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渺转过头,她很好奇是怎么样的人,能吸引思娘的注意。
入眼的是一张清俊的面颊,来人的五官并非多么出奇,可他却胜在有一份清冷的气质,而这并非做作,好似浑然天成一般,让人感觉如面对一块淡凉的青玉。
迎上那双清冷的眸子,林渺心中突然出现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个男子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游大家……”那清冷男子冲思娘微微一点头。
而思娘面对这不冷不热的一声唤礼,反而露出一脸欣喜的表情。扭着蛇腰一下子就出现在了那男子的身前。
“听琴啊,你终于愿意出来走走见见奴家了。现下可是想通了?”
看着一脸媚意的思娘,听琴慢慢的撇过脸,仍然淡淡的说道:“恕难从命……”
听他如此说来,思娘脸上仍旧笑意盈盈的只是那美眸中的温度却降下了不少。
“呵呵……看来你还真是没分清现在的情形哩!”思娘掩唇笑道,她那双媚眼扫了一下梵香子,酥媚的声音懒洋洋的说道:“做人还是要识时务的好!搞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我这儿可不是那东阳的百草阁,呵呵……听琴呐……你自己可要想清楚哦!”
她这话是在说听琴可是也分明附带着警告梵香子,告诉他们明白现在自己身份,许多事情都由不得他们做主!
而林渺在听到东阳百草阁的时候,脑子里的记忆一下就给打开了,难怪她会觉得眼前这清冷男子会这般眼熟。他不就是那个在百草阁看了自己一眼,就怀疑自己是女子的那个头牌听琴公子嘛!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林渺有些感概,那梅家被毁百草阁自然也倒了,这个昔日的头牌现在也落得个如此下场!看着听琴那副清冷的样子,林渺心里实在有些想不通,如此的男子怎么会愿意来做基佬这如此下作的行业!
似乎感受到了林渺的视线,听琴目光微微一移与林渺四目相对。林渺这次发现他那双幽潭般的眸子里竟然印刻着两个自己!
重瞳!
她突然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一个词语!她曾经以为只是书中胡诌的没想到,还真的存在。只不够,这样的一双眸子,确实有些妖异了!
这时,耳畔突然传来一声低喃。
“三罪,异瞳者!”
林渺恍然一惊!她这才想起那五宗罪中有一条便是杀异瞳者!而看着听琴她又有些疑惑,为何他还活着呢?
听琴看着林渺幽潭般的眸子闪出一丝细微的波澜,然后便折转身子准备离开。这时,却见一直沉默的梵香子突然开口问道:“你是弓长家的后人?”
听琴脚步一顿,只是踟躇了半秒就听他淡淡的说道:“不是!”然后便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梵香子看着听琴离去的背影,目光缩了一缩,俊脸之上毫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林渺虽然好奇那弓长家是什么可是瞧着梵香子那副表情,怎么也难以开口问道。
思娘听着梵香子说道弓长家两个字后,妖娆的笑了笑,道:“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人记得弓长家呢!”
她如此说道,却见梵香子毫无反应,目光仍旧看着盯着听琴离去的背影。
这为裙下之臣遍及四国的游大家脸上终于有些挂不住了,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目光似嗔似怨的瞪了梵香子一眼。然后突然对一旁伺候的童子说道,声音已是冷然。
“把这个黑汉带下去,随意做些使唤活路!”
这一通变脸来的令人措手不及,林渺自然知道这是思娘给的下马威。这游妓车队靠得就是脸皮吃饭,她和梵香子自然不会有什么事,可是老许就不同了。方才
梵香子如此拂了她的面子,这一口气她又怎么噎的下去!
思娘目光轻移在林渺和梵香子的脸上慢慢带过。见林渺还是那副战战兢兢的哑巴模样,而梵香子也恍若没听到一般,目光仍旧朝前。
难道是她猜错了?思娘心中仍然带着些疑虑。她如此作为自然不全是为了发泄心里的怨气,林渺这三人来路不明,她自然不可能全然相信,就连那那黑蛮大汉看似最为卑微,可是那眸子中时不时流露出的不羁风范,也绝非一般的家奴所有!但是她此次去琼京完全是为了躲避祸事,这些人若是有何图为,也不会选在现在混进来啊!
思娘一想起那个追在她后面说要扒她皮的狠辣贵女,脑子就一阵发疼,眸子里也闪过一丝惧色。
那该死的女人!若不是那个人的女儿,她现在又怎么会这般害怕!只希望自己的那些恩客可以把那该死的女人拖住才好!
她心中不耐也懒得再做些计较,挥挥手便叫林渺他们下去。
林渺如蒙大赦般的跟在梵香子的后面朝马车走去,而老许这被那个童子带去了车尾,做些吓人活路。林渺心中不忍,但是面色不敢流露分毫,直到他们二人回到马车后,她才深深的吁了口气,挑起车帘偷偷观察着老许的情形。
见到老许只是做些赶马的活计后她才松了口气。
她回过头,就见到梵香子正定定的看着他,墨玉般凤目隐隐间有暗光流华。
林渺被他看的全是不自然,尴尬的一咳,道:“那思娘可是有所怀疑?”
梵香子慢慢收回目光道:“怀疑是自然的,只是,她自己也明白利从险中来这个道理!”
林渺疑惑的一皱,她实在不知这其中有什么利害!
梵香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这只骚狐狸此番可是逃命到的琼京,要讨好那些贵人,自然需要……”说道这里他便停下了嘴,脸上有些难看。
林渺也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然后偷偷的瞥了梵香子一眼。其中的深意就不言而喻了,这些贵胄生活大都糜烂,饲养男宠在皇都之中也是很正常的事。显贵之极的郡王大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只是对于这些恶趣味他却是分外厌恶!
“这位游大家不是裙下之臣遍及四国嘛,怎么会落得逃命这个下场!”林渺有些疑惑的问道,“她现在这模样优哉游哉的也不像是逃命啊!”
她疑惑的看着梵香子,却见这位郡王大人狠狠朝她翻了个白眼,骂了句:“废话多!”
林渺心中腹诽:怕你这位大爷也不知道吧!
不过这游大家到底惹了什么人,林渺也懒得深究。反正这游大家既然敢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慌不忙自然是有多凭仗的,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
她看向梵香子,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是问道:“那弓长家到底是什么,那听琴的眼睛……”
她正问着就见梵香子突然灿烂的对她一笑,背脊倏然一凉,还未等她有些许动作,脑袋上就是一下剧烈的钝痛!
久违的……暴栗啊……
林渺捂着头瞪着梵香子,却见他的目光中流露着一股自己重来没见过的光华。这不由让林渺想起了那日在深潭边的歌声,当时这位郡王大人也是这般,好似在迷惘着什么。
不知为何林渺只觉得他的声音好像是穿越时间而来,在马车内变的幽远。
“世有异瞳者,诛之……玖栏厉,葵雨月。帝大都,琅邪王弓长,其家世代重瞳,虽非异色,也等同妄亵神谕。其家百口贬入贱籍,世代为奴……”
林渺咬着唇,她不清楚四国的历史,玖栏厉是多久前的历史她不知道。可是她没想到那弓长家居然那般显赫,却因为重瞳落得世代为奴的下场!
“那听琴是弓长家的后人?”
“也许吧……”梵香子语气淡淡的说道。
可林渺看他的表情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其中应该还有什么秘密才对!否则梵香子又为何会那般盯着听琴的背影不放!
这时,却听梵香子语气淡漠的问道。
“你相信这世间有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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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昨晚睡着了,没有码字,现在才刚刚码好,赶紧传上来。下午要去车站接朋友~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
盘丝道歉了,若是能够赶回来,一定争取把剩下的一章送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