吃了一惊。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骇。
这个事情真的是个大事,就算铁寒山没有心思夺位,这拥有传位诏书的事被人传了出去,那么等待他的也将是无休止的明争暗斗。
“寒山,你有什么想法,还是痛痛快快的给我们说了吧。你三叔是个粗人,也不喜欢藏着掖着,只要你说一句,三叔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去做。”杨三爷先跳了出来,拍着胸口道,“反正老子原本就是强盗,也没少干过打家劫舍的事情,这打仗的事情正和我意呢。不过要是你不想,老子也不勉强,反正我也想去休息一下,享享清福了。”
顺二爷说的更直白一点了,他说,“寒山哪,你直接说要我去刺杀谁就成,反正咱们遇佛杀佛是不是。”
唐三抱着孩子站在窗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过是出去帮囡囡提了便便,换了尿布,哄他睡觉,怎么回来便开始商量打仗暗杀的事情了?
他真的决定要跟妖孽男作对吗?
妖孽男一定早就知道这传位圣旨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对铁寒山多方防范,也不会让自己来夺取他们铁山堡的经济大权了。可是自己让他的愿望落了空,现在铁寒山还有心回去争夺皇位——她已经预见到自己被一群暗卫追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悲惨生活了。不知不觉间,她竟然运用了凌天教他的隐匿之述收敛了浑身的气息。
铁寒山站了起来,在屋中走来走去,像是在烦恼什么,半天也没有说话。
“寒山,你是不是在担心姗姗?”顺二爷是个人精,哪里看不出来他的担心来自何处,“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而畏首畏尾。”
杨三爷却说道,“那丫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要是惹恼了她,不知道还会惹出什么事情来,我看寒山还是好好的跟她谈谈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