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知道,这世界上被称为“妖兽”的兽种太多了,不下于千万种,“妖兽”是对这些兽种的一个总的称呼。
虽说被冠以“妖兽”之称的兽种很多,但大致上可以归纳为三个大类:
一类是常见的猛兽,具体来说它们只能叫作“兽”,只要有山林的地方就会有,人们把它们分为一级、二级、三级,它们体内有兽灵石和兽元石。
另一类是在妖修的兽,兽类妖修分三大级别:兽灵、兽人和兽神,这类“妖兽”也比较多见,它们相当于人类的修真者,惯于和人类争夺修行资源。
还有一类就稀少见到了,它们相当于世间的隐修者,以提升自己的境界为目的,它们的修行境界有十二个级别,从三级起对应于人类的修行境界。
这类“妖兽”藏于深山和深海,有着自己特定的活动区域和地盘,它们一般不侵犯人类的区域,也不能容忍人类闯入它们的区域。
如果追踪溯源,便知它们是人类拓荒时期的受害者,人类开垦时将它们大部分驱赶到了深海,很少一部分隐藏在气候极其恶劣的大荒山岭。
以前,徐东和皇剑师一起两进猎国,在母猪林狩猎杀死的就是第一类“妖兽”,这一类“妖兽”原本数量较多,也因为人类的滥杀而急剧减少。
徐东上无量岛之后,在岛上见到的那些与莫扎族争地盘的妖族,和在海上见到的那些海妖,以及后来登岛的“鲛人”和打洞的“海怪”,都是属于第二类“妖兽”。
现在,徐东要去太寿山猎杀的就是第三类“妖兽”,这一类“妖兽”离人类最远,其修为与人类又最接近,因此在猎杀它们时也是最具危险性的。
徐东本来是要带大国师和三国师去太寿山的,因三国师正在闭关期间,所以只有大国师薛颖和他一起上路。
不管是徐东还是大国师薛颖,他们二人都从来没有过类似的经验,这对他们来讲可以说是一场相当严峻的考验。
太寿山虽说在罗陀国与龙城国的交界,但是在罗陀国最远的西北边陲,离纯阳宫有着万里之遥,二人分别用神行术和风遁,花了大半天时间才来到了太寿山。
他们来到太寿山脚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显然在这时候莽撞进山有些不妥,他们只得找当地的一户人家借宿。
这户人家里只有夫妇二人,男主人五十多岁年纪,女主人要年轻得多,这对夫妻长相有点不凡,既不像是个采药的山民,也不像个以狩猎为生的猎户。
徐东凭本能就知道这不是寻常人家,可能是两个隐居修行的修士,而且看上去他们的修行境界不低,男的说不定修到了元婴境以上。
但是修行界有个规矩,一般不主动打听人家的修行境界,除非是人家主动和向透露,对这些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见两个进山猎兽的客人来到家里,男主人表现出那种山民的厚朴,立即让妻子生火做饭款待客人,不大一会女主人便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了桌。
这对猎户夫妻待客相当的热情,除了端上桌的几大盘野味和山笋、山菇,还温了一大壶用山葡萄酿制的老酒,男主人陪着两个远客别喝酒边聊话。
徐东也正好就着这个机会了解进山猎兽的事,当他向男主人打听,是否也有人和他们一样来太寿山猎杀妖兽时,男主人说来的人可多了。
他说,每年都有不少人来到太寿山猎杀妖兽,这些人也都是想获取妖丹,但是其中有不少人进太寿山后,就再也没能从山里走出来。
夏季是猎杀妖兽的高峰时期,每天都会有几拨人进山,有的十几二十人结伴而行,可以说只要还有人进太寿山,这种坏消息就会不断地传来。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事情,毕竟各个进山的人本事是有差异的,有人不幸被高级妖兽裹了肚腹,也就有人杀死了高级妖兽获取了妖丹。
虽说在太寿山捕杀妖兽是一门高风险的行当,但是得到妖丹的人不是没有,这些人获取的巨大利益让人眼红,就刺激着更多的人前来冒险。
进山捕杀妖兽的修士,大都修为在结丹境以上,也不排除有些筑基境的修士,这些境界较低的修士都会多人组成团体,一齐进山寻找一些级别较低的妖兽。
其实,组团进山这种形式也有特定的风险,这样虽说看起来很安全,但是聚集大量的人手群体围猎妖兽,反过来也是个有着潜在危险的事情。
男主人说,以前,曾有过两个小门派联手进山围猎妖兽,两个门派纠集了一百多个筑基境以上的修士,起先也确实猎杀了几头妖兽,尝到了以多胜寡的甜头。
但是这两个门派只得逞于一时,忽视了妖兽也是有着较高智能的,这些丧失了子民的妖兽家族联合起来,集合了几百只级别较高的妖兽来实施报复。
这些修士下一次组团进山时,受到了一大群妖兽的围攻,结果这一百多个筑基境修士全部遇难,两个门派从此一蹶不振,几年之后不得不宣布倒闭。
从这么一件惨事发生之后,就再也没有哪个门派让修士组团行动了,大多只有三五人、不超过十人结伴而行,且请一个境界高的修士保护。
男主人刚才在讲述这件事的时候,声音和表情都有点异样,徐东看出他脸上有着愧怍之色,猜想这件惨事或许与他有着某种关联。
“在下叫徐东,我的同伴名叫薛颖,号追风道长,我们两人都是散修,冒昧地问一下道友尊姓大名?”
男主人听徐东这么一问,立即爽快地回答,“贫道名邢禹,号五眉真人,妻温晓月,刚才贫道讲的那两个小门派,我是其中的一个门主,妻是另一个门主的小女。”
“哦!”徐东虽说先前就猜想出来了,但还是惊讶不已。
“自从出了那件惨事后,我和我岳丈作为两个门派的门主,对此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后来门派解散,我岳丈整日活在自责里,郁郁而终。”
邢禹接着说,“我和妻在太寿山归隐,给那一百多个筑基境修士埋了衣冠冢,此后就一直寻找机会,欲将那几个妖兽家族灭门,给我那些修士报仇雪恨!”
听邢禹和盘托出原委,徐东更是惊异,没想到在修行界不仅人与人有恩仇,人与兽也结下了这么深的梁子,非要弄得一个了断不可。
薛颖在一旁说,“道兄,这有点儿不对吧?冤冤相报何得时了?再说,也是人类无情地虐杀妖兽,才致妖兽反抗……”
邢禹打断薛颖,“我也知道这个道理,也明白一个修行之人应当对这些释怀,可我就是把这一层磨不开,因为那惨烈的一幕太真切了!”
他指着门外不远处层层叠叠的坟茔说,“一百零八名筑基境修士,两个门派几百年来的积累,在这太寿山尽毁于一旦,这事放着谁也磨不开。”
徐东问,“那……道兄你在等待什么机会?”
邢禹说,“看二位道友与我投缘,我就不妨实话实说吧,自从我与妻来太寿山脚下结庐隐居之后,这么多年来到山上勘察,摸索到了妖兽家族的出没规律。”
“那次剿杀我一百零九名修士的有三个妖兽家族,总共有两百多头六级以上的妖兽参加,现在我有一个诱杀这些妖兽的方案,但是……”
徐东问,“但是什么?”
邢禹道,“要把这三个妖兽家族的成员消灭,就需要布置三个能一次除掉近百头六级妖兽的大阵,这些年我恶补阵法,也只能有布成一个大阵的实力。”
徐东想到能布成混元剑阵,便说,非得要布置三个大阵吗?能不能用一个超级大阵一顶三?”
邢禹想了一想说,“不能,因为这三个妖兽家族占据三个山头,每个山头间隔一百里开外,就是再大的超级大阵也不可能一顶三。”
他突然悟到了什么,赶紧追问,“超级大阵?道友看上去年纪轻轻,难道有布置超级大阵的实力?”
不光是邢禹惊讶,就是和徐东一起来的薛颖也为之震撼,在他们看来,一个能布置超级大阵的修士,其实力可是非同小可。
一个人练到了什么境界,并不是衡量其实力的唯一标准,比如两个人修到同一层境界,在实战中能力的大小也是有很大区别,甚至不可同日而语的。
比如两人同样练的阵法,并且都练成了大阵,因为布阵的方法不同,或者在阵法里加进的元素不同,两种大阵的杀伤力和杀伤范围也就截然不同。
徐东淡然地一笑,“我也就练习过一种剑阵,它的最宽区域可以展开到百里左右。”
虽然徐东说得轻描淡写,好像这不算一件什么大事,还是让两个听的人蓦然一震,显然,他们对徐东的实力有过估算,这太出他们的意料之外了。
邢禹说,“这已经就很不错了,比我要强得远了去了,这进太寿山猎杀妖兽,多一分实力就等于给自己多买了一份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