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是非一看事成,自然朴刀一拼,刀棒合一,持刀在手。也不顾生死,见人就看,碰人就杀,势要将所有守备注意吸引到此。为两兄弟争取机会,也为众人脱身争取时间。
如今正是越乱越好的时候,最是适合这般张扬行事,惹来注意。瀛洲守备军一看粮仓被少,也是乱作一团。刺史下令,赶往粮仓救火。于此同时,见到赵是非大杀四方,以为是敌袭,命众人围剿。
赵是非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借助这粮仓草棚多,道路少的地利。在火场左突右冲,妄是一群兵丁,辽人一时也那他没主意。
在里面搅合了又一炷香的时间,赵是非眼见对方弓弩手已经赶来,连忙翻墙就跑。后面也是追兵不断,紧紧相随。赵是非行镖多年,讲究的就是胆大心细。即便此时抱着必死的决心,依旧没有乱了分寸。
铁手狮子带着这伙辽兵,一路穿街走巷,往南城门而去。左转右转,还真有了一丝生机。
正暗自庆幸,突然前面墙头跳下一人。一袭黑衣蒙面,但是给人一股涵义。只听此人道:“我还道是什么样的人物,原来不过如此。这瀛洲城全是饭桶,还得老子亲自动手。”
说话间,手中抽出一柄圆月弯刀,长舌一舔那刀刃,甚是恐怖。
赵是非赶到后脊发凉,知道这人恐怕绝非善类。只见那人嘿嘿一笑,暴起身形直奔赵是非而来。
赵是非手中朴刀连连招架,可根本不及对方速度。每次都被弯刀略过,在身体上划出一刀血口。铁手狮子强忍疼痛,可几次过招阻挡,都只是徒劳。
那人也不着急,只是在赵是非身上划下血痕,却不夺其性命。就像捕鼠之猫,慢慢玩弄自己的猎物,人最为绝望的痛苦。他就是喜欢,那种猎物被玩的疯狂之时,再一刀刺入心脏的快感。
眼看赵是非浑身刀伤,血流不止,一身夜行衣已经被血液浸透,甚是恐怖。即便如此,这位杭州分号的赵镖头依旧强忍痛楚,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之下,苦苦支撑。
那人也是玩腻了,道:“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最无趣的猎物。罢了,我也玩腻了,看在你能硬撑如此之久的份上。我便告诉你,你是死在何人之手,也好瞑目。取你性命的,乃是我鬼手阎王鲍伺。”说罢,身形暴起,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
赵是非朴刀根本阻挡不及,就已经被鲍伺近身。眼看圆月弯刀自下而上撩起,一刀将赵是非开膛破肚。
鲍伺一击命中,闪至一旁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不知阁下大名?”
“呸!”赵是非根本不答,啐了一口倒地而亡。
再看鲍伺,右大腿上,一个恐怖的血窟窿,让人触目惊心。
这赵是非人送绰号铁手狮子。这狮子,自然说其脾气火爆。而前面的铁手,也是有所出处。可不要低估了此人,能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还开起腾龙镖局这样的大号。可不是靠着一个朝廷命官的姐夫,就能成事的。
原来此人善事一件暗器,便是飞天铁手。这暗器乃是一种飞爪,一旦击中,哪怕是铁甲都要被抓下来一块。
往日了赵是非并不常用,这种杀手锏,一定要生死存亡之时才能出手。否则人人堤防,这暗器还有什么作用。所以,就算当时被秋子嫣打劫,自己眼看败北,都不曾使用。否则,这暗器一出,秋子嫣一膀子力气也凶多吉少。
与鲍伺搏斗,赵是非一直捏着这暗器。可自己功夫不及对方,冒然出手,恐怕再无良机。知道鲍伺下杀手之时,全力一击冲向赵是非。
铁手狮子知道自己根本拦不下对方,干脆孤注一掷,全无抵抗。反而全身心投入,在挥刀上撩的最关键一刻,扣动绷簧。铁爪飞出,鲍伺也是毫无防备,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可惜由于身体中刀,赵是非身形变转了方向。最终这一铁爪只是抓到了鲍伺的大腿上,却未能致命。
不过即便如此,鲍伺也是大腿一块肉被抓了下来,漏出里面森森白骨甚是吓人。这位鬼手阎王千算万算,没算出来这赵是非居然如此决绝。虽是敌人,也不由得不敬佩一二。
周围房上,又是几人跳下,个个黑衣蒙面身手矫捷。来到鲍伺近前,恭敬道:“副统领!”而后取出刀伤药,为其包扎伤处。
那药粉散入道口,最是疼痛,可鲍伺眼眉都没有挑一下。镇定道:“宋国奸细,就在瀛洲城内。‘杀’字营听命,马上分散,与夜枭营配合,缉拿奸细。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话音一落,除了包扎伤口的这人,其余的领命而走。各奔东西,缉拿王猿等人。
这些黑衣人已经不是鲍伺之前的手下,‘杀’字营的精锐“夜猫”。自打鲍伺刺杀杨延昭不成,夜猫死伤众人,楚王韩德让大发雷霆。若不是旁边王莽求情,恐怕已经被斩首示众了。
韩德让念其往日有功,虽没赐死,可也罢免了他统领夜猫的权利。让他带了一只杀字营的部下,在瀛洲、莫州一带潜伏,伺机刺杀一些带兵巡逻的宋国守边将领。近日辽国准备攻宋,有情报被宋人间谍窃取。故此命他率领手下在瀛洲驻扎,辅助肖听、尚观缉拿奸细,铲除宋国卧底在辽的奸细暗探。
看手下领命走了,鲍伺有看了看身旁为自己包扎的那人。只见其将一块药膏捏软,正在堵鲍伺大腿上的血窟窿。询问道:“死的是谁?”
那人毫不拖泥带水,答道:“镇远镖局杭州分号,铁手狮子赵是非。伤您的正是其成名暗器,飞天铁手。”
“活了四十多年的家伙,果然都是人精。”鲍伺感慨道。“留个全尸,改日送回宋国,也算敬他是条好汉。”说罢,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赵是非,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转身离去。
直奔瀛洲城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