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回了大名,天天都是些我爹的狐朋狗友。我这还不是在家太无聊,才偷偷溜出来玩玩。”秋子嫣唉声叹气道。
“那你怎么不早点去开封找我,非要在这乱来。”拓跋玉儿拉着她的手道。
“他这不伤势还没痊愈,别人又管不住我。他怕我自己去惹麻烦,就一直把我按在家里。”秋子嫣嘟囔着嘴。
这时候,赵是非走过来,警惕道:“王兄弟,你们认识啊?”
“赵大哥,这位是活算盘秋魁秋大侠的女儿,叫子嫣”王猿连连解释道,又对这秋子嫣介绍:“这位是我们镇远镖局杭州分号的赵是非,赵大哥。”
秋子嫣道:“还真是你们镇远镖局的啊!字号还写着杭州分号,一个脸熟都没见过,我还以为冒名顶替的。赵大哥,不好意思啊!”
赵是非连忙道:“原来是秋大侠的掌上明珠,失礼失礼。刚才都是误会,一会儿咱们就去大名府拜会秋大侠。”
秋子嫣道:“别别别,我爹知道了又该数叨我了。不过,镇远镖局怎么能跟辽人交易呢?我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可也知道如今两国交战,那契丹人更是害我们宋人不浅。你们这样做事,多没良心啊。”
这话说完,王猿、赵是非到是无话可说了。这姑娘话说的糙,可句句在理,实在不知怎么回答。
却听一直没吭过声的钱不尽小声嘀咕:“这位女侠这么说就不对了!”
众人一块回头看。王猿这才想起来身上还背着一个,赶紧把钱不尽放下来。就见钱不尽刚一下地,还有些不稳,侧歪了一下。
秋子嫣看这个一身少爷打扮的家伙反驳自己,问道:“那你说说我哪里错了?”
钱不尽活动了一下手脚,道:“宋辽之战,原本就是旷日持久。以战止战,起码也要十几年,甚是几十年的时间。但是贸易不同,若是以国富民强,不战驱敌。岂不是两全其美。”
钱不尽这番话,说的众人也是云里雾里。想不到这个出手大方的富家子弟,居然还能说出这番话。
拓跋玉儿点头,对其居然有些佩服。王猿不懂,问道:“这贸易,怎么大败契丹人?”
“你可知我们这趟镖,都是些什么东西?”钱不尽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
“茶叶,丝绸。”王猿不解道。
“对,正是茶叶、丝绸。不过这些可不是普通的茶叶,丝绸。个个都是上等货,每一车货最少价值千两纹银。而我们与辽国交易,换回来确实马匹和皮革。”
钱不尽一指镖车,“这些茶叶喝上几次也就没了,这些丝绸最多就是辽人皇室平日攀比穿戴之物。战场上,没人会喝了茶就能不吃饭,穿了丝绸就能刀枪不入。这二者,完全都是消费使用。除了让富人享受,炫耀,再无用处。”
“但是马匹,皮革不同。”张是非在旁顺嘴道。
“对,马匹、皮革不同。马匹可是骑兵必备之物,而且兵又是对付辽人的利器。老令公在世之时,若不是身边骑兵迅速,攻无不克。辽人也不会对令公如此忌惮,百般悬赏、暗杀。而皮革,更是制作铠甲的必备之物,无论马、步兵将,无人不须。我们以物换物,看似平等。对辽人得到的华而不实,而我宋人却能在增强自己的同时削弱敌人,何乐而不为。若不是如此划算的交易,朝廷也不会准许我们北上交易了。”钱不尽说了一堆,不少人都听的暗自点头。想不到这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居然还有如此见解。
“没看出来,你这家伙还挺有头脑。不愧为首富之后,经商之道如此了然于胸。”拓跋玉儿夸赞道。
“不敢不敢,都是平日里听爹他们说的。我也觉得有些道理,这才随便说说。”被人一夸,钱不尽有些不好意思,挠头道。
秋子嫣听了半天,也没听懂说了些什么,但又不好意思直说,就小声问拓跋玉儿。“他说的对不对。”
“当然对了,而且还很有一套。你可知我堂兄李继迁为何受到辽王器重,不惜借兵借马,帮助大夏立国。正是因为我大哥为辽国想出了办法,解决契丹人的困境。若是辽宋贸易如此下去,恐怕日后想打都打不赢宋人。别说燕云十六州要丢,辽国都要纳入宋人疆土。”拓跋玉儿小声回答。
“这么厉害,这小子是谁啊?”秋子嫣低声问道。
“二位姑娘别嘀咕了,在下钱不尽,父亲是江南的商人。”钱不尽将两人之言都听在耳中,忙自我介绍道。
“他爹是江南第一富商,钱万三!”王猿补充道。
“哎呦,想不到还是块肥油!”说完,秋子嫣眼冒金光,上下大量起来。似乎在看一只待宰的肥羊,就差留口水了。那钱不尽顿时感觉后脊发凉,有种被虎狼盯着的感觉。
拓跋玉儿一通她,“行了,别乱来!”
赵是非一看都弄清楚了,赶紧做和事老。又提及登门摆放秋魁之事,秋子嫣推卸不掉只好答应。
众人这就要走,王猿突然觉得哪里好像有点不对,挠头道:“还像差了点什么。”
拓跋玉儿和钱不尽也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对劲,却见镖队中有人提醒道:“赵镖头,那花公子还躺着呢!”
这一下几个人才反应过来,去查看花无憾的情况。秋子嫣大大咧咧道:“没事没事,就是些软骨散。鲁大娘教的,见效快,不死人。躺地上睡一觉,三四个时辰就好了。”
王猿气道:“还睡一觉,赶紧弄醒啊!”
秋子嫣尴尬一笑:“鲁大娘说死不了人,所以后面再讲解药的时候,我就没听进去。”合着这姑娘光学怎么下毒,怎么解毒全然没听。
旁边跟镖的一听,众人也是一脸冷汗。这女侠果然是个硬茬,这让花无憾碰到,算是到了霉运。
大家没辙,只好将其扔在车上,让秋子嫣领路,赶往秋魁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