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子昂对香荷说了实话。香荷有些疑虑地问:“就你俩在山里?”他不假思索地点下头。她又不温不火道:“这事儿在村妮姐家说怕啥?还非得去山里?”他还头次听她这样责怪的口吻问他,意识到她心里在不痛快。之前他为婉娇、芸香办什么事她都支持,理由是婉娇、芸香救过她他的命。可自从她也看了何耀宗写给他的遗书后就变了,虽然什么都不说,但神情中已经透出她对婉娇、芸香等女子的排斥。这时他更加感到很不安,忙将她搂在怀里哄道:“之前不跟你商量了吗,盖的房子有她的,我是让她先看房子,再和她露她男人、孩子的事。她现在连个家也没有,这样做就是让她觉得以后还有着落,也就不那么难过了,要不她真就没奔头了。你也说过,她是咱的恩人,咱得拿她当亲人。她是当妈的,自己孩子没了,心里能好受吗?你看,你也快当妈了……”她忙用她的白嫩秀美的手捂他嘴道:“别和我比。”看她确实在生气,问道:“你生气了?”她淡淡道:“没有。”说着要转身。他哄她开心,亲她的手,又掀起她的衣服,贴着有些隆起的白嫩肚皮上听,她仍不笑,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他这时在想,再过些日,香荷的肚子就要把衣服鼓起来了,走路也会不方便了,他不能天天撇下她在家,自己钻进山里守财宝,他决定就将看管财宝的事交给婉娇。她已经和她娘家断绝了关系,与何家的人也不能往来了,现在除了还不懂事的丽娜,他是她最值得依靠的人,他绝对相信她不会算计他。
因心里一直不放心婉娇自己在山里,他更不想惹香荷不高兴,说马上把芸香等人也送进山里,这样她们互相照看,他也放心地在家守着她。她仍淡淡道:“你忙吧。”便去西屋吃早饭了。接连受到冷落,他也心中不快了,没去西屋吃早饭就去了村妮家,将芸香和若玉母女俩也带进山里,并带了四套被褥和一些食品,暂时先将就着,回头将把居家过日子的其它东西也都送进山里。
婉娇仍很哀伤地躺在地铺上,听见子昂在门外叫她,一边擦脸上的泪,一边起身去抽了门栓,见芸香和若玉母女被带来却不见丽娜,急切地问:“丽娜呢?”他猜她是因已失去儿子这时怕再失去女儿,忙解释道:“丽娜没事儿,她和玉莲一块儿玩得挺好。你要不放心,我这就回去接她。”婉娇确实害怕再失去女儿,已经一天一夜没见着了,这时就想看着女儿在她身边,但又不忍再折腾子昂,说:“明天吧,千万把她带来,我想她。”说着又哭起来。芸香是在来的路上听子昂说何耀宗也死了,惊得一路都没缓过神来,想着何耀宗待她如亲生女儿般,越想越难过,这时见婉娇红肿着眼睛又哭起来,也控制不住自己,与曾经关系很紧张的婆婆抱在一起哭。
若玉和亚娃也都知道了婉娇又丧夫的不幸,见婉娇、芸香伤心地哭,不知该怎么劝,只是跟着流泪。子昂想立即回去把丽娜也带过来,但考虑芳子、顺姬也得接过来,怕白天人杂,被不明外人认出来,便决定天傍黑时去接她们。
玉莲听说子昂已经在山里盖起四套砖瓦房子,这时见家中客人接连都去山里,显得有些不安,央求子昂道:“大舅,我也去住新房子。”子昂对村妮说:“她愿去就去吧,那边人会越来越多的。”
村妮这几个月来天天为子昂带来的人忙得不可开交,倒也天天过年似的,可热闹的气氛骤然变得冷清,心里觉得空落落的,泪盈盈道:“死丫崽子,就好凑热闹。行,她是你外甥女儿,想带就带走吧。”见村妮有些伤感,他说:“我马上接着盖房子,到时你和姐夫也过去,那头都是亲近人,互相能有个照看,等房子再盖好的,你们就把家都搬过去。”村妮只说:“到时再说。”边说边送他们出了屋,外面已经黑下来。
藏有财宝的房子虽然有炕,但因没有炉灶和烟囱,所以不能点火烧炕做饭,便上了锁,钥匙交给婉娇把着。后盖的三套房则应有尽有,只要把炕烧干,再铺上席子,人便可在上面睡觉了,要是抹了墙糊了棚,那就是整整齐齐的住家了。
子昂分配了这三套房子,先留出一套给自己的父母,左间给父母住,右间让芸香一人住;母亲喜欢芸香的勤快,芸香也和母亲亲,这样安排一定都满意。父母得等香荷生下孩子以后才能过来,到时让津梅母女三个也过来。婉娇、丽娜住一套,先可着左间收拾,村妮一家若是近期过来就暂时住右间。若玉、亚娃和芳子、顺姬住一套,母女俩住左间,芳子、顺姬住右间。房子少时就先这么住着,待房子多了时,村妮一家和芳子、顺姬都要分出来另立门户。芳子、顺姬若有机会回到她们国家就回去,如果没有机会,这里也会有她俩的家。津梅带着两个女儿也算一家,至于她今后怎么与春山偷欢,他绝不去打扰。还有要从牡丹江、乜河接来的,都是一家一套。小青带着孩子单算一家,如果景祥回来,就说和他圆了他俩曾经破碎的梦,毕竟孩子是他俩亲生的。
下一步,他将在龙凤内找工匠盖住房和厂房。这时他才将盖房子的事告诉林海、万全等哥哥们。哥哥们自然不知他在玩心计,只是埋怨他拿哥哥们见外,这么大的活也不招呼一声。
子昂笑道:“我不能啥都麻烦你们,你们也都挺忙的。要真想帮我,大活儿都在后头呢!马上我就要盖厂房、按机器。这些事儿,就都得靠哥哥们帮忙了。”大家竟都觉得子昂有情有义。凤仙说:“九弟,你要说现在就安机器,我用不上三天就给你办到。”子昂说:“现在厂房还没盖呢。开始那些干活的都是管老板给找的,可钱不能光可他们挣,他们出家在外也有些日子了,家里都等着钱花,我就让他们回去了。剩下的砖瓦木匠活儿,我想在咱当地找人干。”铁头说:“我给你找,他们不敢黑咱钱,干不好咱还不给他钱。”子昂说:“该多钱多钱,活儿能说得过去就行,谁都不容易。那五哥这事就麻烦您了。七哥,等厂房一盖好,你就把机器运过来,用多钱你说。其他各位哥哥,就等买卖开起来后各显神通了,多一条销路,咱就多条财路。老弟还是那句话,挣钱大家花。大爹说的对,钱攒多了就有没钱花的,咱钱多了就大家花。”万全说:“大家花也不能满街扬去,总得有个亲戚里道儿的。”林海对万全说:“行啦,这些事儿咱就别操心了,生意是子昂的,他想咋办就咋办,咱就帮帮他就行。咱这个老弟,心眼儿可不少,咱都不行。”立刻又笑着补充道:“但老弟心眼儿不坏。”子昂听出林海话里有话,不知是怀疑自己还是埋怨自己,忙说:“大哥,老弟年纪小,有些地上可能想得欠妥,哪有不是的,哥哥们尽管说。”林海一笑道:“不说了,去看看你盖的房子。”
子昂将哥哥们带到“龙封关山庄”。见子昂把房子建在这里,哥哥们都很惊讶。万全惊讶道:“我的天,你咋选这个地上盖房子?”见大家都吃惊,子昂问:“这块儿咋的?我看这儿以前住过人家,还有山有水儿的,多清静,跟世外桃源似的,不好吗?”林海问:“你在这儿没遇着狼啊?”子昂说:“见过一次,可一放炮都给吓跑了,这阵子没见着,就是夜里能听见有狼叫,离这儿挺远的。”万全也问:“那你没见过死人骨头啥的?”子昂一惊问:“啥玩意儿?”林海说:“我不问你为啥喜欢这儿,但我告诉你,十多年前,这里到处都是死人,就那么亮在外面没人管。后来这里又到处都是狼。”子昂不安道:“我看这儿原先就是人家呀!”林海说:“是人家,但都是胡子。最先这里叫马架子,也叫胡子窝,后来让东北军给端了窝,胡子死了没人管,又变成狼窝了。头些年,这里狼多得你数都数不过来。我们在别处也打狼,可这儿的狼都吃过死人肉,我们从不在这儿打。”
子昂不禁毛骨悚然,想起米秋成说过东北军曾炮轰土匪窝,但只说从那以后这的土匪就没有了,也没说炮轰具体在哪里,死了多少人,看来这些土匪都是死在这里了。但他还是装出坦然的样子道:“我还真没看见这儿有死人骨头。”万全说:“死人真有过,当时遍地都是,我是亲眼见着的。当年这帮胡子可厉害,有一百多号人,一人骑匹马,啥家伙都有,专门抢大户,连宁安、牡丹江的洋行都抢过。后来听说他们又劫了东北军的军饷,东北军就调来两个连的兵力把这围起来了,用枪打了一整天也没管用,还死了好几个东北军。有个营长就火人了,又调来炮兵把这儿给轰了。炮轰之前,我们警察所的人也都拉过来帮着东北军。我们早就想把这伙土匪清理掉,可人少又没炮,根本惹不起他们。用炮轰完后,东北军从这拉走不少东西。我们也寻思进来捡点漏儿,可他奶奶的,就剩死人、死马了,到处都是。死人俺们也没管,死马都拉回去卖肉了,便宜,两天就卖光了,我们就捞到这点好处。后来听说这里都是狼了,就再也没来过。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可能来过。日本人来之前,有个要饭婆子去警察所打听马架子。我当时还纳闷儿呢,马架子就胡子待过,胡子让东北军打光后就再没人住过,可她一个小脚女人咋打听这儿呢?一问才知道,她家是什么放牛沟的,在牡丹江那块儿。她男人就是胡子,那年从家走后就再没回去过。她听她男人提过马架子,可不知在哪,就到处找,说找了好多年才找到这儿。我跟她说了,马架子早让东北军给端窝儿了,她跟疯了似的,非要进山去找。我还跟她说,马架子早就没人住了,已经变成狼窝了,她根本不听。我也没再管她,后来再没见过这女人,没准让狼给掏了。这和咱没关系,我那么和她讲她也不听,那就是老天爷的事了。”
这时,林海见新盖的房子里已经有人住了,就问子昂:“人都住进来了?”子昂神色不安道:“我不知道这里以前是这样儿,我救回的那些人没地上住,就让她们过来了。千万别跟她们说,她们都胆儿小。”林海对子昂埋怨道:“你可真能作妖啊!你倒是先让俺们来看看哪!”子昂心里想:“要不是为了隐蔽那些财宝,我才不会在这里盖房子!让你们先来?那我的秘密不全露了!现在藏宝是最主要的,咋的也得硬挺了。”便说回头再去请教一下云济道人,然后领着大家看房子。
看了各套新房子,与这的女人们也都见了面,不唠新房子盖得如何,都为姿se诱人的女人们感到惊讶。万全、凤仙更是看得目瞪口呆,看得婉娇、亚娃、芳子、顺姬、芸香都不自在,直到被林海上一手下一脚地提醒他俩才缓过神来。林海说:“咱都回去吧。”说着先出了屋。
大家跟着出来,随林海朝回去的方向走。万全和凤仙在后面感慨万分地唠起屋里的美女如何娇美、哪个更美、甚至哪个部位迷人,有一些下流。林海一副厌烦的神情,回头看了他俩一眼,见万全、凤仙笑嘻嘻地唠得投入,便停住脚步,后面的人跟上来也都停下。
林海问子昂:“你决定在这儿开油坊了?”子昂说:“已经这样了,要不那些钱不白花了。”林海叹口气道:“真不知你咋想的,你主意可真正。行啦,这是你的事儿,咋整你自个儿定吧,我们能帮就帮,不用俺们,俺们也不掺合儿。”子昂不知说什么好了。铁头安慰子昂道:“别怕别怕,这世上只有活人最可怕,别的你啥都甭在乎,只要能挣钱就行。”又对林海说:“没事儿大哥,反正出了油都往外头送,不说谁知道?地上别扭点儿,但有一点好,肯定没人来偷,上这儿偷东西,还不累个好歹的?要在人多地上干,子昂还得找人护场子。我看这儿挺好!”见空地上到处是砖垛,又问子昂道:“你弄这些砖够盖个村子了,弄个油坊干啥用这老些砖?”子昂说:“已经弄来了,哪块儿能盖房子就都盖上,将来肯定用得着。”山鹰笑道:“不怪大哥说你心眼儿多,多得俺们直发懵。”子昂更难为情了。
铁头挖苦山鹰道:“你懵了?那你肯定做不了大买卖。九弟要做大买卖,心眼儿不多哪行?”又对子昂说:“你快点儿开张吧,我那帮弟兄都没心思出场子了。也不知他妈咋的了,这阵子回回开场子也拢不上多少人,一个个累得喝哧带喘的,去了白看热闹的,根本收不上几个钱儿,就等着和你一块儿干呢!”凤仙问:“你盖这么多房子,买机器的钱你还有吗?”子昂说:“钱还够,等我把这头忙差不多的。”凤仙又说:“那你把钱备好就行,等你这边都完事儿了,我就找人把机器给你拉来,人那头也等着用钱。不过我跟他们定好了,机器咱肯定要,到时一手钱一手货。”铁头得意道:“别看这地上别扭点儿,到时这块儿可以点电灯。要说整个龙凤,老田家算是最大户,那也没用上电灯啊!到时侯,就属这块儿亮!”万全不屑道:“日本人在北河套早就用上电灯了。”铁头不满道:“你尽给日本人长气!日本人有电灯还咋的?他亮他的,咱亮咱的!甭管咋说,整个龙凤关,就咱九弟敢和日本人比。你看那些砖,日本人盖营房咋的?那砖厂也得可着咱先来不是?这也叫张呈!”凤仙也为子昂鼓劲道:“对,咱就和日本人比。前天我们去牡丹江唱堂会,听说日本人在大河口建发电所,咱用油发电,他们是用煤发电。”铁头说:“甭管用啥,都是发电,他发他的,咱发咱的,就是跟他比,咱就是有张呈!”然后笑看问子昂道:“是吧九弟?”子昂感动地点头笑,说:“这些砖还能盖不少房子,回头再给哥哥们一家盖一套。”他猜林海、万全等人一定忌讳这里,让一让,来了可帮他壮胆,不来也是他开始的想法。果然林海说:“快拉倒吧,我嫌瘮得慌。”忙又改口道:“噢,油灯我用惯了,冷不丁用电灯,害怕晃眼睛。”大家都笑。凤仙说:“大哥不愿来那俺们来。”林海斜看一眼凤仙道:“我不是不让你们来,我想说,咱哥们儿有这份情义不容易,都好好珍惜点。有时你心是好的,可偏偏事情弄得挺糟糕。我是说,哥们再亲,最好别都往一块堆儿扎。住家过日子就这样儿,分开点儿吧,这心都往一块儿聚,可要真聚到一堆儿了,这心就容易往外分了。我就是分家分出来的,也不是处不到一块儿。你们记住,到了一块堆儿,没有舌头不碰牙的,还是远点儿香。有多少人家好好的,可说分就分了,你再看他们分家时都高兴吗?没有高兴的。哪个当老的愿把一帮儿子分得动一个西一个?不都想儿孙满堂地聚在一块儿吗!可有时候你不分还真就不行。本来就是一家人,啥应该?啥不应该?多了少了、你的我的,你分不明白,等你真要想分明白的时候,亲兄弟、亲姐妹的情份可就不明白了!有些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不是那回事儿了。子昂有这份心,那是他的情义,咱得领。可咱们这份情义到底能多久?咋样儿才能久?让我说,咱别往一堆儿扎,可心要往一块堆儿聚,该帮的一定要帮,让子昂好好在这儿做生意,咱就别添乱了。”凤仙忍不住道:“咱过来也是帮九弟的忙儿,咋是添乱呢?”林海冷眼看他道:“我就怕你添乱。”凤仙不服道:“大哥真能说笑话儿,我能帮九弟不少忙,添乱不可能!”林海眼睛一瞪吼道:“我怕你惹祸!你还不明白?”
大家都被林海这突然一吼惊呆了,不知他发的哪股火。林海火气不减,用指点着凤仙道:“你瞅你刚才那熊色样儿,没见过女人呢?她们是都长得仙女儿似的,我看着这心里也舒服,可看一眼就行了呗,咋眼珠子都要进去了!你干啥呢?你还有点儿哥样儿吗?你在别处咋看我不管,刚才那几个是子昂冒险救出来的。子昂为啥冒这险,那都是帮过子昂、救过子昂的!没有她们帮,没有她们救,我们今天能有这个九弟吗?再想想子昂这一年多对你们都咋样儿,咱总不该日子比从前好过了,就啥都不在乎了吧?不假,子昂有钱,可有钱的人多了,给你一分了?再有钱不如有一份心!”
这时万全也很不自在,苦笑道:“大哥是骂着老七,敲着老二。我也觉着咱今天有点儿不象样儿,不过男人嘛,这也是身不由己的事儿,大哥骂也骂了,敲也敲了,道理也都讲明了,往后就都忍着点儿,别那么没出息,也给咱九弟争点儿面子。”
林海态度缓下来说:“老二,我今天和老七发火是有原因的,你问他我该不该骂他?”万全先一怔,问凤仙:“你到底惹啥祸啦?”凤仙显然没怪林海冲他发脾气,这时央求道:“大哥,给七弟留点面子。”林海说:“来时我说不给你留面子了吗?可你看你刚才那一出,我这当老大的都没面子了,你还要啥面子?老七,要讲兄弟情义,你不差事儿,但咱们在盟誓中可不光是兄弟情义,还有家人、媳妇儿,对吧?你咋对你媳妇儿的?你要有能耐,就光明正大地娶二房、娶三房。城里大户人有娶十房、八房的,那叫能耐!你这算啥呀?偷偷摸摸的,肚子大了,瞒不住了,弄得两头又哭又闹的!就算都是你媳妇儿,你对谁好了?我可跟你说,你自个儿的梦自个儿圆,但你亏了哪头儿我都不饶你!”
谁都明白林海的话,子昂更是感激不已。刚才婉娇、芸香她们被万全、凤仙色迷迷地盯着看时,子昂只感觉她们在受奸淫一般,心里很不舒服却不好说什么,终于有林海这一箭双雕的骂才觉得心里痛快许多。见凤仙无地自容的样子,他忙圆场道:“大哥别生气了,咱唠点别的,我正有事儿求你呢。”林海又横了凤仙一眼才对子昂说:“有事就说,求啥?”子昂说:“我想让您帮我弄支猎枪,我担心狼再来,要有支枪就不怕了。”万全为摆脱尴尬,也讨好子昂道:“这事儿二哥给你办,我那有闲枪,就是旧点儿,装上子弹也能用,你先拿来用,等有机会给你弄杆三八大盖儿。你当过兵,不用教也会使,打几只狼算啥?”山鹰说:“那可不是几只!我一次见过上百只,要是这伙来,一个人还对付不了呢。”见子昂有些不安的样子,万全责怪山鹰道:“你别头些年的事儿吓唬人。麻杆儿打狼还两头怕呢,咱用的可是枪,还在乎有多少狼?”又对子昂说:“我给你弄两支来,再给你备一箱子弹,到时你过枪瘾,俺们来吃狼肉。”
气氛缓和许多,山鹰笑着问:“这的狼肉你敢吃?”万全说:“有啥不敢吃?你不就说这的狼吃过人肉吗?你从你屁股上割块肉,烀熟了我照样敢吃!咋说也是后秋儿啊!”大家都笑,万全又说:“都过去那些年了,那群狼估计老也老死了,现在都是狼孙子了。”林海说:“行,到时打了狼给你送去,别把狼心也吃了就行。走,回去吧。”说着先走了。万全笑道:“看见没?大哥是怕我狼心狗肺呢。”大家笑着离去。
送走哥哥们,子昂去了婉娇的屋,佳丽们都聚在这里说话,说的都的子昂的哥哥们。婉娇对子昂说:“你这些哥里,可有不地道的。”若玉也忙说:“是,子昂啊,你得小心着点儿,男人心里有啥,我从他眼里看得明白儿的。”子昂却笑了,说:“他们不敢欺负你们,我大哥刚才为这事儿把他们好通骂,我看都老实了。我这大哥还真行,挺压事儿的。”婉娇又说:“你这大哥可怪吓人的,生你气呢吧?”子昂忙说:“没有,他说这块有狼,是对咱们不放心。”一听说有狼,芸香不安地往窗外看。子昂说:“在屋里没事儿,出屋注意点儿就行,等工匠们再来,我让他们把这片房子都砌上围墙,有前院有后院,那就没事儿了。”女人们这才放心。
子昂却不放心。他听哥哥们说这里曾死过那么些人,担心这里真会闹鬼。但他又实在舍不下这个被他用来建成他的世外桃源的藏宝地。刚才他在哥哥们面前做的决定,也是他硬着头皮说出的,他只能去山神庙求助云济道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