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虽没怎么见过陌生人,却一点也不怕。看见王猿他们,几步跑到近前,睁着大眼睛观望。花无憾见孩子可爱,便道:“小哥,你是这家的娃娃吗,怎么如此好看?你爹娘是谁?”
小孩眨着大眼睛道:“我没爹没娘,我爷爷说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拓跋玉儿一听这孩子父母双亡,甚是心疼道:“别听这个叔叔乱说,你在这里看什么呢?”
“看这把剑,真漂亮。我也想有一把,然后上阵杀敌,打契丹人。”小孩一直王猿手中的铁剑,童言无忌道。
“小哥,你要喜欢,那就给你看看。不过你可要小心,不要伤到哦!”拓跋玉儿一把抢过王猿手中铁剑,交给这个小男孩。
小男孩捧着宝剑,高兴的不得了。这剑虽不是什么重兵刃,可对于一个四五岁的还是来说还是有些沉重。小童两手抱着剑柄,宝剑真好立在地上。摸着剑鞘上的鲨鱼皮,小童一脸的惊喜,似乎得到了天下至宝一般,爱不释手。
可惜力量不够,拔了几次,都没能把剑拔出来。悻悻道:“等我长大了,一定能拔出来。”脸上满是志气。
却在此事,一个丫鬟从后院跑了出来,焦急道:“我的小少爷祖宗啊,您怎么又乱跑了。一会儿老爷知道了,又该责罚了。快快随我回书房读书。”
三人互看一眼,这家老爷定然就是张守恩,那这孩子自然是张守恩的孙子。不过张守恩明明有儿子,又为何说孩子没爹没娘呢,三人不禁纳闷。
“复生?你怎么这个时辰不在读书啊?难道又想挨打不成?”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明明在家依旧穿着一身浅绿的常服①。
小童一听老者说话,慌忙把剑还给王猿,扭头道:“爷爷不要生气,复生现在就走。”说完,一溜烟的跑回后院书房。
王猿等人看着好笑,这孩子不仅活泼可爱,还有些鬼灵精怪,甚是好玩。对他又平添几分喜爱,拓跋玉儿、秋子嫣更是看的想抱一抱,亲亲他那粉嫩的小脸蛋。
那来者又转过头,冲着众人一脸笑意道:“不知哪位是少侠开岳剑王猿,不知找老夫有何贵干?”
王猿一听,确定此人便是张守恩,连忙上前,一施礼道:“小人王猿,见过张将军!”
“哎,不可不可!”张守恩连忙搀扶道:“你是御赐过称号的少侠客,又曾大殿救主,七星楼破敌。我一个区区七品崇仪使,可受不起啊。”
“老将军客气了,张家为国为民奉献一生。我等生逢盛世,全仗几位开国元勋所为,自然要以礼相待。”王猿连忙道。
张守恩听完,很是受用。他这人最是注重张家的名誉声望,对于王猿的说法,很是赞同。脸上的笑意,又是添上几分。
王猿又将身后几人一一介绍,其他的都是小人物,老将军自然不看在眼里,只是礼貌性的客气几句。可拓跋玉儿乃是郡主的身份,张守恩连忙施礼,话语中还多了几分恭敬。
几人寒暄一阵,张守恩把众人让到自己的书房之中,这才道:“不知今日,郡主和少侠来此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受人所托,来个老将军送点东西。”说完,王猿掏出锦囊,又把那柄铁剑双手奉上。
张守恩之前看孙子玩弄时,就觉得此剑有些眼熟,此时拿在手里,定睛一看,怒道:“这不是那个姓况混账的铁剑吗,怎么在少侠手中。”
众人一听,知道这两家确实有旧仇,看来当年街头巷尾传出来的确有其事。不过那些都是过去了,况大哥如今为国捐躯,无论怎样也不能再被如此辱骂。
王猿正声道:“此乃武德司燕云十六州副使况天佑将军遗物,受人所托,送与将军。至于那锦囊,乃是武德司燕云十六州统领马小玲所托,一并交予张将军。万望将军不要再辱死者名讳。”
“什么?他是武德司燕云十六州副使?他的遗物……他已经死了?小玲也死了?”那张守恩根本没在乎王猿的态度变化,而是吃惊的问道。
“况大哥为保军机传出,诱敌瀛洲城南门,力战辽军三百余人,力竭而亡。”王猿忍着泪水,一字一顿的说道。
只见张守恩一屁股坐在椅凳上,双眼空洞,半晌双目紧闭,表情痛苦。
拓跋玉儿见状,问道:“张将军,您没事吧。”
张守恩收拾心情,道:“郡主放心,老夫没事。”而后,也不二话,拆开马小玲的锦囊。
只见里面装着两封信,一封署名况天佑,一封署名马小玲。
张守恩先打开况天佑的信函,看了一会,也没什么表情,又放在桌案之上。而后又打开马小玲的,看完之后,泣不成声。
王猿等人也是傻愣在哪,这人前后情绪变化之大,不知这信中写了什么。众人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拓跋玉儿,仗着郡主的身份,又上前,询问:“老将军,怎么了?”
张守恩却好不理会,越哭越凶,最后更是边哭边怒道:“是我错怪了他,是我害了他们两个。我这个当爹的,真是禽兽不如。”说完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五个猩红的手印,顿时出现在面庞之上。
这一下,众人可不敢只杵在旁边看热闹了。王猿连忙一个健步冲过来,拦着张守恩,以免其再伤到自己。王猿那力气,是个张守恩也比不过,自然无能在做自残之事。
王猿焦急道:“张将军,无论发生了什么,您这么做也无济于事。还是节哀顺变吧。”
张守恩又哭了半晌,才勉强收拾心情,道:“让诸位见笑了。至于事情经过,诸位看看这封信就都知道了。”说完,将手中的两封信递了过来,给王猿等人看。
待信看完,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想不张、况两家居然发生过这么多事,真是人生无常,世事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