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其他四位监场评议的意思,是要判徐东赢了鸿烈的,但是云中子力求公允,坚持判他们两个为平手。
现在,云中子宣布休场一刻钟,让徐东和鸿烈稍事休息和准备,以便进行下一个环节的比斗,也就是用制高级符来继续比拼。
对这个评判结果,徐东就已经感到非常满意了,如果不从符面的意境作考虑,仅仅是比符力的强弱的话,鸿烈可能比他还要略胜一筹。
“徐兄,快!”杨真在场外迎着他,“仙师和佟长老有事要找你,他们要我把你快带过去!”
两人疾步朝那一排屋子走去,推开门,见灵谷门的几位长辈在屋子里等着他,他们一个个脸上带着严峻的表情。
佟长老问,“徐东,你不知道这鸿烈是谁吧?”
徐东摇摇头,他的确不知道鸿烈的底细,说实在话,他不能否认鸿烈的确是一匹黑马,就制符一项来说,看得出鸿烈比他徐东功底不会差。
佟长老说,“我们已查清楚了,这鸿烈真名叫耿绍,现在是一名专职的江湖杀手,许多修行界的新秀就死在他手里……”
徐东生生地一愣,“那……他与承天宗有什么关系?可以代表承天宗参会,不会是以江湖杀手身份吧?”
佟长老道,“这我们也调查过,据说他现在是同道真人的名誉弟子,同道真人还给了他一个道号,叫鸿烈……”
昊旻说,“同道的名誉弟子?狗屁!实际与同道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倒是师从过妙灵峰的妙灵道长,学得了一身很不凡的本领。”
徐东只知道妙灵峰和紫阳峰一样,也是青阳山三大主峰之一,在十多年前,妙灵峰被一个自称妙灵道长的奇人独占,曾惹得修行界众怒。
“那个……妙灵道长不是早就死了吗?”
昊旻道,“是啊,妙灵道长前年被人给暗害了,妙灵峰就落在他徒弟耿绍手里,耿绍为了和他师父一样独占妙灵峰,于是就寻求同道的支持,拜同道为名誉师父。”
“哦!”
徐东摸摸自己的脑袋,原来绕了一个不小的圈子,才把这其中的关系绕明白。
昊旻说,“妙灵道长死后,有种传言说是耿绍暗害了自己师父,耿绍追踪这传言的源头,杀死了制造传言的始作俑者,于是成就了他的江湖杀手名声。”
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鹤舞仙师,这时摆手叫昊旻打住,他声音低沉地和徐东说话。
“我没料到同道会做这种事,他是想利用鸿烈来达到他个人的目的,我叫杨真将你传唤来,是要告诉你这其中的真相,也征求一下你自己的意见。”
“征求我自己的意见?”
“是啊!”鹤舞仙师说,“你如果决意退出这场比斗,我们现在就收拾收拾,立马打道回府,你如果想继续比下去,我们就商量下一步怎么走。”
佟长老道,“不管结果怎样,我们算是看穿了他同道真人的险恶用心,我灵谷门此后与他承天宗老死不相往来!”
徐东几乎没有考虑就说,“我已经取得两个项目第一名,在接下来的三个项目中只要赢一场我就能夺魁了,我不想退出这场比斗。”
他师父方云这时开口说话,“你要想清楚自己是在和一个什么样的对手比斗,这其中的危险有多大,这耿绍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哼!”徐东在心里说,“我不怕,我这几年就是从杀手林里走出来的,什么样的危险没有见过?临上紫阳峰顶之前,还挂掉了北极莫老怪呢!”
“他同道真人想借耿绍之手除掉我,我就是退出比斗他耿绍照常会找机会下手,不如趁云中子等前辈在这里监场,让他明着和我斗,倒比他暗害我显得公平。”
昊旻说,“徐东分析得极有道理,对付耿绍这种人明争比暗斗要好得多,在云中子等高手的眼皮子底下,相信他耿绍不会做得太出格。”
鹤舞仙师问徐东,“你确定自己要继续往下比?”
徐东点点头,“我不会放弃!”
鹤舞仙师说,“那你在比斗时就要把眼睛放亮点,他耿绍要做什么你及时发觉,我们也做好应急的准备,随时随地都能接应你!”
徐东又点点头,“我会防着他一手的。”
佟长老把一个盒子交给徐东,“你马上就要上场与鸿烈比制高级符了,这里面有一套制符工具,是我们灵谷门拿得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你就……”
徐东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装着一只用妖狐毛制的符笔,看成色这笔算不上顶尖级,也算是高品级的了,另外有极品石墨和丹砂,上品妖狐皮制的符纸。
他脸上浮现笑容,这些东西正是他现在求之不得的,没想到灵谷门都替他备着了。
接下来比制高级符,云中子和另外四个监场评议合计了一下,改变了一些规则,取消了时间限制,谁先制出高级符算谁胜。
一通金鼓齐鸣,徐东和鸿烈一齐上场,施令官挥动令旗,宣布比斗正式开始,徐东和鸿烈两人同时动手研墨。
其实,两人的较劲从研墨时就开始了,研墨是需要一定内劲的,只有倾注了足够的内劲,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石墨和丹砂化解在水里。
制高级符尤其讲究内功功底,在每一个看似不打紧的环节,都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内功底子是雄厚还是薄弱,这也间接影响所制符箓最后是否成功。
内功底子雄厚的人,在研磨的墨汁里就注入了充足的灵气,所研的墨灵气是否充足,操作者要用神识观察才能看得到。
徐东和鸿烈几乎同时研完墨,这就使得两人都惊讶于对方的内劲,徐东更是对鸿烈的表现暗暗地心怵,他好像比徐东显得更其从容。
但他不敢分心多去注意对方,既然是比制符的速度,就应当全神贯注地做自己的事,若是自己注意力不集中,就是变相地给对手制造机会。
他把用妖狐皮制作的符纸铺在桌子上,按照以前跟着安素拉制高级符的流程,他先在心里打好腹稿,用心来构思这张将要出现在符纸上的蓝图。
“制高级符尤其强调要有道心,道心即符心,也就是符的胆,一张符如果缺少了符胆,那么这张符等同于一张废纸!”
徐东回想着安素拉教给他的心法,拿起用妖狐毛制作的符笔,将笔尖蘸饱殷红的墨汁,在这一过程中,他将体内灵力释放出来倾注在笔端。
待笔尖蓄满了充足的灵气,他才敢在符纸上落笔,实际上在落笔处形成了一个灵力的漩涡,空气中的灵元哗哗地被吸入这个漩涡中。
徐东正专心致志制符的时候,忽略了一个重大的问题,就是和鸿烈争夺空气中的灵元,两人同时在一个空间制高级符,必定有一场灵元的争夺战。
“有时候一张符制得不成功,并不能说明是制符的人功力没到,而是与空气中的灵元稀溏有很大的关系。”
“比如一张符纸,我相信你是尽力了,而且我挑不出你制作方法有什么不对,可它为什么还制得不成功呢?就是因为与自然中的灵元没有对接上。”
在这一点上鸿烈显得比他老道,鸿烈一直在不经意地向空中发功,使得空气中的灵元改变了方向,一眨眼间,本来要朝徐东奔去的灵元被吸到他这一边。
等到徐东发现这一问题时,他笔端的灵元已经断流,只有小股稀溏的灵元在符纸上浮动,已形不成制完一张高级符的气候。
他咬了咬牙根对自己说,“我要发功争夺灵元,不然就让鸿烈抢了先,在制符这一项就要功亏一篑最后输给鸿烈!”
急切间,徐东双手结成法印向空中发功,他这一发功的动作可能猛了一些,不仅没有把一边倒向鸿烈的灵元拉回来,甚至连那一缕缕醣薄的灵元也消失了。
“这自然中的灵元就好比一张网一样,你得一点一点地把它收拢来,如果一下子用力过猛,这张网就要被你扯断再也收不拢来。”
徐东耳边在回响安素拉的话,那是他反感安素拉的说教,讨厌安素拉的老调重弹,现在才知道了安素拉的金玉良言可谓字字珠玑。
但一切都迟了,在他笔尖干涩如同蜗牛在符纸上艰难行走时,鸿烈已经一挥而就,先于他制成了一张“云篆”练功符。
有时候,成功好像特别来之不易,感觉到已费尽了自己的全部心血,而有时候,失败又是一眨眼间的事,快得让你甚至都还没有明白过来。
比如现在,他就在浑浑噩噩中失败了,他是如此真切地让他体味到失败的滋味。
“也好,让鸿烈赢你一次,好消磨掉他对你的过于强烈的嫉妒心!”
徐东一怔,原来是龙叔在他心口说话,他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早提醒我要和他争夺灵元?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让我输给鸿烈的是不是?”
“不错,如果你在这一项赢了他,他就会狗急跳墙对你当场痛下下手,幸好你没制出高级符来,否则你现在就不可能还在这里站立着。”
徐东不服,“那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打败我?我他妈的也太窝囊废了吧!”
龙叔道,“谁说他会打败你?只不过暂时避开他的锋芒,收回拳头是为了更有力地打出去,不是还有两项没比吗?你只要随便赢了哪一项,你就是无可争议的第一名。”