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兢兢业业地听着,他对乌布喇儿姬的话题感兴趣,初来流星大陆,他要加速地对这片陌生的区域加以了解。
“要想做到有地位一点,就要做到第五级祭司长,也就是小满祭司长,往上走还有第六级中满祭司长,第七级大满祭司长。想我们这初级祭司长,连被朝廷官员接见的资格都没有,悲催呀!”
徐东问,“你就没有想到要回殇武大陆吗?”
乌布喇儿姬苦笑着摇摇头,“当然想,谁说不想?可是我回得去吗?想又有什么用?”
徐东说,“也不见得吧?不是有些朝廷大员经常出使我们殇武大陆么,他们是怎么穿越灵域的?”
乌布喇儿姬道,“据我所知,穿越灵域需要一种专用的法器,听说这种法器在整个流星大陆都只有九件,其中四件在魍魉帝国,魑魅帝国也同样只有四件,还有一件散落在民间,至今下落不明,连在哪一个帝国的民间都不知道。”
“这事儿是真的吗?”
“是真的。”
徐东想起一件事,他在殇武大陆两次见到流星大陆使者都是四人,他总算明白其中原因了,原来每一个帝国都只有四件穿越灵域的法器,所以必须把出使人数限制在四人以内。
“不过,我现在早死了回殇武大陆的心了,因为我即使能弄到穿越灵域的法器,回去也见不到一个亲人了,不,是见不到一个认识我乌布喇儿姬的人了,我虽说在流星大陆只住了五年,在我们大陆上已过三百年了,我熟人中没有人能活到那个岁数。”
徐东说,“那你就甘心在这里住一辈子啊?”
“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我有可能弄得到朝廷重点管制、需得国王亲授才能使用的哪种法器吗?
乌布喇儿姬说到这里,她看了徐东一眼,“不过,你好像有办法,你不是有两个会打洞的宝贝儿吗?让它们再打一个洞让你穿回去不就行了?到时候把我也顺便捎带上吧!”
徐东听出乌布喇儿姬语气里有讽刺意味,看来她还是不信超超和越越能打洞的事,他摇摇头,只在心里说,“不行咯,它们是按照神级兽念的指引才打出那条通道的,没有神级兽念它们是无法做成那事的。”
“徐东,算了算了,我也劝你死掉这份心思,既来之则安之,就别想那当岛主的事儿了,反正你回去那岛也已经易主了,几百年之后人家地位根深蒂固,你想夺回来难上加难了。”
乌布喇儿姬说归说,但是她从徐东眼里看出一些内容,知道他是不会放弃重回殇武大陆的,“你唯一的办法是接近国王,获取国王的信任,让国王派你出使殇武大陆,你才有可能得到那件法器。”
徐东问,“要怎样才能接近国王?”
乌布喇儿姬说,“比如从初级祭司长开始做起,一直做到大满祭司长,在魑魅帝国只有三位大满祭司长,当然就可以接近国王了。”
徐东说,“我……从来没有学过巫术,能干这一行吗?再说,做初级祭司长也不是说做就能做的,你能举荐我当初级祭司长吗?”
乌布喇儿姬道,“其实,做祭司长也不一定要学会巫术,相反,会巫术的人不适宜做祭司长,只需要会一些相应的法术就行。至于说到举荐,现在魑魅帝国有许多地方正差这样的初级祭司长,我可以向上一级祭司长推荐你去赴任。”
徐东说,“那谢谢你,我就全赖你的帮助了。”
乌布喇儿姬道,“没关系,谁叫我们是老乡呢?你在殇武大陆既然能当个一岛之主,证明你非等闲之人,刚才我也见过你把石头随意搬动的法术,你有这么好的功底,加上有两只神兽相助,一定能当好祭司长的。要是你以后当了五级以上的祭司长,可别忘了提携小妹一把啊!”
徐东连忙表示,“那当然!那当然!”
乌布喇儿姬说,“那……我就先教你一些简单的招数吧!”
徐东道,“好啊,你现在就教我吧!”
“当初级祭司长能应用的只有两种法术,一种是忍术,一种是催眠术,说到这两种法术你可能会说,这是多么常见的法术啊!是的,当好一个初级祭司长,就是要应用好这两门常见的法术。”
徐东觉得乌布喇儿姬有些啰嗦,但是不得不忍耐一点,因为人家教你的是你从来没有涉猎过的职业,自然有她细致一点的道理。
“从初月到月盈这段时间,是小妖们的情绪从安静变得亢奋的时期,每个月的月满之日,小妖们都会狂躁到极点,什么血腥恐怖的事都做得出来,作为一个初级祭司长,你的职责就是安慰这些狂躁的心灵。”
乌布喇儿姬继着说,“忍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一般的忍术,你必须要承受众多小妖的残暴肆掠,它们会用尖牙利齿撕开你的身体,喝干你血管里的血液,甚至掏出你腔体内的内脏咀嚼,这些你都要默默地忍受,不得表现出半点反抗的情绪,否则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祭司长。”
“所以,我教你的忍术是一种相当残忍的法术,它能自虐到你一见到就想呕吐的地步,而我们正是用这种法术来安慰那些小妖的心灵,让它们狂暴的情绪得到慰藉,让它们烧得滚烫的血液逐渐降温。”
说完,乌布喇儿姬把徐东引领到一间屋子里,这屋子的摆设非常奇特,墙上挂着、架子上放着、地上摆着的都是一些刑具,包括刀子、叉子、皮鞭、炼炉、烙铁等等。徐东不明白这屋子里为什么要有这些东西,难道练忍术用得上这些东西吗?
“这就是我平常用来练忍术的器具,如果你不看到这些东西,就一定会以为我是采用什么巫术,其实,忍术也是要练体的,通过练体达到练心练性的目的,你看——”
乌布喇儿姬高高地挽起衣袖,拿起一块烙铁放进炼炉,一团火星从炉头溅起,不一会烙铁就被烧得通红。她取出烙铁后看也不看就朝自己光着的臂膀上烙去,一阵皮肉烧焦的臭味扑入徐东的鼻孔,刺激得他的嗓子眼怪不舒服。
“怎么样?你是不是感到很闹心?要从事祭司长这门职业,首先就得我让自己闹心个够,不然当你被那些小妖啃咬身体时,不说难以忍受身体的疼痛,光闹心就把你弄得要昏过去。”
她又操起一把尖刀扎进自己小臂,看上去用力够猛,竟把臂膀扎了个穿心透,刀尖从臂膀下面伸出来,带着殷红的血迹,徐东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忙忙地将眼光移开。
“你看,光是这点小儿科就把你吓着了,要是来点儿大的手术你更受不了,罢了罢了,你不看就不看吧,过一刻你再点掉头来。”
徐东只听得一阵“嚯嚯”的响声,他闭着眼睛默默地数够了三百下,估计一刻已经过去了,再回过头睁开眼,居然发现乌布喇儿姬不见了。她刚才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现在去哪儿了呢?他把眼光在屋子里扫了一遍,让他看到的景象的确叫人晕厥。
就在刚才他数三百下的时候,乌布喇儿姬已经用刀子把自己大卸八块,支离破碎的躯体散落在地上,他再也不敢呆在这地方呆下去了,赶忙逃也似地离开了乌布喇儿姬的屋子。
去你妈的忍术!去你妈的乌鸡!去你妈的魑魅帝国!他徐东在殇武大陆征战十几年,指挥军队征服了整个大陆的土地,杀死的人类不下于一百万,却忍耐不了乌布喇儿姬的最寻常的“手术”。也难怪越越要被吓得胎儿流产,当初它看到的一幕一定比这更血腥。
“没有血腥就没有这乱石滩的安宁,我们做祭司长的就是牺牲自己来满足那些小妖的欲望,只有当它们的欲望被满足了,它们才不会造你的反,才不会犯上作乱,同时才会因为依赖于你而乖乖地听你的话,徐东你要记住,人是在满足他人的欲望时才征服他的人心的,至少在魑魅帝国遵循着这条守则。”
徐东惊回头,一个光鲜美丽的乌布喇儿姬站在自己面前,仅仅是一刻功夫她又将自己还原了,毫发无损完好如初,而且变得如此亲切可爱。在淡淡的月光映照下,也看得出她的脸像喝过酒似的潮红,这就使得先前看到的一幕犹如梦幻一般。
乌布喇儿姬道“这仅仅是动了一次小手术,就把你吓成这样,说真的,我这还觉得不过瘾呢!每次在月圆之夜动一次大手术,我就会有一种浴火重生的酣畅淋漓之感。”
“唉!”她叹了口气,“这不要紧,我最初干这一行时也是这样,可后来就习惯了,什么事都有个习惯的过程,慢慢来!”
徐东说,“就非要这么自虐才能干这一行吗?或者说,在流星大陆就非要干这一行才能活人?”
乌布喇儿姬道,“当然不是,你也可以有别的选择,不学习忍术也可以当祭司长,但那只能当一个最糟糕的祭司长;不从事祭司长的职业也可以照常活下去,但那样就只能与那些小妖为伍,活的像一个蛆虫似的没有质量。这样吧,你先回到城堡里去,好好地思考、好好地掂量几天,什么时候想干这一行了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